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_莫太傅说他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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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放我,下来。”

  张千钊上马车的时候,差点被袁鹤鸣粗暴的动作顶得要吐出来。

  硬生生给颠醒了。

  张千钊挣扎着爬了上去,捂着嘴躺平在车厢内,半晌,在袁鹤鸣爬上来的时候,又缩着腿给他让道。

  他闭着眼沉默了一回,然后一把抓住袁鹤鸣,“你作甚?”

  袁鹤鸣保持着被他捉住的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抹了把脸,又坐了下来,幽幽地说道:“若我棒打鸳鸯,会不会被鸳鸯给弄死?”

  张千钊哼笑了声,“你想着给谁棒打鸳鸯呢?说不得鸳鸯你侬我侬,压根顾不上你。”

  袁鹤鸣咬牙说道:“但是……”

  “别想了。”张千钊闭着眼,吐出来浓烈的酒气,“彼之蜜糖,己之砒|霜,谁也说不清。”

  袁鹤鸣知道张千钊压根没醒。

  他吃醉后就这德性,还会絮絮叨叨说一些很能教育人的话,可是第二日起来,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袁鹤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盘膝坐下,挑开车帘看着外面。

  马车动了,正往外走。

  袁鹤鸣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有时候觉得,太危险。”即便他现在在做的这些,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袁鹤鸣并不以为然。

  不是他做,也会有别人来做。

  袁鹤鸣并不是无法替代的。

  只是他合适一些,有些人更加不合适罢了。

  然莫惊春……却是无可替代。

  他坐在马车上,看着不断掠过的景色,脸色有些难看。

  也不知道,如今莫惊春是如何了。

  ……如今,莫惊春确实有些难堪。

  他在屋内蹉跎的时间太久,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午夜,他原本是打算早早离开,至少也要踩着时间线,却是没料到,他急匆匆想要跑走的时候,却是正正好。连话都还没说出来便整个软倒在地上,呜|咽的痛苦灼|烧着他,让他整个人狼狈不堪,险些要在地上打滚。

  ……那实在是,太痛苦,太诡异,无比诡谲的触|感。

  分明知道那个人是公冶启,可却像是有无数双手束|缚着他,一瞬间迸发的所有极致燃烧着莫惊春的理智,让他即便用手指堵住嘴巴,却还是呜|咽出声,险些要哭出来。

  他听到了脚步声。

  步步轻缓,就像是潜伏的野兽,正在捕食猎物。

  莫惊春毛骨悚然。

  他就是那只即将被捕食的兔子。

  身前,身后,身下,还有……无序错乱的快|乐冲刷着他的身体,险些将莫惊春彻底剥|离开来,让他坦|露在帝王炽|热的目光下。

  “不。”

  莫惊春急促地说道,整个人已经被公冶启抱了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外衫就已经丢在他的身上,将莫惊春给包裹起来,然后趁着夜色,公冶启踩着窗台,轻飘飘地跳了下去。

  莫惊春在痛苦的快乐中捉住公冶启的衣裳,下意识地说道:“……还没结账。”

  公冶启气笑了,堂而皇之地抱着莫惊春入了莫家的马车,对着卫壹冷冷地说道:“去东府。”

  卫壹僵硬地抓住缰绳,又捉住马鞭。

  在吩咐了人后,公冶启这才低头看着莫惊春,凶巴巴地说道:“夫子倒是只会记住这些……为了了这古怪,竟是躲了寡人这些天?”

  怀抱里的躯体不断颤|抖,呜|咽声一阵阵,像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可是公冶启却不在乎,他抚着莫惊春已经密布汗渍的额头,轻声笑了起来,“会有人善后的,但是夫子,你与寡人的问题,倒是还得再留下来说一说……”莫惊春几乎已经听不了公冶启的话,只是捉着他的衣襟,温热的泪水已经侵入了帝王的衣裳,他真的很想大哭一通。

  难受,羞耻,无序,像是被无形的……捕捉,即便知道那是陛下之前的触|感,可是莫惊春的腰|身还是下意识地躲闪,似乎是要躲避之前那狠厉的动作。原本没有感觉的时候,不管陛下在如何动作,莫惊春都是毫无感觉的,可是眼下一瞬间涌起来的触|感却几乎要逼疯了他!

