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拜谢
帝焰俯身靠近宣宁,两人吐纳的温热呼吸喷洒在彼此脸庞间，互相都有些紧张。
“砰砰——”
“表姐，姑姑叫你下去,准备吃饭了。”杨檀美伸手敲着门说。
随着敲门声的打搅，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帝焰身体一侧，躺在宣宁身旁，轻吐沉重的气息。
“来了。”
宣宁随口回了声，她耳朵有些发红地坐起身，望向帝焰轻声道，“走啦。”
“嗯。”
帝焰应下,他拿起床上的细框眼镜重新待在高挺的鼻梁上,雅矜持的美男子气质特别迷人。
两人下楼后,一楼的院子里已经摆起两桌酒席,今天来吃的都是亲戚。
杨秀禾招呼宣宁与帝焰走到一处角落，她视线落在帝焰身上,温声道：“小焰，村里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不要见怪。”
“酒席方面也不如城里大酒店那么豪华,你要是吃不习惯,少动两下筷子，回去阿姨做一顿大餐给你尝尝。”
杨秀禾虽然跟二哥不和睦,但她来参加祖祭并不是来砸场，因而尽量还是以和为贵。
“好。”帝焰简短回答。
他对这些人没什么感觉，他们都是人生过客，甚至不值得他施以眼神。
两桌酒席已经坐得七七，连条空凳子都没有,两人要坐的话，只能分开坐。
正当宣宁准备跟帝焰分开坐时，一个小年轻主动腾出位置，自己凑到另一桌坐。
随着宣宁与帝焰一块坐在长凳上，这桌的气氛有点凝滞，杨檀美不敢看宣宁，怕自己压不住嫉妒的心。
“表姐，你男朋友是在哪个研究所工作的啊？我老公他姐姐，也是研究所上班，还是一名研究员，年薪都百来万了。”
杨檀美笑着问，“我听说你男朋友薪资是两万对吧，要是研究方向一致，可以考虑下去我老公他姐姐那里啊，工资应该还有得加的。”
帝焰不疾不徐地报出一串研究方案。
杨檀美虽然上过大学，但大部分材料研究她都不知道，但有两点她敏锐发觉不对劲。
“你说的环材跟锂电池这两者，好像不是一个研究方向啊……”杨檀美提醒。
“是吗？在我看来都是一类。”帝焰没有上过这边的大学，他想要研究什么，只需要去看书就行。
在他看来科创圈海纳百川，万物皆可研究，目前国家有专门的研究路线，帝焰钻研时，也会顺带了解那些旁枝末节的知识。
帝焰说得很自信，要是换做别人，杨檀美绝对会给其打上吹牛的标签。
但帝焰整个人的气质实在太出众，尤其是话语有理有据的自信，让人很难升起质疑的想法。
“你懂得这么多，月薪怎么才两万？”杨檀美礼貌问道。
“基础工资两万，完成项目提成加上年终分红，年收益两百万。”帝焰随意道，基础工资是宣宁说的，他自然不可能推翻。
只能在提成加分红上加点。
帝焰来到这个世界，他发现这里的人对金钱很执着。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既然没有灵气，那么人总需要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
金钱，就是这个目标。
同桌的其他年轻人听到帝焰说年薪有两百万，极为羡慕，这妥妥的财富自由啊。
干一年能顶得上他们几十年。
杨檀美强笑着夸了两句，而后沉默下来，两百万的年薪，这可比她老公的姐姐拿到手的还要多。
随着酒席的菜被端上来，宣宁跟帝焰吃的都很少，被母亲的厨艺养刁后，这种亲戚做出来的菜，水准真的只能算一般。
尤其是两人体质都不同常人，对食物的需求并不大。
午饭吃罢，杨秀禾在帮着收拾打扫卫生，宣宁也提出帮忙，最后被安排去折金银锭，那些是要留到明天祖祭时用来烧的。
宣宁瞧着这两个空荡的大箩筐，拉着帝焰来到四方桌前，教他如何折金银锭。
帝焰的学习能力极强，看一遍已经能够复制出饱满的金色锭子。
“阿焰真厉害。”
宣宁忍不住称赞，她记得自己以前学习折这个的时候，学了好几遍。
帝焰被夸得心情愉悦，唇角微翘。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各自折着手的金箔纸，哪怕不言语，两人都觉得充足而愉快。
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宣宁与帝焰折出来的金银锭已经将两个大箩筐都装满。
