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秦姌冲过去时,那边登机口已经有不少人了，温清蕴和柔柔已经从登机口进入，秦姌想往前,被以为要插队的安保挡住了，要验她的登记牌。
秦姌不是这趟航班的,自然是对不上的,被挡在了队伍外。
她想叫一声温清蕴停下，却不知道叫什么，胸腔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就在那平时跑着十几秒就能到的距离,秦姌被挡在了外面。
“秦姌，你怎么来了？是送我们吗？怎么才来，我们要登机了。”顾诗言回头查队伍里的人数时，看到了被挡住的秦姌向秦姌摆了摆手。
秦姌的视线没在顾诗言身上,都在她前面的温清蕴身上。
温清蕴听到了顾诗言说的转头看向后方,见到了呆若木鸡，眼神充满难言复杂又迷茫的秦姌。
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在这里看到秦姌温清蕴并不惊讶,她知道秦姌会来的。
温清蕴的神色很平静，如同以往一样,带着疏离冷淡的扫过秦姌,继而转向了柔柔。
“妈妈！”柔柔看到秦姌挥了挥小手。
“妈咪，妈妈是因为要去看栗子，才不和我们一起玩儿吗？”柔柔原本见到秦姌挺开心的,想到之前听到的,又忧伤起来，秦姌站在那里不动,根本就不是来和她们玩儿的。
温清蕴摸了摸柔柔的脸,朝她摇摇头。
“妈妈有别的事要忙,我们先走吧，等回来就会见到她的。”秦妍安抚柔柔，一边的廖知意手指动了又动，终于伸出了手。
“我来抱她！”廖知意说着将柔柔抱了过去。
“你的手臂？”秦妍担心。
“没事，现在动作的精准度需要锻炼，外伤已经好了，不碍事。”廖知意说。
秦姌触到温清蕴的眼神就如同被定住了一样，眼看着柔柔被廖知意从秦妍的手里抱走，温清蕴和她们一起往里面走，直到拐弯消失不见。
“女士，您不是这趟飞机，您是不是记错了？您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安保人员的话响在秦姌耳边。
秦姌根本听不见一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心口涌上来，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女士？”安保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姌没回应，反而是蹲在了地上恸哭起来。
刚才她还在怀疑，栗子是否和温清蕴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温清蕴的身形和五年前的栗子不太一样了，身高和三围差，性格的反差，让她从来没有将温清蕴和栗子联系到一起过。
除去这个，其他事情出现惊人的巧合。
温清蕴和栗子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秦敏兰说柔柔长得像秦姌小时候。
温清蕴在怀孕后找到“秦姌”入赘。
从一开始就不是莫名其妙犯病胡乱选的原因。
那是因为，她是栗子啊！
栗子那么信任自己，在情热期找到了她，她将她永久性标记。
之后怀孕也是她主动找到她，和她结婚。
在她孕期最需要alpha安抚时，偏生她被人给穿了，变了个人……
她一定害怕极了，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然也不会在生完柔柔后，病情加重，感统失调，动觉失调，连走路吃饭都成了问题。
五年，她陷在失望和痛苦里五年，又在父亲生病昏迷时，受到更大的伤害……
秦姌不敢想，越想越是难受，眼泪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周围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了，突然这样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有人来问秦姌，秦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直哭了半个来小时，有个打扫的保洁阿姨将秦姌架住从地上扶了起来。
“年轻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失恋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真喜欢就继续追，追不上，那就重新再找一个。伤心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那保洁阿姨说道。
工作人员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秦姌哭的更大声了。
刚才她想着的是温清蕴过往五年的事，现在她想起了温清蕴在她回来之后的事。
原本两人是婚姻关系，她给温清蕴做抚疗师，帮着温清蕴坐稳研究所首席的位置，和柔柔关系亲密，将之前的负分印象掰正。