  公冶启的眼神越发诡谲,凝望着莫惊春的模样,就像是在衡量着该如何吃下这块肥肉来。

  最起码,现在的帝王还是这么想的。

  但是半个时辰后,东府。

  莫惊春已经疲倦睡去,而公冶启看着他的睡颜沉默。

  这种,一人爽了,另一人要延迟到明日半夜才会有感觉的……算是什么?

  萎了,又没萎。

  公冶启忧愁地摸了摸莫惊春的腰,被半睡半醒的夫子拍了一下,然后一边委屈着一边半是不耐烦地一脑袋扎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不给动。

  他太累了,那迸发的狂热,几乎烧毁了他所有的防线。

  公冶启蠢蠢欲动的心也被拍下,不情不愿地抱着莫惊春睡着了。

  翌日,莫惊春的朝服,还是卫壹偷偷回去带来的。

  他头疼地坐在宗正寺内,却是面无表情。

  尽管半夜的极致几乎冲垮了莫惊春,但是陛下后来的动作……其实对莫惊春也是无感的,也便是,今晚,还要再面对那样的痛苦。:筆瞇樓

  是的,在莫惊春看来,那确实算得上痛苦。

  完全失控,无法把握住自身,像是一艘被浪潮拍打的小船。

  “宗正卿……”

  莫惊春回过神来,听着外面小吏的通传,这才后知后觉,是袁鹤鸣来了。

  “请他进来吧。”

  袁鹤鸣穿着官袍步入屋内,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惊春,笑着说道:“我可是有要事要过来。”

  作甚是这般无奈的表情?

  莫惊春便笑,“你这是多怕我说话?”

  袁鹤鸣:“你平时训我还少吗?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昨夜想与你说,却是没有说清楚。”如果不是陛下突然出现,这合该是袁鹤鸣早早就要说的话。

  莫惊春让人上茶,好奇地说道:“何事?”

  他难得看到袁鹤鸣这么正经的样子。

  袁鹤鸣坐了下来,吃了一口暖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记得前些日子出京的木淮郡主?”

  莫惊春颔首:“虚怀封地受袭,她负命回去,不一定是坏事。”

  有了朝廷兵马在前,清河势力已经被沉重打击,如今木淮便是回去,也算不得危险。而且有了虚怀王的事情在前,木淮郡主回去才有活路,不然在京城……

  袁鹤鸣:“话是这么说,不过孔秀出事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找上京兆府的,甚至比宫里的速度还快了一些,你可知道为何?”

  莫惊春挑眉:“此话何解?”

  袁鹤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早就被她盯上了,这京内权贵,哪个没听说过虚怀王的名头,有谁想要那样荒唐的娘家?这合适年龄的郎君都纷纷为了躲避虚怀王的招婿匆匆订婚,偏生这木淮郡主却是另辟蹊径。

  “既然合适年龄的郎君找不得,那年长一些的,未尝不可。”

  早在孔秀那样意外的偶遇前,木淮就一直在谋划一场和莫惊春有关的“偶遇”,只是没想到还未成形,就撞上西街的事情,彻底化为幻影。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淡淡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何必再提?”

  袁鹤鸣:“我这不是来特地来嘱咐你一声,免得你惹得一身骚嘛。还有一桩,那孔秀和你在西街遇到的事情虽是意外,却也不完全是意外。我怀疑,是有人特地引她过去的。”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前一桩倒是有点谱,后面这段就有些没谱了。如果孔秀是被人引过去的,那敢问她与我发生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

  即便有人知道孔秀的兴趣,也清楚莫惊春经常去西街的动向,可那一日莫惊春出行是随意而为,事先谁都不知道。而且他去的时间,也不是他往常爱去的时间,即便是撞上,也不定孔秀会对他产生兴趣……

  这里面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实在难以预料。

  袁鹤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怀疑。”他挠了挠头,这动作对比他稳重的姿势,倒是泄露出了几分稚气,“但是经过排查,那些天,因着虚怀王府的恶劣声名,其实压根就没有贵女愿意跟她们走近,甚至没谁会特地去跟她提及西街的事情。

  “没错,西街的糕点铺确实京城闻名,但是这也不过是点缀的东西,甚至对比起贵女的喜好,而显得太过平常,压根不值得提起……至少,不会在席面上提起。至少得是手帕交,方才能提起这般隐私的事情,毕竟寻常在家中吃吃解馋便够了,在外面可不会随意嚷嚷着喜欢那奶香糕或是别的……那是谁,跟孔秀说了此事?”