傍晚吃完饭，年轻人商量着娱乐，长辈则在盘点留下来休息的人，安排他们的住所。
因房间比较紧，宣宁与母亲杨秀禾住一间，帝焰则被安排到几个男生住的屋子里。
“那几个小年轻也是爱玩的，估计会打一宿的牌，小焰可以早点睡，免得后半夜被吵觉。”杨秀禾对帝焰说。
“嗯……”帝焰忍不住看向宣宁，他不喜欢跟别人相处，更别提睡一间屋子。
“就这一晚上，阿焰忍忍就过去啦，等明天我们就回家了。”宣宁安慰他。
“好吧。”
帝焰宁可在宣宁睡的房间里打坐也不想跟其他人住，但考虑到长辈也在，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他摁灭，无奈点头。
杨秀禾下去陪母亲聊天后，宣宁主动给帝焰一个抱抱才回自己房间。
帝焰看着闭上的房门，一脸怅然。
晚上七点，周部长正在研究所里开一场重要的会议，会议桌围坐着的人员人均年龄在五十岁以上。
“以帝先生的实力，目前我国攻克的这个难题，或许有望在两年内……”
周部长神色郑重，话还未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非常提神的来电铃声，瞬间将会议室的严肃打破。
但周部长听到这个铃声，不惊反喜，他望向在座定力十足，不苟言笑的实权人物，激动道：“这是帝先生的电话。”
随着周部长接通电话，开启免提，帝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今晚有空，还有哪些紧急项目需要攻克？挑一个把相关资料发给我。”
“目前……”周部长还没说完，立即有一位精神烁烁的老人举手并起身，他走近周部长，朝通话的手机报出一个项目名称。
比起这道陌生的嗓音，帝焰更关注其报出来的项目名称，他平静道：“这个项目涉及的基层理论太多，我没法一天之内给出成果。”
倒不是一天给不了，而是帝焰身边没有理论知识书籍在，他在手机上看这些书籍，耗费的时间几乎是看纸质书籍的五倍！
“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出阶段性成果？！”老人沉声问。
“可以。”
帝焰自信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一个月内，你拿出阶段性成果，我会出资买断这个成果。”
老人说罢，帝焰也没有浪费时间，他让周部长把这个研究项目的所有相关材料发到他的手机上。
周部长痛快答应，帝焰作为黑科技研究所的人，他做出来的成果都能算入研究所贡献上，一想到今年的贡献大增。
他申请研究所经费又能多拿些。
一个研究项目的洽谈与托付，其流程其实非常复杂，但是这些流程一旦来到黑科技研究所，往往几句话就能谈好。
毕竟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实权人物，兜得了底，也做得了主。
帝焰坐在靠窗的凳子上，专注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有个年轻人也打算早点睡，他回到房间里见到帝焰，还有些惊讶，不过他识趣得没有打搅。
这房间里有两张床，还有一个地铺，个年轻人住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挺挤。
但实际上，这个晚上帝焰通宵没睡，另外四位打一晚上牌，剩下那个睡在地铺上的年轻人睡得贼香。
随着天色蒙蒙亮。
楼下已经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约莫半个小时后，有人上来喊准备起床吃早饭，帝焰将手机收起来，他身体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整理大脑吸纳的新知识。
约莫十来息时间，帝焰睁开双眸，精神抖擞地走出这个房间。
躺在地铺上刚醒的年轻人睁着惺忪的双眼，怔怔看着帝焰的背影，开始怀疑彻夜未眠的人到底是谁。
宣宁带了套洗漱用品来，她把拧干的毛巾递给帝焰，自己则拿起牙刷跟水杯，两人站在镜子前，一个擦脸一个刷牙，互不打搅却又尽显温馨与默契感。
因来参加祖祭的亲戚太多，早餐煮的是面条，宣宁吃完之后，被母亲招呼着帮忙干活，其他年轻人也各自被安排了事情。
