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谁先松口谁是狗
第二十章谁先松口谁是狗
宋清河一时没有明白。
听到苏城这么说，他才想起来，中午在公司，自己多看了前台那个女人一眼，见苏城似乎不乐意，随口就说裙子好看。
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他还偏偏要误解。
他非要给自己一棒，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连这种事情也要怪在自己头上，苏城他自己能保证不多看别人一眼吗？
宋清河放在床单上的手紧了紧，两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笑着打破了这份尴尬，“你想多了，你知道我这人，就是路边的草丛里长了朵花我也会说好看，我累了，咱睡吧，你别和我闹了成不成？”
“可是这件衣服很贵，如果你不穿的话……”苏城把装衣服的盒子拿过去，盒子底下还铺着拉菲草和干花。
他话说到一半，又做了这样的动作，宋清河一开始琢磨不透，直到苏城从拉菲草下面找出一把小剪刀来。
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穿的话，就把它剪了吧。”
苏城把那把金属小剪刀塞到了宋清河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金属的冰凉触碰到温热皮肤的那一瞬间，宋清河的心都跟着加快了频率。
他看着苏城，又看着手里的小剪刀，潜意识里的不安和恐惧在苏城的注视下被挖了出来。
“我不剪。”宋清河急忙把手里的剪刀还给了他，似乎是把自己的自主意识也一并交出去了一样。
如果眼前的苏城是个杀人犯，那么把凶器还给杀人犯的自己，一定是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傻瓜。
“那宋哥说怎么办？”苏城拿着那件衣服，像是透过衣服在观赏着宋清河的身体，“穿又不穿，又不破坏掉，放在这碍眼不是吗？”
破坏、碍眼这些词，苏城明明是在说衣服，可是宋清河却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宋清河明明有很多话可以反驳，可是此时他竟然会无话可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就完败了，对上苏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苏城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宋清河就是觉得他在威胁自己，那种话语里透出的若有似无的占据让宋清河一下冲昏了头脑。
“我穿就是了。”
他接过苏城手里的那件吊带裙，柔软的面料冰冰凉凉的，如果在夏天穿着睡觉一定会很舒服。
套进比以前瘦弱的身体，毕竟是女人的衣服，就算他再瘦，衣服再大，骨架就摆在那里。
可穿上却是刚刚好的，套进裙子里，宋清河还感到不可思议。
他有些扭捏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摆。
明明有衣服蔽体，可是宋清河还是觉得羞耻万分，比一丝不挂还让人觉得羞耻。
“可以了吧？”
此刻，他只想苏城点头，然后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
谁知道苏城却不这么想，凝视着他的目光无比幽暗，他沉着嗓音道，“转过去我看看。”
宋清河原本面对着苏城，此时转过身去，面对的就是刚刚还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的窗户。
今晚没有皓月当空，屋外漆黑一片，房间暖色调的灯光都变得亮眼，穿着裙子的自己无所遁形地映在了玻璃上。
还有苏城看着自己赤裸的目光。
宋清河心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忙跑过去拉上了窗帘。
等帘子拉上，他的心还没有放下来，一转身，苏城已经在他身后了。
宋清河白皙的皮肤带着昨晚留下的浅薄吻痕，黑色的蕾丝裙偏偏衬得他硬朗的脸多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是那样美好，薄唇轻咬，泛着星河的目光似乎在与自己眉目传情，红透的耳根，似乎都在邀请自己去拥抱他。
他站在他身后，将窗帘重新拉开，往下望去，是一览无余的好风景。
玻璃上映出的是爱人的倩影。
“果然好美，”苏城从背后揽过他的腰，执起他的手，将他牢牢禁锢在掌心里，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似的，“宋哥的眼光向来不会差。”
“还是你的眼光好，看上了我。”宋清河知道了，苏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怎能示弱呢。
他的手无意撩过他的裙子，纤长的十指包裹住他早上被自己掌掴的地方，气息喷薄在他耳根，爱是如此浓重。
“是啊，”他道，“我想与你不分彼此，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你说你会疼我爱我，我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在心里疼你爱你了千百次，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你似乎就已经变了心了。”
“宋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比我更爱你呢，不会有了，你知道吗？”
他的话语缭绕在耳边，就这样根种在了心里。
窗户像水面，波纹流转。
宋清河觉得心里空荡，身体空荡，他忍不住抱住眼前的男人，这个此刻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入腹的男人。
“我知道。”
什么狗屁爱情，宋清河想，都是别有目的。
且，心怀不轨。
——