原本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但是即使看到她心跳不止，也强行压制，故意避开，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明明知道她对她的信息素依赖，还将她推给了别的抚疗师，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她问了她确定不确定，她回答的那么坚决！
如果是五年之内的伤害不是秦姌能控制的，可是这几个月的，却都是秦姌一手造成的。
最让秦姌伤心的是，恐怕挽回不了了。
她在离婚那天，还跟温清蕴说让她多看看周围优秀的alpha。
还鼓励廖知意和顾诗言追她！
帮助廖知意获得了抚疗师证书，能够博得温清蕴好感。
廖知意在她们离婚后向她表白，她似乎也有意向……
还有顾诗言那样的优秀的好人在她身边。
她算什么，她就是一个伤害了她还不自知的渣渣。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都要死要活的，你看看，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想不开呢？”那保洁阿姨继续说道，将秦姌扶到了一边坐下，她继续拖地。
秦姌呆坐在椅子上，思绪翻滚，没多久手机响起。
秦姌机械的将手机拿起看到了来电的人是秦敏兰，刚抑制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妈……”秦姌接通电话哭着叫了一声。
“你别跟我整那些假可怜，刚才小妍给我信息说你去机场了。你准备去哪里？也不说声，你爸还问起你怎么没来看他了。你看看你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听小妍说，人家顾教授对小温可好了，研究所里的研究员都说她们会成一对。你可好了，小温不要了，柔柔也不见了，一心只想找没影子的人。到底找到没找到？”秦敏兰絮絮叨叨的一口气说了不少，还以为秦姌是假装哭腔博取同情。
“妈，找到了。”秦姌带着哭腔道。
“找到了你哭什么，那还不赶紧的？光哭有什么用，哭能让你吃饱还是能让你追到喜欢的omega？柔柔一直喊着要妹妹，你倒是赶紧的。”秦敏兰骂骂咧咧。
“妈，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妈，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柔柔就是你的亲孙女！”秦姌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当然是亲的了，柔柔小可怜，好几天没见了，还怪想她的。等你回来带她来啊！”秦敏兰说，还没意识到秦姌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秦家一家人都很喜欢柔柔，秦敏兰也当柔柔亲孙女一样疼，对温清蕴也很喜欢，对于秦姌离婚才这么生气惋惜，只可惜柔柔不是真的亲孙女。
“好，妈！我会的！”秦姌的精气神稍微恢复了点。
秦敏兰那边又絮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秦姌看到她的航班也要登机了，回神站了起来。
栗子约了她去游乐园见面！
还有柔柔！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管温清蕴理不理自己，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从现在开始，只要能让温清蕴和柔柔高兴，她愿意做一切的事。
以前的伤害无法再改变。
从现在起，她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秦姌起身，拿了纸巾擦了擦脸和鼻涕，如同一个战士一样往登机口走去。
飞机飞了两个小时到达中海市机场，秦姌下了飞机便给秦妍发了一条信息。
【姐，我们在紫金大酒店入住，我和嫂子她们在三楼，姐，你也来吗？你刚才怎么了？】秦妍很快给秦姌回了消息。
【等见面再说。】秦姌看到秦妍的信息回复了句。
另一边温清蕴和众人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她们一起吃了饭。
柔柔有些不开心，在车上时已经睡了很长时间，顾诗言提议带她去附近有名的海洋世界参观。
柔柔这才提起了兴致，顾诗言带着她们两个去了。
在观看白鲸表演时，柔柔看的开心，温清蕴的神色也跟着越发柔和了。
“清蕴，可不可以让我以后照顾你和柔柔？”温清蕴正看着柔柔，听到了顾诗言的声音。
温清蕴抬头看顾诗言。
“我喜欢你。抱歉，隔了五年多我才说出这句话。清蕴，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顾诗言认真看着温清蕴用手语跟温清蕴说。
顾诗言憋了许久，都没有表白。