祖祭要去山上，因为坟包在那里，不过去之前需要先清条路出来，这些是男生做的是事。
“老二啊，这还少个人啊，不能凑单数啊！”准备去清路的老人对杨老二说。
“少个人就再叫个，阿东他们呢？都过来了？”杨老二说。
“他们都在，我这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才跟你说啊，这要是再撇一个，这些年轻伢子又没经验。我看等祖祭吉时，这路都清不出来。”老人忧心忡忡。
“我先找找。”
杨老二也晓得其利害，他皱着眉跑遍屋前屋后，最后发现唯一一个没什么事做的，只有她三妹女儿的男朋友。
杨老二走近杨秀禾，说起这个事，“这清路还差个，你让你女婿凑合下呗。”
“什么女婿，他还是宁宁男朋友，少个人就留下来一个，阿焰细皮嫩肉的哪里清得了路。”杨秀禾想也不想地拒绝。
如果是其它事情也罢，但清路这事，可是个苦活计，裤子被山刺划破，鞋子沾着泥巴，手也容易被划伤。
帝焰这一身穿出来，让他拿书念词还行，清路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不乐意把人让出来，他们也不乐意啊，到时候延误吉时，这个祖祭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怕老爸在天之灵怪你啊！”
杨老二声音拔高了些。
“清路？”
帝焰听到不远处杨二哥与杨秀禾的争执，他望向身旁的宣宁。
“嗯，祖坟在山上，要先把上山的路清理出来。那里好几年都没人走，野草藤蔓遍地都是，你吃得消吗？”
宣宁温声询问，杨二舅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人，也不至于跑出来找她母亲商量。
如果帝焰能解决，宣宁打算让他去，要是不适应的话，宣宁也会帮母亲一起推掉杨二舅的要求。
“没问题。”
帝焰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嗯，等会母亲要是问的话，你就说可以。”宣宁看着围着母亲团团转说好话的杨二舅，她没有主动为帝焰自荐。
杨二舅磨了好几分钟，杨秀禾才答应问一问帝焰愿不愿意。
随着杨秀禾过来，她原本还想着说几句好话，结果一问帝焰愿不愿意去清山路，他满口答应。
杨二舅一看帝焰答应下来，心花怒放，立马寻一把柴刀给他，催促着这批清山路的人快点去。
负责带路的老人对这批年轻人心里有数，知道他们都是握着笔杆子长大。
尤其是帝焰这身雍容雅的气质，怎么也不像干粗活的，老人只当他凑个人数，也没指望他帮忙。
随着一行人上山，看着满山遍野的杂草藤蔓，根本就找不到进山的路。
“啊——蛇！蛇！！”
就在老人身手利落地砍伐这些藤蔓杂草杂树时，几个年轻人里发生骚动。
“咧咧啥啊咧咧，这山里的蛇都没毒，你们别大惊小怪刺激它，这些蛇也不会咬你。”老人不满地回头说。
随着老人这席话，众人害怕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帝焰已经从最后一位走到前面，他随手挥着手的柴刀。
说来也怪，只要是被帝焰手柴刀挥过的杂草藤蔓，基本都断得很彻底。
不像那位老人遇上坚硬些的，还得砍第二下，第三下。
在帝焰的随手帮忙下，老人发现这次的山路清得很快啊，有些地方他刚准备清理，却发现早就被腾出位置来。
“你们这些年轻伢子，负责把两边的杂草都堆开就行。”老人对身后的年轻人说。
上午九点半。
杨二舅家里的亲戚提着香烛纸钱金银锭等各种祭祖用的东西，浩浩荡荡前往山上。
祖祭的过程繁琐而隆重，这次还请了位道士过来看看风水。
在烧香烛纸钱时，轮到金银锭的那一刻，随着一筐金银锭倒进火堆里，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把那火瞬间扑灭。
这场大风来得莫名，消散得也快，那些金银锭只有个别沾上火星，但并未被烧掉。
众人都有些懵。
这情况……
有点不太对啊。
“咱们祖宗这是，不满意这些金银锭？”有人试探地问。
“别瞎说，都是子孙认真折出来的，老祖宗哪会不要。快，再起个火，再烧一遍。”
杨家姓的亲戚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指挥着晚辈用干草起火。