  袁鹤鸣这么抽丝剥茧后,便将一个意外变作了扑朔迷离的谜题。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此事,还未告知陛下罢。”

  如果袁鹤鸣已经说给陛下知道的话,也不会在此时坐在这里了。

  袁鹤鸣:“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莫惊春拍了拍袁鹤鸣的肩膀,“谢了,不过你不必为了我而掩饰应该告知的东西。依着陛下的敏锐,你在他面前隐瞒至多一二次,他便能立刻觉察出来。”

  袁鹤鸣笑着说道:“我待会便要进宫。”

  莫惊春颔首,两人又说了别的事情,再待了一会,袁鹤鸣这才离开。

  莫惊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声说道:“明春王,在从前,便是这么活跃吗?”他对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只在精怪的讲解和曾有过的几次梦境中了解到……尽管那只是梦境,可是他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或许……

  他敛眉,还未等精怪回答,又道:“如今按你所说,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何你还存在?”

  尽管眼下的正始帝确实还是不太稳定,但最近陛下却趋于内敛,除了偶尔的极端外,至少秦王跟孔秀的事情算是隐忍了下来,也没对木淮动手。

  ……虽然袁鹤鸣深信是自己瞒下来,但莫惊春觉得,陛下应该是知道了。

  他那样的人,手底下不可能只有袁鹤鸣为首在负责探查的事情,几支队伍交错在一处,方才能发觉难以发现的端倪。

  【明春王殒命在诸王清君侧时,在战场上被流箭射中】

  莫惊春:“……”

  这也太……

  他在询问前,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说,早在之前,明春王就应该因为意外去世,但是没想到活下来后的明春王,居然也是个造反头子?

  【系统自检完毕,确认主要任务还未完成,还请宿主继续忍耐】

  莫惊春面露少许无奈,倒是没想到精怪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但既然眼下这事情尚是无解,莫惊春便不打算继续烦恼,只是还未等莫惊春埋首,就听到精怪继续说道。

  【检测到不明气息……】

  【检测中……】

  【检测中……】

  【检测完毕,恭喜宿主,已经捕捉气息】

  【经过检测,在数年前,系统出现时,有后世人的意识随着一起错误出现,如今正附身在陈文秀身上。不过经过检查,该意识并无后世记忆,只存在部分残缺的学识】

  莫惊春猛地站起身来。

  他一直将精怪当做是妖怪,并且将它所说的那些东西都认为是荒诞……却也不是完全不信。然再是如何,莫惊春都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所谓后世的事情,居然会是真的!

  那实在太过虚无缥缈,活在当下,却在展望遥远不知何时的未来长河?

  莫惊春愣了愣,突然捉住一闪而过的念头。

  “所以,那把奇怪的弓|弩,明春王对王妃的过分关注,以及这大量对矿石的需求……这些所产生的后果,都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正是】

  莫惊春捂着额头,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荒谬事。

  可如果要细究起来,这源头,却还是落在公冶启身上。

  他轻声说道:“你这是想帮忙,还是在帮倒忙呀?”

  精怪似乎还有点委屈。

  【系统的任务主线并未更改】

  无机质的声音透出了少许可怜。

  莫惊春叹了口气,也没法说什么。说起来,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公冶启早就在当初还未登基前就发了疯,如此想来,造就的杀戮,已经是少了许多。

  至少没有山河将破,无人可挡的悲惨。

  不过想起眼下这朝内的危机,却也不逞多让。

  盖因公冶启此人,实在是过分张扬。

  能一步走完的路程,他绝不会多走一步。

  事实上,他全部的耐心,怕是全花在莫惊春身上了。

  午后,莫惊春入宫。

  走在熟悉的宫道上,莫惊春在经过南华门的时候顿了一顿,倒是看到从交泰殿拐过来的大皇子,以及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除了那几个看起来明显就是內侍宫女外,还有一个高挑的男子。