此时她们不在实验室，暂时没有别的打扰。
又是这样温馨的时候，或许就是秦姌说的浪漫时刻。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师姐，你是我尊敬信任的人，你会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欢的。我不想再谈那种感情。只想和柔柔一起过自己的日子。谢谢你的喜欢，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温清蕴用手语回复顾诗言。
之前秦姌提到顾诗言，温清蕴还以为秦姌再胡乱的给她配对。
顾诗言参与到温清蕴的项目中，是说她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到时候申请专利，也会署名她的。
温清蕴才和顾诗言一起合作的。
没想到此时顾诗言竟然表白了。
对于顾诗言，温清蕴只有对师长一样的尊重和信任。
即使顾诗言条件非常好，可以说很适合她，温清蕴也不想再谈感情。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我是真心的，我保证。我只希望在你身边照顾你，用更好的方式。你可以考虑考虑的。”顾诗言用手语说，被温清蕴这么快的拒绝，顾诗言心里苦涩的很。
“师姐，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是无法答应你，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在戒多巴胺，以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大波动的情绪了，只会专心做研究。我希望我们还是坚不可摧的合作伙伴，是朋友。而不是那样靠着激素联系起来的普通关系。”温清蕴打出了一行字给顾诗言看，有的话无法用手语表达。
顾诗言震惊的看着温清蕴。
她想起之前温清蕴问过她控制情绪的事，没想到，温清蕴竟然真的在做了。
“清蕴，为什么会这样？那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有什么刺激了你？”顾诗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会彻底没有情绪，我还有柔柔和父亲。若是你需要大脑分泌多巴胺得到快乐，你可以找其他的omega谈恋爱，信息素有契合度，会有更适合你的人，而不是我。不过别影响正常的大脑思维，我需要理智的合作者，而不是恋爱脑。”温清蕴继续给顾诗言打了一行字，看着顾诗言的眼神冷静的可怕。
“……”顾诗言感觉很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一直对于你母亲的病非常在意，在这次之后，我可以帮你一起研究，谢谢你帮我研究神经生长因子。你是很好的搭档，我并不希望你离开。但是你在我这里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感情，是百分之百的概率。你可以考虑下，要不要离开。”温清蕴继续跟顾诗言回复，这句话让顾诗言看到后，温清蕴收回了手机。
顾诗言没想到温清蕴知道自己最感兴趣的研究方向，那是她的omega母亲需要的一种特效药的研究方向，只是那难度太大，顾诗言自己研究无从下手，进度缓慢。
“清蕴，谢谢你。我可能将事情搞砸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们还是做朋友，做合作伙伴，可以吗？”顾诗言冷静了下对温清蕴说。
顾诗言的震惊高于被拒绝的痛苦。
此时的温清蕴看上去像是冰冷的科学狂人，这不是温清蕴！
也或许是她在温清蕴这边的努力还不够。
温清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弄明白了。
白鲸表演后，柔柔继续和温清蕴她们逛其他地方。
秦姌已经到了温清蕴她们入住的酒店。
秦妍接秦姌的时候吓了一跳。
“姐，你的眼睛，怎么跟兔子一样？又红又肿的。”秦妍吃惊。
“……”秦姌摸了下自己哭肿的眼睛，之前那种情况，已经不管不顾了，这会儿理智了点，面对其他人恢复了点羞耻心。
“姐，这是得了沙眼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一边一个声音响起，是廖知意的声音。
廖知意这话一说，一边的秦妍红了脸，偷偷看了眼廖知意不说话了。
“……没事，可能就是刚才进了沙子，我一直揉的，先登记入住进去吧。”秦姌看到廖知意心情就不好，敷衍了几句，往前走，廖知意倒是热情，将秦姌手里的行李箱给拿走了。
登记入住后，秦姌到了自己的房间，秦妍帮她拿来了一个冰袋敷眼睛。
“我和我妹妹有点话说，廖上校是不是……”秦姌看着忙来忙去，还帮秦姌倒水的廖知意感觉很心塞，对廖知意说了句。
“那好。我出去叫一份果盘来，下午饭你吃了吗，我给你点餐还是到时间我们一起吃？”廖知意热情招待。
“都不用，谢谢！”秦姌无语。
