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烂摊子
“大人，吃‘哈蒙’要配红葡萄酒，我向您推荐这款。”
管家吩咐侍者拿上来一瓶红酒。
侍者将酒倒进一个木头杯子里。
管家脸上带着悲愤看着木头杯子，他呡紧的嘴唇微微颤抖。
罗杰知道对城主府管家而言，这是一种羞辱。
但他其实不在乎。
不管是用镶金镀银的杯子还是用木头杯子，甚至前世他还用一次性纸杯喝过红酒。
他并不在意。
罗杰故意制造话题缓解管家尴尬。
他问：“这红酒有什么特点？”
“啊，这是一款好酒。”
管家恢复了常态，他介绍道：
“这酒是乌拉卡陛下从加利西亚带来的。”
罗杰有些诧异。
他知道乌拉卡离开托莱多有段时间了。
他知道这个时代，葡萄酒加二氧化硫杀死酵母保鲜的法子还没流传开，绝大多数葡萄酒保存时间一长，酒里的酵母会继续发酵，把酒变成醋。
罗杰问道：“这酒放多少年了，它还能喝？”
管家得意地说：“是的，它能喝。
“这酒是用优质的门西亚葡萄酿造的，这种葡萄是伊比利亚半岛的特产，别的地方可没有。
“用门西亚葡萄酿造的红酒具有黑色樱桃的香气，口感清新而充满丰盈果味，酸度充足，单宁柔和丝滑。
“这酒的最大特点就是具备陈年潜力。”
罗杰一边听着一边习惯性地晃动木头杯子。
随后他意识到这时候的酒没有二氧化硫，不需要长时间醒酒，否则会让单宁过度氧化。
于是罗杰端起木头杯子呡了一口。
芬芳的酒香在他口中散开，又上升到鼻腔，穿越鼻粘膜到达上皮组织与嗅觉纤毛接触。
罗杰瞬间有了愉悦的快感。
同时酸爽的酒液刺激了他的味蕾，激发了他的唾液腺。
罗杰感觉胃口大开。
他把口中的酒咽下。
酒液如同水一般毫无阻隔地流过咽喉，没有对他的喉咙和食管产生一丁点的刺激。
酒落入胃袋后，如同化作一股暖流，温暖了整个腹腔。
罗杰感觉很好。
于是他又吃了一片火腿，再呡一口门西亚红酒。
早上的不愉快，便如同清晨的薄雾，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罗杰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他想，事实上自己已经得到了城里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的支持。
就算伊兰斯人不帮忙也没什么，他们肯定是不会捣乱的，这结果也可以了。
他想，商人的支持也不是必须的。
城主府的物资充足，自己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这才需要他们帮忙。
但事情未必就会走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压根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危机就自己解除了呢。
罗杰吃了个痛快。
随后他一边呡着酒，一边掏出羊皮纸看奸细的供词。
这时候多米尼克神父进来，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你不是说城里的基督徒都听你的嘛！”
罗杰虎着脸跟着神父出去。
他看着城主府门口广场上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你就招了这么些人？”
“难呐。”
“别给我叹苦经，说说，怎么回事？”
“城里的人害怕一旦参军和阿拉贡人交了手，城破后阿拉贡人会找那些参军民兵家里人的麻烦，所以......”