  在莫惊春朝着大皇子欠身行礼时,那高挑男子避让了开来。

  大皇子也还礼,轻声说道:“宗正卿,这位是如今教授我的师傅,郑明春。”

  莫惊春轻笑起来,“从前便曾听闻过顾柳芳大儒的闭门弟子才学超群,学识渊博,如今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郑明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眨,细细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莫惊春。

  这样客套的话,在莫惊春嘴里说出来,不知怎地就有一种别于常人的诚恳,仿佛他就是诚心诚意这么说的。这样的感觉,让郑明春笑了起来。

  “宗正卿才是大名鼎鼎,在下失礼了。”

  他朝着莫惊春微微欠身。

  大皇子的身边除了这位师傅外,并没有跟着旁人。那两个被选为侍读的孩子,如今还没有正式入宫,怕是要再过几日,才真正确认下来。

  大皇子平静地说道:“宗正卿此番入宫,是为了拜见陛下?”

  莫惊春:“正是。”

  大皇子跟莫惊春的接触并不多,除了那一次在莫府跟东府的事情外,就再不曾见过。两人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但是大皇子却一反往常地跟莫惊春聊了不少,直到要临走前,才不经意地说道:“桃娘,可还好?”

  莫惊春抿唇笑了笑,大皇子再是成熟,有些时候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稚嫩的一面。

  莫惊春:“前些日子贪凉,所以发了烧。不过这几日已经恢复,就是还有些咳嗽。”

  大皇子像是知道莫惊春窥破了他的心思,仓皇地点了点头,带着郑明春急匆匆地走了。那去的方向,看起来是劝学殿。

  尽大皇子并不是在劝学殿读书,但是那里是宫内藏有古籍最多的地方之一。为着读书,偶尔常去,也是正常。

  莫惊春摇了摇头,没再想,便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他离开了这条宫道后,那已经越走越远,朝着劝学殿去的一大一小,却仍然在聊莫惊春。

  此刻,郑明春和大皇子走在前头,那些宫人都远远地站在身后。

  郑明春:“宗正卿在宫内,似乎颇有些特别?”

  大皇子半心半意地说道:“他之前在交泰殿救了陛下,然后又是陛下的血引,自然特殊。”

  郑明春笑了笑,“不止如此,方才你可留意到,莫惊春是独自一人走在宫内的。”

  大皇子微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郑明春这话是何意,便听到他继续说道:“凡是大臣,不论高低卑贱,若是入宫,必定有內侍接引,是做尊敬,也是谨慎。不管是陛下再亲近的外臣,对于皇家来说,都是外人……”

  大皇子猛地反应过来。

  凡是入宫的大臣,都必须要携带腰牌,并且入宫时,便会有內侍专门接引,一路抵|达长乐宫,或是御书房。至于贤英殿,那更有别的方式,可是独独不会像莫惊春如此闲散自然,像是在自家后院信步悠闲。

  而且就在那条宫道上,相隔不远,就有宿卫站岗。

  然却半点没看到他们拦下莫惊春。

  这说明,莫惊春这样的举动,在宫中宿卫的心中,是“应该”,是“自然”,是“寻常”,可是这份正常,却是最大的不正常。

  大皇子的心中滑过一道诡异的念头,可依着他现在的年龄,却是如何都想不明白。

  郑明春却不欲大皇子继续多思,他来教书便罢,可没打算将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不想插手这皇家的阴私,反而是笑着说道:“不过方才殿下询问莫家府上的女郎,难不成……是大皇子对女郎……”

  大皇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皇子才五岁。”

  他在想什么啊!

  大皇子只是有些喜欢桃娘身上的气息,那种温和从容的力量,的确安抚了他略显阴沉的心里。有时候伪装久了,就仿佛面|具成了真的,摘不下来,也不想动。但是那短短一日的经历,却真的让他有了一种解放的错觉。

  就好像他真的……就像是个普通人,可以欢乐大笑,可以私下吐槽,可以一起排解不喜欢的事情,而不需要任何的负担。

  这样的感觉,大皇子从未有过。

  桃娘将他当做一个有趣的小友,难道他不会觉得桃娘也是个很好的人吗?