“这风真玄乎，阿焰，你说它们是不是因为折的人不是姓杨的，所以不想要？”宣宁好奇问。
这两大框金银锭都是宣宁跟帝焰折出来的，严格意义上，也就宣宁这一个子孙，连个杨姓男丁都没有。
“不是，它们只是不敢收。”
帝焰轻声说。
“嗯？”宣宁盯着他眨了眨眼，不敢收，这有什么不敢收的？
原本众人还打算烧第二次，结果这个火怎么都起不来，要么打火机出问题，要么干草点不燃，然后又被风吹走。
总之折腾将近十分钟，这两筐金银锭也没有烧成功。
“这金银锭是谁折的啊？”
那位道士品出些门道，他制止点火人的无谓尝试，问在场的数十位杨家后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将目光落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宣宁与帝焰身上。
“这个金银锭既然是两位折出来的，你们要不跟老祖宗说句好话，让他们收下？”
道士走近宣宁与帝焰，打着商量道。
“金银锭的价值等同纸钱，不是什么贵重物。”帝焰淡定说罢，视线落在点火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再烧一遍。”
那年轻人鬼使神差地点头，再度摁下打火机，火光瞬间冒出来，将干草点燃，置于干草上方的那些金银锭，也被一并烧灼。
这……
所有人看着这个场面，都有些惊骇。
这也太反科学反社会了吧！
宣宁也看得眸浮现出异彩，不过考虑到这里人多，她摁耐住好奇心，并没有当场询问帝焰其的原理。
接下来的祖祭过程很顺利。
那道士的视线时不时打量帝焰，显然也在为刚才一幕耿耿于怀。
随着祖祭结束，众人沿着清理出来的山路离开，宣宁与帝焰走在后方。
忽然间，帝焰步伐一顿，回头望去。
宣宁也下意识回头，她只能看见坟头位置，朦胧地呈现出一堆黑影。
宣宁心脏一悸，连忙握住帝焰的手，语气有些无措，“我，我看见一堆黑影了……”
“嗯，无碍，它们只是在拜谢。”
帝焰看得比宣宁还要清晰，他甚至能看清那些黑影的五官轮廓与身上所穿的衣物。
因他业火缘故，那些黑影不敢靠近，只能遥遥拜谢以表感激之情。
宣宁以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不过想到自己的空间纹，对于黑影一事，她又很快释然。
“对了，你当时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思啊？”宣宁见前面的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她好奇询问帝焰。
“金银锭太贵重，它们不敢收。”帝焰解释。
“所以你说价值比同纸钱，才顺利烧掉对吗？”宣宁瞬间理解过来。
“嗯。”
帝焰觉得这个世界有点意思，明明没有灵气，却有轮回。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
众人回到村里后，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再度望向宣宁与帝焰，目光里隐隐带着敬畏之色。
无论他有没有真本事，但最后金银锭是在他话落后才燃烧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时至午，酒席已经摆好。
帝焰打电话给专职司机，让他准备过来，宣宁则回到二楼收拾东西。
“表姐，你刚醒，要不要考虑去旅游放松一下啊，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准备去海岛那边玩几天。”
杨檀美在二楼碰上宣宁，她刚好挂断电话，笑着说。
“海岛？真巧，我后天也打算跟阿焰去海岛，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在海岛碰上。”宣宁有点惊讶。
“表姐打算坐飞机过去？海岛那边公路多，我老公准备开车过去自驾游。”杨檀美闲聊道，同时在心里默默攀比。
“自驾游挺辛苦的吧？”宣宁没有听出杨檀美话里的比较之意，她注意力都放在玩耍上，“而且想要坐车的话，可以在海岛租一辆请个本地司机。”
杨檀美：“……”