“城破？城破了我们俩都得完！那管得了那么多！”
“可那些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只要不招惹阿拉贡人，城破了阿拉贡人可能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罗杰知道，这种可能其实是非常大的。
“那他们就不怕我现在就找他们麻烦？”
“他们也怕，但更多的人觉得你会像费尔南多一样逃走。”
罗杰想，见鬼，费尔南多不战而逃的影响看来挺大的，自己到底要被这家伙留下的烂摊子坑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有两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巷子里走出来，在广场上集结。
城主府里的民兵剑士也出来列阵。
鲁比奥上前报告：
“大人，按您吩咐，除了城门口执勤的，其他士兵都来了。”
罗杰仔细地看这三队士兵。
他首先看民兵剑士。
这些剑士士气良好，体格健壮，头顶简单的铁盔，身着金黄色的布袍，外披只能保护胸腹部的简单皮甲，装备皮盾，腰里挂着单手剑。
罗杰抽出一个剑士的剑检查，他看这剑表面有锈痕，双侧开刃，刃上有缺口。
他挥动了几下，觉得不是很趁手，配重做得不好。
他问：“这剑哪儿来的？”
剑士回答：“回大人，是主力部队淘汰下来的。”
“你们所有剑士的剑都是？”
“是的，大人。”
鲁比奥在边上惭愧地说：“大人，他们毕竟是二线部队，最好的装备都是供给主力部队的。”
罗杰把剑还给剑士，他说：“耍两手看看。”
那剑士接过剑，配着盾牌演练了几招。
罗杰看剑士进退有据，招式变化毫无迟滞，显然是经过多年练习的。
鲁比奥挺直了腰板报告：“大人，我平日里一直抓紧训练他们，也就是吃了装备的亏，否则，不见得比主力部队差。”
罗杰很满意，他对鲁比奥说：“这些民兵剑士不错，你有功劳。”
鲁比奥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表扬：“谢大人夸奖！”
罗杰又看了持弩民兵。
这些士兵手持弩弓，腰里别着箭壶，头戴布帽，身穿灰色布袍。
罗杰让他们演练。
几轮齐射后，罗杰发现，这些士兵准头还可以，就是弩弓上箭速度慢，而且这些士兵压根没防具，若是和人对射，估计要吃亏。
罗杰问鲁比奥：“怎么一点防具都不给他们配？”
鲁比奥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两手一摊：
“二线部队，而且平日里只要防守城墙，不需要他们野战，城墙可以提供防御。”
罗杰点点头，他把注意力转向长矛军士。
鲁比奥介绍道：“这些人不是民兵，他们是职业士兵，是从底层民众里招募的，当兵打仗就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手段。”
罗杰看这些士兵头顶皮帽，身穿白色布袍，没有甲，手持长矛和半人多长的长条状巨型木盾。
罗杰让长矛军士演练。
这些职业士兵战技娴熟，训练有素，即能排成方阵前进后退，又能布成刺猬般的圆阵。
罗杰觉得这个长矛军士小队列阵对上骑兵或许能占便宜。
他觉得他们可以支撑起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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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吩咐侍者拿上来一瓶红酒。
侍者将酒倒进一个木头杯子里。
管家脸上带着悲愤看着木头杯子，他呡紧的嘴唇微微颤抖。
罗杰知道对城主府管家而言，这是一种羞辱。
但他其实不在乎。
不管是用镶金镀银的杯子还是用木头杯子，甚至前世他还用一次性纸杯喝过红酒。
他并不在意。
罗杰故意制造话题缓解管家尴尬。
他问：“这红酒有什么特点？”
“啊，这是一款好酒。”
管家恢复了常态，他介绍道：
“这酒是乌拉卡陛下从加利西亚带来的。”
罗杰有些诧异。
他知道乌拉卡离开托莱多有段时间了。
他知道这个时代，葡萄酒加二氧化硫杀死酵母保鲜的法子还没流传开，绝大多数葡萄酒保存时间一长，酒里的酵母会继续发酵，把酒变成醋。
罗杰问道：“这酒放多少年了，它还能喝？”
管家得意地说：“是的，它能喝。
“这酒是用优质的门西亚葡萄酿造的，这种葡萄是伊比利亚半岛的特产，别的地方可没有。
“用门西亚葡萄酿造的红酒具有黑色樱桃的香气，口感清新而充满丰盈果味，酸度充足，单宁柔和丝滑。
“这酒的最大特点就是具备陈年潜力。”
罗杰一边听着一边习惯性地晃动木头杯子。
随后他意识到这时候的酒没有二氧化硫，不需要长时间醒酒，否则会让单宁过度氧化。
于是罗杰端起木头杯子呡了一口。
芬芳的酒香在他口中散开，又上升到鼻腔，穿越鼻粘膜到达上皮组织与嗅觉纤毛接触。
罗杰瞬间有了愉悦的快感。
同时酸爽的酒液刺激了他的味蕾，激发了他的唾液腺。
罗杰感觉胃口大开。
他把口中的酒咽下。
酒液如同水一般毫无阻隔地流过咽喉，没有对他的喉咙和食管产生一丁点的刺激。
酒落入胃袋后，如同化作一股暖流，温暖了整个腹腔。
罗杰感觉很好。
于是他又吃了一片火腿，再呡一口门西亚红酒。
早上的不愉快，便如同清晨的薄雾，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罗杰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他想，事实上自己已经得到了城里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的支持。
就算伊兰斯人不帮忙也没什么，他们肯定是不会捣乱的，这结果也可以了。
他想，商人的支持也不是必须的。
城主府的物资充足，自己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这才需要他们帮忙。
但事情未必就会走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压根就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危机就自己解除了呢。
罗杰吃了个痛快。
随后他一边呡着酒，一边掏出羊皮纸看奸细的供词。
这时候多米尼克神父进来，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你不是说城里的基督徒都听你的嘛！”
罗杰虎着脸跟着神父出去。
他看着城主府门口广场上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你就招了这么些人？”
“难呐。”
“别给我叹苦经，说说，怎么回事？”
“城里的人害怕一旦参军和阿拉贡人交了手，城破后阿拉贡人会找那些参军民兵家里人的麻烦，所以......”