  所以他才万分不喜欢郑明春这种说话的方式。

  就如同他当时在宫内不小心听到陛下跟皇祖母的对话,将莫府上的女儿当做秤上的肉一般冷漠无情,只做交易……

  等下!

  大皇子猛地蹙眉,结合方才郑明春的话,再联想到当时皇祖母跟陛下的对话,为什么,为什么在讨论正始帝的情|人时,会突然提及莫家府上的女儿呢?

  他清楚正始帝从来都没想过要他继位,可为什么,会要他跟莫府的女儿……

  如果大皇子再年长几岁,怕就不会有今日的纠结了。

  那厢,前往劝学殿的队伍充满了困惑,而出现在长乐宫前的莫惊春,却是有些无奈。

  “您说什么?”

  刘昊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陛下说,他不想见您。”

  莫惊春站在门外,心里泛起一种好笑的感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陛下是不是喜新厌旧的可能,就已经联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陛下……似乎异常挫败。

  尽管莫惊春在缓过那极致的痛苦后,就已经软得不像话,面对正始帝的问话也是有问必答,可是这种奇怪的惩罚,如果没有经过试验,确实很难用语言形容。

  ……所以,正始帝尝试后,便也尝试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莫惊春没有反应。

  不管正始帝如何施为,莫惊春都毫无感觉,陛下在他身边,就像是一堵空气。这空气再怎么爱|抚……莫惊春都只剩下茫然。

  就算知道缘由,可是这错开的时间,也像是无形打击到了陛下的自信。莫惊春好笑地记得,在他即将因为乏味而困顿前,甚至还听到了陛下低声的嘀咕,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埋汰,“怎么就……”莫惊春的羞耻都丢光了,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不再看到陛下跟小|兄|弟相亲相爱,并且异常努力揉|搓的样子。

  莫惊春非常清楚地意识到,眼下陛下对他做的这些所有“没有反应”的举动,都会在最后全部“偿还”给他!

  ……可再是如何,陛下这举动,却是可怜可爱得紧。

  莫惊春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坚定,一边抿唇忍住笑意。

  刘昊显而易见看透了莫惊春隐忍的笑意,眼里是困惑和吃惊,“宗正卿,您这是……”他不敢说出声来,便摆着手上下比划,像是在问他是不是气坏了?

  刘昊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从陛下的口中听到一句不要让莫惊春进殿……这,难道陛下真的如同之前的猜想一般,再是如何狂热,还是有失去兴趣的一天?

  只是这样的猜测,对莫惊春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刘昊是亲眼目睹过之前莫惊春为了抗拒而做出的努力,结果在陛下半是强迫,半是软化的手段下,莫惊春总算是答应了之后……这才几年?

  莫惊春忍下那笑意,才露出一本正经的面孔,平静地说道:“中侍官,还请您再进去一次,便跟陛下说,如果不肯见臣的话,臣就在外面一直等着。”

  他冲着刘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陛下不见,臣就不离开。”

  按照一贯的习惯,刘昊在陛下命令后,是绝对不可能违背。

  但是眼前站着的人,可是莫惊春。

  刘昊咬牙想了想,转身又进去一回。

  半晌,莫惊春没等到刘昊,却等到一个哀怨的正始帝,帝王背着手站在殿内,隔着一道门槛看着莫惊春,语气幽幽地说道:“夫子是来看寡人笑话的?”

  莫惊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您这话说得……难道被看笑话的人,难道不是臣?”

  想到这里,莫惊春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任由是谁昨晚上被捉着那|活|儿上下左右摆弄,一边盯着一边揉|搓,一边还在嘴里念叨着“怎么没反应”“真的不行”“有趣”之类的话,他能够好过?

  莫惊春都差点要动起手来……如果不是看着陛下的眼神着实好奇,着实可怜的话……

  莫惊春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心软?

  对陛下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正始帝默然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将莫惊春给拖了进去。那动作之迅猛,就像是之前说不想见莫惊春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即便莫惊春对陛下的捉握无感,但是在被正始帝拖过来的时候,确实是一个踉跄,然后下意识跨过殿门门槛,跟着陛下入了长乐宫。

  殿内的软塌上摆着好几叠奏折,还有的被随意丢到地上。

  那看起来就是在刚才的批改中得了陛下的不喜,在殿内的角落,还染着冷冽的安神香,这熟悉的气息在莫惊春踏入殿内后,难以克制地放松下来。

  这安神香混合着陛下的气息,早已经成了莫惊春最是熟悉的味道。

  莫惊春:“臣这一次来,是有本要奏。”

  他说话的声音一本正经,正始帝却有些不正经。

  他道:“比昨夜的事情还要严重?”