突然感觉表姐比她还会享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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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表姐，姑姑叫你下去,准备吃饭了。”杨檀美伸手敲着门说。
随着敲门声的打搅，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帝焰身体一侧，躺在宣宁身旁，轻吐沉重的气息。
“来了。”
宣宁随口回了声，她耳朵有些发红地坐起身，望向帝焰轻声道，“走啦。”
“嗯。”
帝焰应下,他拿起床上的细框眼镜重新待在高挺的鼻梁上,雅矜持的美男子气质特别迷人。
两人下楼后,一楼的院子里已经摆起两桌酒席,今天来吃的都是亲戚。
杨秀禾招呼宣宁与帝焰走到一处角落，她视线落在帝焰身上,温声道：“小焰，村里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不要见怪。”
“酒席方面也不如城里大酒店那么豪华,你要是吃不习惯,少动两下筷子，回去阿姨做一顿大餐给你尝尝。”
杨秀禾虽然跟二哥不和睦,但她来参加祖祭并不是来砸场，因而尽量还是以和为贵。
“好。”帝焰简短回答。
他对这些人没什么感觉，他们都是人生过客，甚至不值得他施以眼神。
两桌酒席已经坐得七七，连条空凳子都没有,两人要坐的话，只能分开坐。
正当宣宁准备跟帝焰分开坐时，一个小年轻主动腾出位置，自己凑到另一桌坐。
随着宣宁与帝焰一块坐在长凳上，这桌的气氛有点凝滞，杨檀美不敢看宣宁，怕自己压不住嫉妒的心。
“表姐，你男朋友是在哪个研究所工作的啊？我老公他姐姐，也是研究所上班，还是一名研究员，年薪都百来万了。”
杨檀美笑着问，“我听说你男朋友薪资是两万对吧，要是研究方向一致，可以考虑下去我老公他姐姐那里啊，工资应该还有得加的。”
帝焰不疾不徐地报出一串研究方案。
杨檀美虽然上过大学，但大部分材料研究她都不知道，但有两点她敏锐发觉不对劲。
“你说的环材跟锂电池这两者，好像不是一个研究方向啊……”杨檀美提醒。
“是吗？在我看来都是一类。”帝焰没有上过这边的大学，他想要研究什么，只需要去看书就行。
在他看来科创圈海纳百川，万物皆可研究，目前国家有专门的研究路线，帝焰钻研时，也会顺带了解那些旁枝末节的知识。
帝焰说得很自信，要是换做别人，杨檀美绝对会给其打上吹牛的标签。
但帝焰整个人的气质实在太出众，尤其是话语有理有据的自信，让人很难升起质疑的想法。
“你懂得这么多，月薪怎么才两万？”杨檀美礼貌问道。
“基础工资两万，完成项目提成加上年终分红，年收益两百万。”帝焰随意道，基础工资是宣宁说的，他自然不可能推翻。
只能在提成加分红上加点。
帝焰来到这个世界，他发现这里的人对金钱很执着。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既然没有灵气，那么人总需要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
金钱，就是这个目标。
同桌的其他年轻人听到帝焰说年薪有两百万，极为羡慕，这妥妥的财富自由啊。
干一年能顶得上他们几十年。
杨檀美强笑着夸了两句，而后沉默下来，两百万的年薪，这可比她老公的姐姐拿到手的还要多。
随着酒席的菜被端上来，宣宁跟帝焰吃的都很少，被母亲的厨艺养刁后，这种亲戚做出来的菜，水准真的只能算一般。
尤其是两人体质都不同常人，对食物的需求并不大。
午饭吃罢，杨秀禾在帮着收拾打扫卫生，宣宁也提出帮忙，最后被安排去折金银锭，那些是要留到明天祖祭时用来烧的。
宣宁瞧着这两个空荡的大箩筐，拉着帝焰来到四方桌前，教他如何折金银锭。
帝焰的学习能力极强，看一遍已经能够复制出饱满的金色锭子。
“阿焰真厉害。”
宣宁忍不住称赞，她记得自己以前学习折这个的时候，学了好几遍。
帝焰被夸得心情愉悦，唇角微翘。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各自折着手的金箔纸，哪怕不言语，两人都觉得充足而愉快。
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宣宁与帝焰折出来的金银锭已经将两个大箩筐都装满。
