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掉钱
081“什么？”我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楚。
“你给我老实点，你有没有捡我的钱？”吴强恶巴巴的说。
“你真是会开玩笑。”我一拉铺盖。蒙头就想睡，还在被窝里咕噜了一句，“别来烦我。”
“你他妈的不认帐！”吴强一把揿开我的被子，把老子从床上扯了起来。
人家喝了酒顿生熊心豹子胆，我喝了酒却奄奄一息不想和任何人说来道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时，刚走出去不远的裘老头返了回来。
“他捡了我的钱，还不承认。”吴强说。
“我没有捡他的钱。”我说。
“是呀，他没有捡你钱。你看，我们刚发了工资他就请我们到外面去喝酒了，我们刚回来。恐怕是误会了。”
“啪”地一声脆响。吴强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我顿时酒意大醒，我和裘老头是站在一起的，吴强这一巴掌打过来。酒性中的我，还以为这巴掌朝我打来的，我不由自主的闪了一下。
当我看到裘老头惊疑地捂着他的脸时，我才知道原来吴强打的是裘老头。我瞬间的诧异之后，立时怒发冲冠，伸手就要去抓吴强的衣服。在这个工地上，只有我和裘老头才是一个帮的，打了他还不是等于是打了我一样。
“老弟！”裘老头大叫一声，裘老头死死扭住我的手，“不要，不要！”
“怎么，还跟老子两个动手？”吴强挽起衣袖。
这个吴强，比老子矮点不很，三个脸，小眼睛，额前的头发很长，一边斜挂着，时不时的就甩他妈一下，以示威风，本是工地上干活的，却把身上搞得干干净净，与劳苦大众格格不入，干活不出力，话却多得很，老是投机取巧，要是被安排和他在一起干活，就有得你受的。听人说也是混社会的，在这儿来上班，只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挂个牌而已。实则是在社会上专掏别人的钱包。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二杂皮，时不时就把他们抬出来以标榜自己多么伟大。
他的矛头是直接指向我，我在这个工地上，虽然没有像在包文整那个工地上大吹特吹，但以前我在我镇子上的先进事迹，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这个吴强的耳朵里，也许是裘老头为了我们在工地上不被人欺负，所以为我打了广告。他龟儿自恃体肥膀大，从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把老子视为眼中钢钉，恨老子在工地上占了他的风头，我也不和他计较。要是在以前，我早就和他一决高下了，可现在不知怎的，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我现在是一个有子之父，而且裘金就在眼前，言传身教，这样会把孩子带坏了的。
“吴师傅，吴师傅，”裘老头赶忙又转过来对吴强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先说说。”
这时来了许多热闹的工友，虽然他们多是作壁上观，绝对不可能对此评辩是非，但公道自在人心，虽然不说，但也还是有一定的辐射震慑力。见这么多人过来。吴强虽然虚张声势得毫无破绽。但还是没有出手。
而我的怒气也烟消云散，裘老头叫我不要动手的同时，那般祈求，那般无奈，那般酸楚。我不得不压制我的火气，我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就喝足了，可裘老头不一样，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无能为力的妻子等他把钱找，他要挣钱养家糊口，不是惹事生非云游江湖。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裘老头又问吴强。
“我摸钱的时候不小心搞掉了一张，我们寝室里就六个人，他们的钱都掏出来我看过了，都没有我的那张钱。我来问这个烂麻批，他妈的一口咬定不承认。”
裘老头还真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自控力。他白白地挨了吴强一个耳巴子，还那样镇定自若，“你有什么理，说我的这个老弟捡了你的钱？”
“我的钱是新的，一顺的编码，我掉的那张钱是那一顺编码钱的中间一张，只要把钱拿出来我看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我的钱了。
我一听，理直气壮地掏出钱，我没有捡他的钱，没做亏心事，我还怕什么。既然你记了你的钱的号码，我拿出来给你看就是。
裘老头按住我正要掏钱的手，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的兜里抓着钱的手又把钱松了。裘老头年纪这么大了，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
裘老头止住了我的行为后，而后转向吴强，“吴师傅，吴师傅，我知道你这个人耿直善良，不过，你是不是数钱的时候没数好，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由于是新钱，有时候两张粘在一起当一张数了也是有的。”
“不可能，我都数了两遍。”
“你有多少钱？”
“两千六百块。我用了一百块，还有两千五百块，可现在只有两千四百块了。就是掉了一张。”
“拿我给你数数看。”裘老头说。
那吴强自吹也是在社会上混的，现在这么多人在，要他把钱拿给裘老头数。他还犹疑了几秒钟，才把钱掏出来递给裘老头。
裘老头接过那叠钱。开始数了起来。那新钱光滑，一点折褶都没有，裘老头拿在手里，数了十几张后，一个不小心，钱“哗啦”一声全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裘老头说，弯下腰去捡钱。
那钱是立着掉下去的。铺散比较开，屋内开着吊扇，那钱一经风吹，到处都是。