  莫惊春的额头都要蹦出青筋,一字一顿地说道:“任何一桩事情,都比昨夜还要重要。”

  正始帝得了莫惊春的瞪视,这才变得正经了些,两人在软塌坐下来,刘昊很快就让人换过茶水,并还有几盘糕点摆在桌面中央。

  莫惊春非常敏锐地留意到,在那中间,正有一碟奶香糕。

  莫惊春:“……”

  他的眼神已经表露了一切。

  正始帝笑着说道:“只是有些怀念这味道,夫子不会不喜吧?”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默默取了一块来吃。

  好吃,倒还是好吃。

  依旧是那个味道。

  不是变新就是好事,一如既往的味道,却是不变的好。

  莫惊春在吃着糕点配茶的时候,默默将精怪所说的事情告诉陛下。

  他在涉及到精怪的事情都是如此,不会多说,但也不会隐瞒,尤其是正始帝这脾气略显古怪,他就像是从来都不好奇这精怪究竟是哪里出现的。相较于陛下认定的精怪……或许莫惊春更符合。

  尤其是在莫惊春前后长出了兔尾巴跟狸奴尾巴后,有一段时间,莫惊春都怀疑正始帝的眼睛就黏在他的尾骨上,像是一直在遗憾为什么莫惊春没有尾巴。

  ……人本来就是没有尾巴的!

  话罢,莫惊春已经再吃另一块香芋糕。

  这应该是宫中的手笔。

  宫内的糕点总是会做得比较甜,不知什么时候起,正始帝对于甜口的糕点,却是有着不一般的喜好。越是软糯甜香的糕点,便越是得他的喜欢。帝王对于食物的偏好,自然也会影响到御膳房的口味,久而久之,这糕点的口味,就也变得越来越甜。

  莫惊春吃了一块,便感觉黏在喉咙,忙灌下去一杯茶。

  “陛下,您不觉得这糕点,有些黏糊过头了?”

  他不经意地说道。

  正始帝:“这样不是正好?”

  莫惊春就看到陛下将一块糕点丢入嘴,锋锐的眉峰透着是似笑非笑的暧|昧,“夫子不觉得,这些糕点,很像夫子吗?”

  莫惊春转而开始观察这些糕点,这究竟哪里像了?

  看起来一个个都软乎乎,胖嘟嘟,如果说这便是像的话,那莫惊春怕是要开始怀疑起自己在陛下的心目中,究竟是何模样。

  正始帝的眼底黑沉,望着莫惊春的眼神异常诡谲,像是暗色里独留下来的一盏灯火,因着过于珍贵,所以便看到异常入神,仿佛一个不经意间,灯火便会熄灭,顷刻会有无尽的恐怖笼罩下来。

  甜味。

  莫惊春当然是甜的。

  每次舔舐皮肉时,正始帝都要压抑着冲动的欲|望,怕自己一个失控,便真的要将莫惊春给吞下去。他站在殿上怒斥虚怀王时,心里的恶兽却是在低低嘲笑,他何尝不是这样?他想对莫惊春做的事情,或许更恐怖,或许更加失控。

  ……尤其是在莫惊春感受不到他的此时此刻。

  不论正始帝如何触碰莫惊春,都没有办法让莫惊春有所感觉,甚至因着那一头热的举动,让莫惊春在那些时候,都仿佛是在无奈看戏一般。

  他确实亲眼看到了莫惊春在那之后的失控沉|沦,然而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屏蔽了莫惊春对他的所有感觉。

  ……这究竟是对莫惊春的惩罚,还是对他的惩罚?