廖知意看秦姌不需要，看了眼秦妍就出去了。
“姐，你这不会是哭的吧？我记得你小时候被妈打哭了，哭一会儿就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早上听到嫂子的手里传来的你的语音，嫂子小名叫栗子吗？”秦妍到了秦姌跟前问，眼神带着关切，刚才当着廖知意的面没好意思说，给秦姌留了面子。
“我之前说过我五年前有个喜欢的人，我今天才知道，是你嫂子……柔柔也是我的亲女儿。我，我真是……”秦姌不敢提这事，一提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你一点也没认出来？”秦妍震惊。
“我……你嫂子和我记忆中那个人的身高体型都不一样，像是两个人，性格也像两个人。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秦姌说。
“我听妈说，嫂子在五年前时有些瘦小，尤其是怀孕时，肚子显得特别大，四肢很纤细，现在就像是长开了一样，身量抽高了一些。怀孕本来就会引起一些变化，三围增长是肯定的。至于嫂子怀孕前后身高有些变化，我听过过一种说法，怀孕时，人的身体受到胎儿的激素印象，有一定几率长高一点，这还没有科学依据，不过有过这样的例子，不足为奇。”秦妍说。
“我就是个蠢货！看上去巧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否则你觉得你嫂子为什么会选当初那个我入赘？”秦姌听着打了自己一耳光，被秦妍抓住了手腕。
“姐，你别这样。这都不是你想的。嫂子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呢？”秦妍说。
“她到底怎么想的……以她五年前的性格来讲，她很胆小，五年之内受到了那样的反差和刺激，怎么可能再相信我？她只会暗中观察。以她现在的性格，恐怕从我和她离婚那天，就已经彻底和我断绝了一切可能性，将我刨除在她的接触名单里了。从离婚开始，她就没理过我，线上的栗子，也只是约地方见面。”秦姌叹气。
印象中的栗子和温清蕴合并成一个人，虽然秦姌理智上感觉这是事实，但是还无法将两者在心里合并。
或许她自认为了解的栗子，和现在的温清蕴的了解，都是片面的，都不是真正的她。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姌也无法断定。
“姐，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了，这样也算是好事，虽然你们离婚了，你还可以重新追嫂子的。就是难度有些大了。对了，嫂子和顾教授带柔柔去附近的海洋世界玩儿去了。我觉得顾教授很喜欢嫂子，看她的眼神里有爱，她们相处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顾教授特别懂嫂子，做实验的时候，嫂子一个手势，她就能知道意思。”秦妍跟秦姌说，看着秦姌有些忧虑，替秦姌担心。
“……”秦姌心塞。
顾诗言有多喜欢温清蕴她自然知道。
这种局面怎么解？
秦姌也不知道。
现在她只想弥补温清蕴和柔柔，不管温清蕴是怎么想的，对她是什么态度。
即使温清蕴不喜欢她，她也会默默的守护她。
“姐，这件事要是妈知道了，她肯定会打你的。但也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我自然也要帮你。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秦妍说。
“你在她身边帮我多照顾着她。有什么消息跟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廖知意那边你也帮我盯下。其他不要做多干预。我不想她感觉到不愉快。”秦姌想了下说。
“那行。这件事关廖长官什么事？”秦妍疑惑问道。
“廖知意跟我说她也喜欢你嫂子，都表白了，她们好像互相有意思。我最大的劲敌就是她。我只希望你嫂子不受到伤害。若是她觉得我讨厌，不愿意理会我，我不会让她不高兴的。若是她喜欢别人，我……”秦姌说着，心里再次难受起来。
现在她对温清蕴的感觉太复杂了。
单纯说喜欢，说爱，秦姌也无法笃定的说。
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
但是想到温清蕴和栗子被人抢走，对自己不理不睬，秦姌的心就痛的滴血。
秦姌这边想着，秦妍的脸色白了几分，秦姌并未注意。
两人说了几句，秦妍就离开了。
秦姌继续冰敷了一会儿眼睛，照镜子看，眼睛还没消肿消红。
这样一副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了柔柔。
秦姌看着手机上柔柔的位置显示。
秦姌想了下找了副墨镜戴上还是出去了，到了秦妍说的海洋世界。
温清蕴虽然将柔柔幼儿园接送卡取消了权限，温家别墅也没了权限，但是柔柔的电话手表上，还是和秦姌是好友的，秦姌能看到柔柔的位置显示，顺着指示，秦姌找到了温清蕴她们。