裙子被扯坏了，肩带断了就没再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苏城扔到了地上。
昨天早上手被绑住而留下的淤痕没有消退反而加深。
宋清河往被窝里钻，被苏城一把拦截抱了出来，柔声道，“怎么了？”
“难受死了。”宋清河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脾性暴躁，又说不出的困倦，声音疲软带着糯性，“我要一个人睡，你离我远点儿。”
天光破晓，昨晚窗帘一直没拉上，日头正盛，苏城摸了摸他的脸，得了一个深吻才起床，“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楼下看看。”
“唔……”
等苏城走后，宋清河一个人占据了大床，没有人在身边反而睡不着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抱着自己睡觉的日子。
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故意忽视了床边的裙子，然后走着走着有些不对劲，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厕所。
苏城再次上楼，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安静得可怕。
他心里一惊，觉得宋清河会偷偷逃跑，可是窗户又关得紧，连忙去浴室看了一下。
宋清河蹲在浴缸里，看见苏城站在门口，可怜巴巴道，“我他妈再也不穿裙子了！”
毫无气势的一句话，让苏城放下心的同时也平息的怒气。
他就是故意的，因为宋清河一直盯着那女人看，还心安理得地对自己扯谎。
昨天早上在监控后面，他分明将宋清河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见他对电话那头亲昵地喊了一声老婆。
他身上有酒气，有女人的香水味儿，怎么能叫人不在意。
一天之内他朝自己撒了两个弥天大谎，都是因为女人。
无论是哪一件事儿，拎出来都要叫人发狂。
他就是想让宋清河亲口说出来，就是想欺负他，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有半分隐瞒。
他最好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好变成一个除了依赖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还没有出现在宋清河面前的这几年时间里，苏城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看着他落魄，看着他被欺负。
想着，只要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两人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宋清河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
可是见到面之后，他突然不想这样了，回到以前有什么意思，狗改不了吃屎，宋清河必定又会开始三心二意。
如果他能依赖自己就好了，凡事都会看自己的眼色，离开自己就会像个窝囊废一样活不下去。
那样才好，自己会爱他一辈子，不管他爱不爱自己。
苏城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他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着迷。
宋清河是一个无比有魅力的男人，且随着岁月的雕琢更加容易让人沉溺。
明明会有大把的人因为他那张脸而照顾他，为什么宋清河会走投无路，为什么他的硬性条件这么好却还是沦落到要在垃圾堆里睡觉。
苏城笑了笑，道，“在外面当然不穿，我们只在家里穿好不好？我让人买了很多很多裙子，都比她身上的漂亮。”
浴缸里的水装得很满，只要一动，水就会从里面晃出来。
宋清河知道他说的“她”，指的是昨天早上，苏城公司前台的那个女人。
宋清河真的很想当场站起来，拿自己的洗澡水泼他一脸，大喊一声你去死吧你，然后潇洒走人。
可是现实根本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宋清河满脸幽怨，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所以才一直提起她，还要把我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说什么呢？”苏城显然没有想到宋清河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不是的，宋哥，你别这么想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么想？”宋清河一下翻脸，猛地站了起来，这下，水倒是带了苏城一身。
他边扯过浴袍穿上，边往外走，头也不回，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要这样吗？那你干脆别让我说话好了，想想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宋清河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此时的情况不允许自己软下来，现在只要自己一松口，苏城就会变本加厉。
到时候，自己可能就真的完了。
一定不能让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到时候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就让苏城这狗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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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河一时没有明白。