“城破？城破了我们俩都得完！那管得了那么多！”
“可那些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只要不招惹阿拉贡人，城破了阿拉贡人可能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罗杰知道，这种可能其实是非常大的。
“那他们就不怕我现在就找他们麻烦？”
“他们也怕，但更多的人觉得你会像费尔南多一样逃走。”
罗杰想，见鬼，费尔南多不战而逃的影响看来挺大的，自己到底要被这家伙留下的烂摊子坑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有两队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巷子里走出来，在广场上集结。
城主府里的民兵剑士也出来列阵。
鲁比奥上前报告：
“大人，按您吩咐，除了城门口执勤的，其他士兵都来了。”
罗杰仔细地看这三队士兵。
他首先看民兵剑士。
这些剑士士气良好，体格健壮，头顶简单的铁盔，身着金黄色的布袍，外披只能保护胸腹部的简单皮甲，装备皮盾，腰里挂着单手剑。
罗杰抽出一个剑士的剑检查，他看这剑表面有锈痕，双侧开刃，刃上有缺口。
他挥动了几下，觉得不是很趁手，配重做得不好。
他问：“这剑哪儿来的？”
剑士回答：“回大人，是主力部队淘汰下来的。”
“你们所有剑士的剑都是？”
“是的，大人。”
鲁比奥在边上惭愧地说：“大人，他们毕竟是二线部队，最好的装备都是供给主力部队的。”
罗杰把剑还给剑士，他说：“耍两手看看。”
那剑士接过剑，配着盾牌演练了几招。
罗杰看剑士进退有据，招式变化毫无迟滞，显然是经过多年练习的。
鲁比奥挺直了腰板报告：“大人，我平日里一直抓紧训练他们，也就是吃了装备的亏，否则，不见得比主力部队差。”
罗杰很满意，他对鲁比奥说：“这些民兵剑士不错，你有功劳。”
鲁比奥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表扬：“谢大人夸奖！”
罗杰又看了持弩民兵。
这些士兵手持弩弓，腰里别着箭壶，头戴布帽，身穿灰色布袍。
罗杰让他们演练。
几轮齐射后，罗杰发现，这些士兵准头还可以，就是弩弓上箭速度慢，而且这些士兵压根没防具，若是和人对射，估计要吃亏。
罗杰问鲁比奥：“怎么一点防具都不给他们配？”
鲁比奥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两手一摊：
“二线部队，而且平日里只要防守城墙，不需要他们野战，城墙可以提供防御。”
罗杰点点头，他把注意力转向长矛军士。
鲁比奥介绍道：“这些人不是民兵，他们是职业士兵，是从底层民众里招募的，当兵打仗就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手段。”
罗杰看这些士兵头顶皮帽，身穿白色布袍，没有甲，手持长矛和半人多长的长条状巨型木盾。
罗杰让长矛军士演练。
这些职业士兵战技娴熟，训练有素，即能排成方阵前进后退，又能布成刺猬般的圆阵。
罗杰觉得这个长矛军士小队列阵对上骑兵或许能占便宜。
他觉得他们可以支撑起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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