顾诗言正抱着柔柔看水母，柔柔隔着玻璃用小手指小心的碰触，碰一下就看向顾诗言和温清蕴笑笑，看上去很可爱。
站在一边的温清蕴，在这种人多的环境下，稍有些不自在，视线集中在柔柔身上，才让她好一些。
顾诗言有照顾到温清蕴，选择的地方是边角的地方，温清蕴背后是墙，并不会接触其他游客。
秦姌看着三人，感觉自己是多余的，现在上前，更是多余，心里越发的难受。
秦姌在一边暗中观察，顾诗言和柔柔并没有察觉，温清蕴若有所觉看向了秦姌的方向。
被温清蕴的视线定格，秦姌感觉全身不自在。
之前在机场看到秦姌，温清蕴没有意外，在这里看到秦姌，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人来海洋世界这边要做什么？
来了也不过来跟柔柔打招呼，反而站那么远，不知道是要避她们，还是怎么的。
温清蕴只是停留了一秒，就转头继续看柔柔了。
感觉她冷淡平静的眼神，秦姌心底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滑跪倒在温清蕴跟前。
柔柔看了一会儿水母，她们就离开去看其他海洋生物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她们到了海洋世界的商店，里面有很多小玩偶，纪念品等。
温清蕴她们带柔柔逛里面。
秦姌看到外面有一个鲨鱼人偶看起来很受欢迎，想了下找了店里的负责人。
几分钟后秦姌和负责人商量买了一套她们这里空闲的人偶服，跟着去换了人偶服穿上。
她本身的衣服不用脱，直接套了上去。
空闲下来的人偶服是水母造型，类似水母，通体粉蓝色，头非常巨大，能卡到肩膀处，眼睛是小黑点，有透光线的孔，可以看到外面，脸颊有粉色的腮红，头之下是触角裙，其中两条可以放进去手臂，整体呆萌可爱。
秦姌没在意可爱不可爱，她只想穿上距离温清蕴和柔柔近一些，能不打扰她们的心情，还能让她们高兴。
秦姌换好出去，引起了不少小孩的注意，被围着拉扯触角，拍照。
秦姌应付了过去，等柔柔选好了东西出了商店，看到巨大的能行走的水母人偶眼睛亮了起来，也要去和水母人偶玩儿，顾诗言放了柔柔跟其他小孩一起在水母人偶身边。
温清蕴在一边看着总感觉这个人偶，对柔柔有些不太一样，还用触角手摸柔柔的头，逗笑小孩子们拉开拉链拿出了好几个小玩偶，给了柔柔两个，剩下的分给其他小孩。
看到拉链拉开缝隙露出的衣服颜色，温清蕴猜出来是秦姌。
这人搞什么呢？
让柔柔新鲜了五分钟，温清蕴让顾诗言叫了柔柔回来。
柔柔很舍不得离开，还是很乖的跟秦姌再见去了温清蕴她们身边。
秦姌看着几人离开，也不在海洋世界门口呆着了，跟着她们回酒店了。
她们距离酒店不远，并没有坐车，秦姌也是步行回去的，不紧不慢的跟着温清蕴她们。
到了酒店门口，几人还没进去，几辆车陆续停在了门口，下来了几个人。
秦姌的脚步一顿，眼神露出怒气。
那几人里面有一个是李熙朝。
对温清蕴有多自责愧疚，对李熙朝这个人，秦姌就有多恨多愤怒。
李熙朝手里牵了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正是苏小蓉。
李熙朝牵着苏小蓉身后跟着苏月茶，一起往酒店走，在门口和温清蕴她们碰到。
秦姌看到这样的情形，怒气压制不出的往外冒，她不允许李熙朝再接近温清蕴，即使不说话用她那双眼睛看温清蕴，她也不允许！
“柔柔，我妈妈和妈咪带我来旅游了！你看我这个娃娃，还会说话，妈妈买的！秦阿姨呢？你就会吹牛，秦阿姨早就不要你了，她已经和你妈咪离婚了，不是你妈妈了！”苏小蓉看向柔柔炫耀道。
两人的妈妈之争有些久了，之前秦姌成了柔柔的妈妈，苏小蓉就气了很久，秦姌没有去接她住大别墅，再也没有给她买过好玩儿的玩具，给她买好吃的，反而成了柔柔的妈妈，对柔柔那么好，柔柔也有意无意的炫耀过，这会儿苏小蓉看到柔柔身边秦姌不在就很得意。
苏月茶这边没说话，却也是看着温清蕴带着得意。
“你胡说，我才不信！”柔柔本来挺开心的，被苏小蓉这么说，不开心了。
想起秦姌说的话，秦姌肯定是有了新的小朋友，那个栗子有她可爱吗？
可以买机票去见栗子，却骗她说出差了！
“请你们管好自家小孩。”顾诗言冷着脸说了句，要带柔柔赶紧进去。
李熙朝笑了笑，抢在了她们前面。
“离婚就离婚了，何必骗小孩子呢？顾教授现在可以上位了，恭喜啊。”李熙朝笑着说道，笑意不达眼底，说的话带着讽刺。
qyz和温氏的矛盾积累的深了，这些天qyz给温氏找了不少麻烦，这次来研讨峰会，主要的竞争对手也是温氏。
李熙朝并不想温清蕴和顾诗言有好心情。
李熙朝的话让一向正派知性的顾诗言说的愤怒，却不知道怎么反击。
“温清蕴女士，你……”李熙朝笑着看顾诗言的神色变化，又朝向温清蕴只是刚开口了几个字，一个影子靠近，李熙朝被一个巨大的人偶给抱走了。
李熙朝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熙朝被那粉蓝色萌萌哒的水母人偶抱着跑出了几米远，到了一辆大巴车后面。