听到苏城这么说，他才想起来，中午在公司，自己多看了前台那个女人一眼，见苏城似乎不乐意，随口就说裙子好看。
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他还偏偏要误解。
他非要给自己一棒，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连这种事情也要怪在自己头上，苏城他自己能保证不多看别人一眼吗？
宋清河放在床单上的手紧了紧，两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笑着打破了这份尴尬，“你想多了，你知道我这人，就是路边的草丛里长了朵花我也会说好看，我累了，咱睡吧，你别和我闹了成不成？”
“可是这件衣服很贵，如果你不穿的话……”苏城把装衣服的盒子拿过去，盒子底下还铺着拉菲草和干花。
他话说到一半，又做了这样的动作，宋清河一开始琢磨不透，直到苏城从拉菲草下面找出一把小剪刀来。
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穿的话，就把它剪了吧。”
苏城把那把金属小剪刀塞到了宋清河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金属的冰凉触碰到温热皮肤的那一瞬间，宋清河的心都跟着加快了频率。
他看着苏城，又看着手里的小剪刀，潜意识里的不安和恐惧在苏城的注视下被挖了出来。
“我不剪。”宋清河急忙把手里的剪刀还给了他，似乎是把自己的自主意识也一并交出去了一样。
如果眼前的苏城是个杀人犯，那么把凶器还给杀人犯的自己，一定是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傻瓜。
“那宋哥说怎么办？”苏城拿着那件衣服，像是透过衣服在观赏着宋清河的身体，“穿又不穿，又不破坏掉，放在这碍眼不是吗？”
破坏、碍眼这些词，苏城明明是在说衣服，可是宋清河却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宋清河明明有很多话可以反驳，可是此时他竟然会无话可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就完败了，对上苏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苏城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宋清河就是觉得他在威胁自己，那种话语里透出的若有似无的占据让宋清河一下冲昏了头脑。
“我穿就是了。”
他接过苏城手里的那件吊带裙，柔软的面料冰冰凉凉的，如果在夏天穿着睡觉一定会很舒服。
套进比以前瘦弱的身体，毕竟是女人的衣服，就算他再瘦，衣服再大，骨架就摆在那里。
可穿上却是刚刚好的，套进裙子里，宋清河还感到不可思议。
他有些扭捏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摆。
明明有衣服蔽体，可是宋清河还是觉得羞耻万分，比一丝不挂还让人觉得羞耻。
“可以了吧？”
此刻，他只想苏城点头，然后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
谁知道苏城却不这么想，凝视着他的目光无比幽暗，他沉着嗓音道，“转过去我看看。”
宋清河原本面对着苏城，此时转过身去，面对的就是刚刚还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的窗户。
今晚没有皓月当空，屋外漆黑一片，房间暖色调的灯光都变得亮眼，穿着裙子的自己无所遁形地映在了玻璃上。
还有苏城看着自己赤裸的目光。
宋清河心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忙跑过去拉上了窗帘。
等帘子拉上，他的心还没有放下来，一转身，苏城已经在他身后了。
宋清河白皙的皮肤带着昨晚留下的浅薄吻痕，黑色的蕾丝裙偏偏衬得他硬朗的脸多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是那样美好，薄唇轻咬，泛着星河的目光似乎在与自己眉目传情，红透的耳根，似乎都在邀请自己去拥抱他。
他站在他身后，将窗帘重新拉开，往下望去，是一览无余的好风景。
玻璃上映出的是爱人的倩影。
“果然好美，”苏城从背后揽过他的腰，执起他的手，将他牢牢禁锢在掌心里，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似的，“宋哥的眼光向来不会差。”
“还是你的眼光好，看上了我。”宋清河知道了，苏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怎能示弱呢。
他的手无意撩过他的裙子，纤长的十指包裹住他早上被自己掌掴的地方，气息喷薄在他耳根，爱是如此浓重。
“是啊，”他道，“我想与你不分彼此，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你说你会疼我爱我，我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在心里疼你爱你了千百次，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你似乎就已经变了心了。”
“宋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比我更爱你呢，不会有了，你知道吗？”
他的话语缭绕在耳边，就这样根种在了心里。
窗户像水面，波纹流转。
宋清河觉得心里空荡，身体空荡，他忍不住抱住眼前的男人，这个此刻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入腹的男人。
“我知道。”
什么狗屁爱情，宋清河想，都是别有目的。
且，心怀不轨。
——