傍晚吃完饭，年轻人商量着娱乐，长辈则在盘点留下来休息的人，安排他们的住所。
因房间比较紧，宣宁与母亲杨秀禾住一间，帝焰则被安排到几个男生住的屋子里。
“那几个小年轻也是爱玩的，估计会打一宿的牌，小焰可以早点睡，免得后半夜被吵觉。”杨秀禾对帝焰说。
“嗯……”帝焰忍不住看向宣宁，他不喜欢跟别人相处，更别提睡一间屋子。
“就这一晚上，阿焰忍忍就过去啦，等明天我们就回家了。”宣宁安慰他。
“好吧。”
帝焰宁可在宣宁睡的房间里打坐也不想跟其他人住，但考虑到长辈也在，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他摁灭，无奈点头。
杨秀禾下去陪母亲聊天后，宣宁主动给帝焰一个抱抱才回自己房间。
帝焰看着闭上的房门，一脸怅然。
晚上七点，周部长正在研究所里开一场重要的会议，会议桌围坐着的人员人均年龄在五十岁以上。
“以帝先生的实力，目前我国攻克的这个难题，或许有望在两年内……”
周部长神色郑重，话还未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非常提神的来电铃声，瞬间将会议室的严肃打破。
但周部长听到这个铃声，不惊反喜，他望向在座定力十足，不苟言笑的实权人物，激动道：“这是帝先生的电话。”
随着周部长接通电话，开启免提，帝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今晚有空，还有哪些紧急项目需要攻克？挑一个把相关资料发给我。”
“目前……”周部长还没说完，立即有一位精神烁烁的老人举手并起身，他走近周部长，朝通话的手机报出一个项目名称。
比起这道陌生的嗓音，帝焰更关注其报出来的项目名称，他平静道：“这个项目涉及的基层理论太多，我没法一天之内给出成果。”
倒不是一天给不了，而是帝焰身边没有理论知识书籍在，他在手机上看这些书籍，耗费的时间几乎是看纸质书籍的五倍！
“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出阶段性成果？！”老人沉声问。
“可以。”
帝焰自信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一个月内，你拿出阶段性成果，我会出资买断这个成果。”
老人说罢，帝焰也没有浪费时间，他让周部长把这个研究项目的所有相关材料发到他的手机上。
周部长痛快答应，帝焰作为黑科技研究所的人，他做出来的成果都能算入研究所贡献上，一想到今年的贡献大增。
他申请研究所经费又能多拿些。
一个研究项目的洽谈与托付，其流程其实非常复杂，但是这些流程一旦来到黑科技研究所，往往几句话就能谈好。
毕竟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实权人物，兜得了底，也做得了主。
帝焰坐在靠窗的凳子上，专注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有个年轻人也打算早点睡，他回到房间里见到帝焰，还有些惊讶，不过他识趣得没有打搅。
这房间里有两张床，还有一个地铺，个年轻人住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挺挤。
但实际上，这个晚上帝焰通宵没睡，另外四位打一晚上牌，剩下那个睡在地铺上的年轻人睡得贼香。
随着天色蒙蒙亮。
楼下已经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约莫半个小时后，有人上来喊准备起床吃早饭，帝焰将手机收起来，他身体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整理大脑吸纳的新知识。
约莫十来息时间，帝焰睁开双眸，精神抖擞地走出这个房间。
躺在地铺上刚醒的年轻人睁着惺忪的双眼，怔怔看着帝焰的背影，开始怀疑彻夜未眠的人到底是谁。
宣宁带了套洗漱用品来，她把拧干的毛巾递给帝焰，自己则拿起牙刷跟水杯，两人站在镜子前，一个擦脸一个刷牙，互不打搅却又尽显温馨与默契感。
因来参加祖祭的亲戚太多，早餐煮的是面条，宣宁吃完之后，被母亲招呼着帮忙干活，其他年轻人也各自被安排了事情。