紧接着李熙朝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几个保镖冲了过去，便看到李熙朝被那人偶抱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她身上，触角握成拳头狠狠的打在了李熙朝的脸上，只是几下，李熙朝就鼻青脸肿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李总！”苏月茶急道。
保镖们赶紧上前阻拦。
人偶如同大力附身，推开了几个保镖，继续打李熙朝。
“这个人偶，不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吗？”顾诗言吃惊。
隔着大巴车，看不真切，但是还能看到那水母人偶在打李熙朝。
顾诗言捂住了柔柔的眼睛耳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想带着温清蕴和柔柔先回去再下来的，却是看到大巴车后面滚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母头。
打架打的头掉了！
紧接着几个保镖将大巴车后的人都拉了出来，两个将李熙朝架着，两个拉扯控制着头掉了的水母人偶。
只穿着蓝色触角裙的人，还在用脚踢李熙朝，神色愤怒发狠。
这时其他人才看清楚那水母人偶竟然是秦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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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姌不是这趟航班的,自然是对不上的,被挡在了队伍外。
她想叫一声温清蕴停下，却不知道叫什么，胸腔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就在那平时跑着十几秒就能到的距离,秦姌被挡在了外面。
“秦姌，你怎么来了？是送我们吗？怎么才来，我们要登机了。”顾诗言回头查队伍里的人数时，看到了被挡住的秦姌向秦姌摆了摆手。
秦姌的视线没在顾诗言身上,都在她前面的温清蕴身上。
温清蕴听到了顾诗言说的转头看向后方,见到了呆若木鸡，眼神充满难言复杂又迷茫的秦姌。
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在这里看到秦姌温清蕴并不惊讶,她知道秦姌会来的。
温清蕴的神色很平静，如同以往一样,带着疏离冷淡的扫过秦姌,继而转向了柔柔。
“妈妈！”柔柔看到秦姌挥了挥小手。
“妈咪，妈妈是因为要去看栗子，才不和我们一起玩儿吗？”柔柔原本见到秦姌挺开心的,想到之前听到的,又忧伤起来，秦姌站在那里不动,根本就不是来和她们玩儿的。
温清蕴摸了摸柔柔的脸,朝她摇摇头。
“妈妈有别的事要忙,我们先走吧，等回来就会见到她的。”秦妍安抚柔柔，一边的廖知意手指动了又动，终于伸出了手。
“我来抱她！”廖知意说着将柔柔抱了过去。
“你的手臂？”秦妍担心。
“没事，现在动作的精准度需要锻炼，外伤已经好了，不碍事。”廖知意说。
秦姌触到温清蕴的眼神就如同被定住了一样，眼看着柔柔被廖知意从秦妍的手里抱走，温清蕴和她们一起往里面走，直到拐弯消失不见。
“女士，您不是这趟飞机，您是不是记错了？您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安保人员的话响在秦姌耳边。
秦姌根本听不见一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心口涌上来，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女士？”安保人员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姌没回应，反而是蹲在了地上恸哭起来。
刚才她还在怀疑，栗子是否和温清蕴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温清蕴的身形和五年前的栗子不太一样了，身高和三围差，性格的反差，让她从来没有将温清蕴和栗子联系到一起过。
除去这个，其他事情出现惊人的巧合。
温清蕴和栗子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秦敏兰说柔柔长得像秦姌小时候。
温清蕴在怀孕后找到“秦姌”入赘。
从一开始就不是莫名其妙犯病胡乱选的原因。
那是因为，她是栗子啊！
栗子那么信任自己，在情热期找到了她，她将她永久性标记。
之后怀孕也是她主动找到她，和她结婚。
在她孕期最需要alpha安抚时，偏生她被人给穿了，变了个人……
她一定害怕极了，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然也不会在生完柔柔后，病情加重，感统失调，动觉失调，连走路吃饭都成了问题。
五年，她陷在失望和痛苦里五年，又在父亲生病昏迷时，受到更大的伤害……