  莫惊春或许以为,正始帝从来都不在乎他身上的精怪是从何而来。

  然正始帝并非不在乎。

  他只不过是看透了莫惊春对于此事的恐惧。

  从一开始夫子苦苦隐瞒,到后来被迫在帝王面前袒露,从始至终,莫惊春都怀揣着一丝难以辨别的恐惧。

  如此荒谬的事情降临在了莫惊春身上,独独他一人。

  可是起初,正始帝是卑劣地欢喜着。

  欢喜着……莫惊春无法逃开的束缚。

  这精怪存在一日,便说明莫惊春永远无法离开他。

  那便是精怪,妖怪又如何?

  如果莫惊春要吸他的精|气,那便给就是了。

  正始帝“昏庸无道”地想着。

  可是两人当真有了情愫,再到今日这样的密切,正始帝对于精怪的存在,却有了另外一种阴郁的破坏欲。

  他不喜欢莫惊春被人掌控的感觉。

  即便这精怪是为了帮助他,却也无法遏制帝王心里涌起来的扭曲恶念。

  正始帝的手指还停留在莫惊春的后脖颈,牢牢地把握住那里,他知道莫惊春毫无感觉,所以做得愈发肆意,一下一下搔动着莫惊春那异常敏|感的后脖颈,一边漫不经意地说道:“既然那女子是这般重要,那便杀了她。”

  莫惊春敛眉,思忖了片刻,忽而恍然,“当时明春王离开,您虽然并未觉察出他的异样,却还是派人跟上去了?”

  正始帝懒洋洋地说道:“寡人虽在那之后,并未真的下令封禁诸王离开,但是敢于提前离开的人,只在少数。要么便是胆大至极,要么就是另有缘由。不管是哪种,跟上去都是没错。至于明春王给出来的理由,倒是十分之熨帖,说是老王妃身体不适,需要提前家去。”

  莫惊春:“……这是他属下杨天和的理由。”

  正始帝笑了笑,“自上而下罢了。”

  明春王身边还跟着陛下的人,那紧迫感便好了些,只是莫惊春在沉思了片刻,还是说道:“陛下,臣记得矿山开掘,都需要得了朝廷允许,并有私人矿场的数量也不多。依着这东西的模样,若是要大量制作,所需要的原料必定许多。这是京城这个点无法满足的,所以……”

  “所以需要彻查矿业,循着舆图,挖出他最可能藏住这热火朝天的制造所在。”

  正始帝接了上来。

  莫惊春颔首。

  陛下该正经的时候,却是非常正经。

  两人相聚半个时辰,莫惊春离开的时候,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啪打起来,如今他的倒计时时间倒是好看了些。

  【16:12:54】

  如果跟陛下多……两三天的话,这惩罚,倒也不是不能熬过去。

  毕竟就连身体拥抱的时间,也是算数的。

  莫惊春心里松了口气。

  待莫惊春离开后,正始帝的脸色却是彻底阴沉下来,露出森然的恐怖。精怪,后世,意识,奇怪的弓|弩……他拍了拍手,将暗卫叫了出来。

  帝王露出个极其可怕的微笑,笑意里没有半点暖意,却像是炼狱里才有的扭曲疯魔,轻声说道:“加派一队人手过去,将明春王妃捉回来。

  “扭断手脚,斩断哪里都可以,无需完整。”

  他没在莫惊春身上动用的手段,却未必不会对明春王妃用。明春王这般心性,或许有可能在被劫掠前便狠心将这得用的人给毁了,可是正始帝却是不在意。

  只要活着,能对话,便是足够了。

  至于带回来的是个人,还是半个人……有何区别?

  眼下,正始帝心中正翻涌着无数残暴的念头,在紧随着莫惊春离去后逐渐散开消逝的气息里,愈发难以遏制。

  他闭了闭眼,诡谲地自言自语道:“再这般下去,怕是夫子要发觉了。”

  刘昊站在不远处,轻声细语地说道:“陛下,可要……”

  正始帝一摆手,刘昊立刻噤声。

  近些时日来,正始帝对“静”的苛求,已经到了极致。

  宫道外,正护着莫惊春往外走的德百,却看到宗正卿停下来,回眸望着身后逐渐被抛开的宫殿,转而看向他,露出一个异常和煦的微笑。

  “德百,我有些问题,劳烦你解答。”

  德百看着莫惊春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怎么太傅的微笑,看起来如此奇怪啊啊!

  ……莫名有种陛下附体的错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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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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