祖祭要去山上，因为坟包在那里，不过去之前需要先清条路出来，这些是男生做的是事。
“老二啊，这还少个人啊，不能凑单数啊！”准备去清路的老人对杨老二说。
“少个人就再叫个，阿东他们呢？都过来了？”杨老二说。
“他们都在，我这也是实在找不到人才跟你说啊，这要是再撇一个，这些年轻伢子又没经验。我看等祖祭吉时，这路都清不出来。”老人忧心忡忡。
“我先找找。”
杨老二也晓得其利害，他皱着眉跑遍屋前屋后，最后发现唯一一个没什么事做的，只有她三妹女儿的男朋友。
杨老二走近杨秀禾，说起这个事，“这清路还差个，你让你女婿凑合下呗。”
“什么女婿，他还是宁宁男朋友，少个人就留下来一个，阿焰细皮嫩肉的哪里清得了路。”杨秀禾想也不想地拒绝。
如果是其它事情也罢，但清路这事，可是个苦活计，裤子被山刺划破，鞋子沾着泥巴，手也容易被划伤。
帝焰这一身穿出来，让他拿书念词还行，清路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不乐意把人让出来，他们也不乐意啊，到时候延误吉时，这个祖祭还有什么意思？你不怕老爸在天之灵怪你啊！”
杨老二声音拔高了些。
“清路？”
帝焰听到不远处杨二哥与杨秀禾的争执，他望向身旁的宣宁。
“嗯，祖坟在山上，要先把上山的路清理出来。那里好几年都没人走，野草藤蔓遍地都是，你吃得消吗？”
宣宁温声询问，杨二舅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人，也不至于跑出来找她母亲商量。
如果帝焰能解决，宣宁打算让他去，要是不适应的话，宣宁也会帮母亲一起推掉杨二舅的要求。
“没问题。”
帝焰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嗯，等会母亲要是问的话，你就说可以。”宣宁看着围着母亲团团转说好话的杨二舅，她没有主动为帝焰自荐。
杨二舅磨了好几分钟，杨秀禾才答应问一问帝焰愿不愿意。
随着杨秀禾过来，她原本还想着说几句好话，结果一问帝焰愿不愿意去清山路，他满口答应。
杨二舅一看帝焰答应下来，心花怒放，立马寻一把柴刀给他，催促着这批清山路的人快点去。
负责带路的老人对这批年轻人心里有数，知道他们都是握着笔杆子长大。
尤其是帝焰这身雍容雅的气质，怎么也不像干粗活的，老人只当他凑个人数，也没指望他帮忙。
随着一行人上山，看着满山遍野的杂草藤蔓，根本就找不到进山的路。
“啊——蛇！蛇！！”
就在老人身手利落地砍伐这些藤蔓杂草杂树时，几个年轻人里发生骚动。
“咧咧啥啊咧咧，这山里的蛇都没毒，你们别大惊小怪刺激它，这些蛇也不会咬你。”老人不满地回头说。
随着老人这席话，众人害怕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帝焰已经从最后一位走到前面，他随手挥着手的柴刀。
说来也怪，只要是被帝焰手柴刀挥过的杂草藤蔓，基本都断得很彻底。
不像那位老人遇上坚硬些的，还得砍第二下，第三下。
在帝焰的随手帮忙下，老人发现这次的山路清得很快啊，有些地方他刚准备清理，却发现早就被腾出位置来。
“你们这些年轻伢子，负责把两边的杂草都堆开就行。”老人对身后的年轻人说。
上午九点半。
杨二舅家里的亲戚提着香烛纸钱金银锭等各种祭祖用的东西，浩浩荡荡前往山上。
祖祭的过程繁琐而隆重，这次还请了位道士过来看看风水。
在烧香烛纸钱时，轮到金银锭的那一刻，随着一筐金银锭倒进火堆里，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把那火瞬间扑灭。
这场大风来得莫名，消散得也快，那些金银锭只有个别沾上火星，但并未被烧掉。
众人都有些懵。
这情况……
有点不太对啊。
“咱们祖宗这是，不满意这些金银锭？”有人试探地问。
“别瞎说，都是子孙认真折出来的，老祖宗哪会不要。快，再起个火，再烧一遍。”
杨家姓的亲戚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指挥着晚辈用干草起火。
“这风真玄乎，阿焰，你说它们是不是因为折的人不是姓杨的，所以不想要？”宣宁好奇问。
这两大框金银锭都是宣宁跟帝焰折出来的，严格意义上，也就宣宁这一个子孙，连个杨姓男丁都没有。