裘老头捡完了钱后，拿在手上弄齐整，又开始数了起来。
数完后，裘老头对吴强说：“我说这新钱就是有些不好。不注意就把两张钱叠在一起，当一张数了，这不是有两千五吗？不信，你自己数数。”裘老头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吴强接了钱。狐疑地数了起来。当他数完后，顿时满脸笑意，“妈卖批，还真的数错了。这龟儿新钱还真的不好数。”说完拿着钱笑呵呵的就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我就急匆匆地把裘老头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向着裘老头生气地说道：“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白送两百块钱给吴强？”
“你说什么呀？”裘老头说。
“别骗我了，今天张师傅都跟我说了，昨天晚上帮吴强数钱的时候，你是故意掉在地上的，然后趁机把自己的钱掏了两张出来。和在吴强的钱里一起数了。你这是干吗呀。走，你跟我一道，我去跟你把钱要回来。妈的，太不像话了。”
“老弟，算了吧，这种无赖，我们惹不起的，就算我们倒霉。”
“这种人贪得无厌，第一次他偿到了甜头，还会有第二次的，这是你的血汗钱呐。我又没拿他的钱，他自己都说了，他的钱是有编码的，他把自己的钱偷了一张，硬说成是我捡了他的钱，我手里又没有他的钱，那号码是变不了的，我不相信无凭无据的他会把我怎么样。”
裘老头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老弟，我是百分之百相信，你是没捡他的钱的。但我肯定你只要掏出你的钱，你的钱中肯定就有一张是他的，肯定有一张钱的号码就是他事先说出的那个号码。”
“不可能吧。”我莫明其妙，“他又不是神仙，知道我兜里钱的号码。”
“他倒不是神仙。你想想，你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是王老四那儿。”
“他们是一伙的，事先做了手脚。”
我恍然大悟，虚看着王老四的人像，咬牙切齿。没想到他阴险得文武双全。
“那要是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刚好把那张钱用了呢。”
“要是你没有用掉那张钱，到头来不明白的人还不认为你是捡了人家的钱不还的小人？算了，老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可是，要是以后他还要变着花样敲诈你，怎么办？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的。”
“第二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回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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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老实点，你有没有捡我的钱？”吴强恶巴巴的说。
“你真是会开玩笑。”我一拉铺盖。蒙头就想睡，还在被窝里咕噜了一句，“别来烦我。”
“你他妈的不认帐！”吴强一把揿开我的被子，把老子从床上扯了起来。
人家喝了酒顿生熊心豹子胆，我喝了酒却奄奄一息不想和任何人说来道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时，刚走出去不远的裘老头返了回来。
“他捡了我的钱，还不承认。”吴强说。
“我没有捡他的钱。”我说。
“是呀，他没有捡你钱。你看，我们刚发了工资他就请我们到外面去喝酒了，我们刚回来。恐怕是误会了。”
“啪”地一声脆响。吴强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我顿时酒意大醒，我和裘老头是站在一起的，吴强这一巴掌打过来。酒性中的我，还以为这巴掌朝我打来的，我不由自主的闪了一下。
当我看到裘老头惊疑地捂着他的脸时，我才知道原来吴强打的是裘老头。我瞬间的诧异之后，立时怒发冲冠，伸手就要去抓吴强的衣服。在这个工地上，只有我和裘老头才是一个帮的，打了他还不是等于是打了我一样。
“老弟！”裘老头大叫一声，裘老头死死扭住我的手，“不要，不要！”
“怎么，还跟老子两个动手？”吴强挽起衣袖。
这个吴强，比老子矮点不很，三个脸，小眼睛，额前的头发很长，一边斜挂着，时不时的就甩他妈一下，以示威风，本是工地上干活的，却把身上搞得干干净净，与劳苦大众格格不入，干活不出力，话却多得很，老是投机取巧，要是被安排和他在一起干活，就有得你受的。听人说也是混社会的，在这儿来上班，只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挂个牌而已。实则是在社会上专掏别人的钱包。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二杂皮，时不时就把他们抬出来以标榜自己多么伟大。
他的矛头是直接指向我，我在这个工地上，虽然没有像在包文整那个工地上大吹特吹，但以前我在我镇子上的先进事迹，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这个吴强的耳朵里，也许是裘老头为了我们在工地上不被人欺负，所以为我打了广告。他龟儿自恃体肥膀大，从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把老子视为眼中钢钉，恨老子在工地上占了他的风头，我也不和他计较。要是在以前，我早就和他一决高下了，可现在不知怎的，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我现在是一个有子之父，而且裘金就在眼前，言传身教，这样会把孩子带坏了的。
“吴师傅，吴师傅，”裘老头赶忙又转过来对吴强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先说说。”