裙子被扯坏了，肩带断了就没再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苏城扔到了地上。
昨天早上手被绑住而留下的淤痕没有消退反而加深。
宋清河往被窝里钻，被苏城一把拦截抱了出来，柔声道，“怎么了？”
“难受死了。”宋清河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脾性暴躁，又说不出的困倦，声音疲软带着糯性，“我要一个人睡，你离我远点儿。”
天光破晓，昨晚窗帘一直没拉上，日头正盛，苏城摸了摸他的脸，得了一个深吻才起床，“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楼下看看。”
“唔……”
等苏城走后，宋清河一个人占据了大床，没有人在身边反而睡不着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抱着自己睡觉的日子。
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故意忽视了床边的裙子，然后走着走着有些不对劲，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厕所。
苏城再次上楼，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安静得可怕。
他心里一惊，觉得宋清河会偷偷逃跑，可是窗户又关得紧，连忙去浴室看了一下。
宋清河蹲在浴缸里，看见苏城站在门口，可怜巴巴道，“我他妈再也不穿裙子了！”
毫无气势的一句话，让苏城放下心的同时也平息的怒气。
他就是故意的，因为宋清河一直盯着那女人看，还心安理得地对自己扯谎。
昨天早上在监控后面，他分明将宋清河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听见他对电话那头亲昵地喊了一声老婆。
他身上有酒气，有女人的香水味儿，怎么能叫人不在意。
一天之内他朝自己撒了两个弥天大谎，都是因为女人。
无论是哪一件事儿，拎出来都要叫人发狂。
他就是想让宋清河亲口说出来，就是想欺负他，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有半分隐瞒。
他最好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好变成一个除了依赖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还没有出现在宋清河面前的这几年时间里，苏城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看着他落魄，看着他被欺负。
想着，只要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两人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宋清河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
可是见到面之后，他突然不想这样了，回到以前有什么意思，狗改不了吃屎，宋清河必定又会开始三心二意。
如果他能依赖自己就好了，凡事都会看自己的眼色，离开自己就会像个窝囊废一样活不下去。
那样才好，自己会爱他一辈子，不管他爱不爱自己。
苏城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他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着迷。
宋清河是一个无比有魅力的男人，且随着岁月的雕琢更加容易让人沉溺。
明明会有大把的人因为他那张脸而照顾他，为什么宋清河会走投无路，为什么他的硬性条件这么好却还是沦落到要在垃圾堆里睡觉。
苏城笑了笑，道，“在外面当然不穿，我们只在家里穿好不好？我让人买了很多很多裙子，都比她身上的漂亮。”
浴缸里的水装得很满，只要一动，水就会从里面晃出来。
宋清河知道他说的“她”，指的是昨天早上，苏城公司前台的那个女人。
宋清河真的很想当场站起来，拿自己的洗澡水泼他一脸，大喊一声你去死吧你，然后潇洒走人。
可是现实根本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宋清河满脸幽怨，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所以才一直提起她，还要把我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说什么呢？”苏城显然没有想到宋清河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不是的，宋哥，你别这么想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么想？”宋清河一下翻脸，猛地站了起来，这下，水倒是带了苏城一身。
他边扯过浴袍穿上，边往外走，头也不回，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要这样吗？那你干脆别让我说话好了，想想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宋清河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此时的情况不允许自己软下来，现在只要自己一松口，苏城就会变本加厉。
到时候，自己可能就真的完了。
一定不能让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到时候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就让苏城这狗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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