“不是，它们只是不敢收。”
帝焰轻声说。
“嗯？”宣宁盯着他眨了眨眼，不敢收，这有什么不敢收的？
原本众人还打算烧第二次，结果这个火怎么都起不来，要么打火机出问题，要么干草点不燃，然后又被风吹走。
总之折腾将近十分钟，这两筐金银锭也没有烧成功。
“这金银锭是谁折的啊？”
那位道士品出些门道，他制止点火人的无谓尝试，问在场的数十位杨家后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将目光落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宣宁与帝焰身上。
“这个金银锭既然是两位折出来的，你们要不跟老祖宗说句好话，让他们收下？”
道士走近宣宁与帝焰，打着商量道。
“金银锭的价值等同纸钱，不是什么贵重物。”帝焰淡定说罢，视线落在点火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再烧一遍。”
那年轻人鬼使神差地点头，再度摁下打火机，火光瞬间冒出来，将干草点燃，置于干草上方的那些金银锭，也被一并烧灼。
这……
所有人看着这个场面，都有些惊骇。
这也太反科学反社会了吧！
宣宁也看得眸浮现出异彩，不过考虑到这里人多，她摁耐住好奇心，并没有当场询问帝焰其的原理。
接下来的祖祭过程很顺利。
那道士的视线时不时打量帝焰，显然也在为刚才一幕耿耿于怀。
随着祖祭结束，众人沿着清理出来的山路离开，宣宁与帝焰走在后方。
忽然间，帝焰步伐一顿，回头望去。
宣宁也下意识回头，她只能看见坟头位置，朦胧地呈现出一堆黑影。
宣宁心脏一悸，连忙握住帝焰的手，语气有些无措，“我，我看见一堆黑影了……”
“嗯，无碍，它们只是在拜谢。”
帝焰看得比宣宁还要清晰，他甚至能看清那些黑影的五官轮廓与身上所穿的衣物。
因他业火缘故，那些黑影不敢靠近，只能遥遥拜谢以表感激之情。
宣宁以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不过想到自己的空间纹，对于黑影一事，她又很快释然。
“对了，你当时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思啊？”宣宁见前面的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她好奇询问帝焰。
“金银锭太贵重，它们不敢收。”帝焰解释。
“所以你说价值比同纸钱，才顺利烧掉对吗？”宣宁瞬间理解过来。
“嗯。”
帝焰觉得这个世界有点意思，明明没有灵气，却有轮回。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
众人回到村里后，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们再度望向宣宁与帝焰，目光里隐隐带着敬畏之色。
无论他有没有真本事，但最后金银锭是在他话落后才燃烧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时至午，酒席已经摆好。
帝焰打电话给专职司机，让他准备过来，宣宁则回到二楼收拾东西。
“表姐，你刚醒，要不要考虑去旅游放松一下啊，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准备去海岛那边玩几天。”
杨檀美在二楼碰上宣宁，她刚好挂断电话，笑着说。
“海岛？真巧，我后天也打算跟阿焰去海岛，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在海岛碰上。”宣宁有点惊讶。
“表姐打算坐飞机过去？海岛那边公路多，我老公准备开车过去自驾游。”杨檀美闲聊道，同时在心里默默攀比。
“自驾游挺辛苦的吧？”宣宁没有听出杨檀美话里的比较之意，她注意力都放在玩耍上，“而且想要坐车的话，可以在海岛租一辆请个本地司机。”
杨檀美：“……”
突然感觉表姐比她还会享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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