这时来了许多热闹的工友，虽然他们多是作壁上观，绝对不可能对此评辩是非，但公道自在人心，虽然不说，但也还是有一定的辐射震慑力。见这么多人过来。吴强虽然虚张声势得毫无破绽。但还是没有出手。
而我的怒气也烟消云散，裘老头叫我不要动手的同时，那般祈求，那般无奈，那般酸楚。我不得不压制我的火气，我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就喝足了，可裘老头不一样，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无能为力的妻子等他把钱找，他要挣钱养家糊口，不是惹事生非云游江湖。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裘老头又问吴强。
“我摸钱的时候不小心搞掉了一张，我们寝室里就六个人，他们的钱都掏出来我看过了，都没有我的那张钱。我来问这个烂麻批，他妈的一口咬定不承认。”
裘老头还真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自控力。他白白地挨了吴强一个耳巴子，还那样镇定自若，“你有什么理，说我的这个老弟捡了你的钱？”
“我的钱是新的，一顺的编码，我掉的那张钱是那一顺编码钱的中间一张，只要把钱拿出来我看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我的钱了。
我一听，理直气壮地掏出钱，我没有捡他的钱，没做亏心事，我还怕什么。既然你记了你的钱的号码，我拿出来给你看就是。
裘老头按住我正要掏钱的手，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的兜里抓着钱的手又把钱松了。裘老头年纪这么大了，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
裘老头止住了我的行为后，而后转向吴强，“吴师傅，吴师傅，我知道你这个人耿直善良，不过，你是不是数钱的时候没数好，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由于是新钱，有时候两张粘在一起当一张数了也是有的。”
“不可能，我都数了两遍。”
“你有多少钱？”
“两千六百块。我用了一百块，还有两千五百块，可现在只有两千四百块了。就是掉了一张。”
“拿我给你数数看。”裘老头说。
那吴强自吹也是在社会上混的，现在这么多人在，要他把钱拿给裘老头数。他还犹疑了几秒钟，才把钱掏出来递给裘老头。
裘老头接过那叠钱。开始数了起来。那新钱光滑，一点折褶都没有，裘老头拿在手里，数了十几张后，一个不小心，钱“哗啦”一声全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裘老头说，弯下腰去捡钱。
那钱是立着掉下去的。铺散比较开，屋内开着吊扇，那钱一经风吹，到处都是。
裘老头捡完了钱后，拿在手上弄齐整，又开始数了起来。
数完后，裘老头对吴强说：“我说这新钱就是有些不好。不注意就把两张钱叠在一起，当一张数了，这不是有两千五吗？不信，你自己数数。”裘老头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吴强接了钱。狐疑地数了起来。当他数完后，顿时满脸笑意，“妈卖批，还真的数错了。这龟儿新钱还真的不好数。”说完拿着钱笑呵呵的就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我就急匆匆地把裘老头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向着裘老头生气地说道：“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白送两百块钱给吴强？”
“你说什么呀？”裘老头说。
“别骗我了，今天张师傅都跟我说了，昨天晚上帮吴强数钱的时候，你是故意掉在地上的，然后趁机把自己的钱掏了两张出来。和在吴强的钱里一起数了。你这是干吗呀。走，你跟我一道，我去跟你把钱要回来。妈的，太不像话了。”
“老弟，算了吧，这种无赖，我们惹不起的，就算我们倒霉。”
“这种人贪得无厌，第一次他偿到了甜头，还会有第二次的，这是你的血汗钱呐。我又没拿他的钱，他自己都说了，他的钱是有编码的，他把自己的钱偷了一张，硬说成是我捡了他的钱，我手里又没有他的钱，那号码是变不了的，我不相信无凭无据的他会把我怎么样。”
裘老头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老弟，我是百分之百相信，你是没捡他的钱的。但我肯定你只要掏出你的钱，你的钱中肯定就有一张是他的，肯定有一张钱的号码就是他事先说出的那个号码。”
“不可能吧。”我莫明其妙，“他又不是神仙，知道我兜里钱的号码。”
“他倒不是神仙。你想想，你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是王老四那儿。”
“他们是一伙的，事先做了手脚。”
我恍然大悟，虚看着王老四的人像，咬牙切齿。没想到他阴险得文武双全。
“那要是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刚好把那张钱用了呢。”
“要是你没有用掉那张钱，到头来不明白的人还不认为你是捡了人家的钱不还的小人？算了，老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可是，要是以后他还要变着花样敲诈你，怎么办？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的。”
“第二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回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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