秦姌不敢想，越想越是难受，眼泪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周围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了，突然这样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
有人来问秦姌，秦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直哭了半个来小时，有个打扫的保洁阿姨将秦姌架住从地上扶了起来。
“年轻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失恋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真喜欢就继续追，追不上，那就重新再找一个。伤心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那保洁阿姨说道。
工作人员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秦姌哭的更大声了。
刚才她想着的是温清蕴过往五年的事，现在她想起了温清蕴在她回来之后的事。
原本两人是婚姻关系，她给温清蕴做抚疗师，帮着温清蕴坐稳研究所首席的位置，和柔柔关系亲密，将之前的负分印象掰正。
原本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但是即使看到她心跳不止，也强行压制，故意避开，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明明知道她对她的信息素依赖，还将她推给了别的抚疗师，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她问了她确定不确定，她回答的那么坚决！
如果是五年之内的伤害不是秦姌能控制的，可是这几个月的，却都是秦姌一手造成的。
最让秦姌伤心的是，恐怕挽回不了了。
她在离婚那天，还跟温清蕴说让她多看看周围优秀的alpha。
还鼓励廖知意和顾诗言追她！
帮助廖知意获得了抚疗师证书，能够博得温清蕴好感。
廖知意在她们离婚后向她表白，她似乎也有意向……
还有顾诗言那样的优秀的好人在她身边。
她算什么，她就是一个伤害了她还不自知的渣渣。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都要死要活的，你看看，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想不开呢？”那保洁阿姨继续说道，将秦姌扶到了一边坐下，她继续拖地。
秦姌呆坐在椅子上，思绪翻滚，没多久手机响起。
秦姌机械的将手机拿起看到了来电的人是秦敏兰，刚抑制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妈……”秦姌接通电话哭着叫了一声。
“你别跟我整那些假可怜，刚才小妍给我信息说你去机场了。你准备去哪里？也不说声，你爸还问起你怎么没来看他了。你看看你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听小妍说，人家顾教授对小温可好了，研究所里的研究员都说她们会成一对。你可好了，小温不要了，柔柔也不见了，一心只想找没影子的人。到底找到没找到？”秦敏兰絮絮叨叨的一口气说了不少，还以为秦姌是假装哭腔博取同情。
“妈，找到了。”秦姌带着哭腔道。
“找到了你哭什么，那还不赶紧的？光哭有什么用，哭能让你吃饱还是能让你追到喜欢的omega？柔柔一直喊着要妹妹，你倒是赶紧的。”秦敏兰骂骂咧咧。
“妈，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妈，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柔柔就是你的亲孙女！”秦姌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当然是亲的了，柔柔小可怜，好几天没见了，还怪想她的。等你回来带她来啊！”秦敏兰说，还没意识到秦姌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秦家一家人都很喜欢柔柔，秦敏兰也当柔柔亲孙女一样疼，对温清蕴也很喜欢，对于秦姌离婚才这么生气惋惜，只可惜柔柔不是真的亲孙女。
“好，妈！我会的！”秦姌的精气神稍微恢复了点。
秦敏兰那边又絮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秦姌看到她的航班也要登机了，回神站了起来。
栗子约了她去游乐园见面！
还有柔柔！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管温清蕴理不理自己，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从现在开始，只要能让温清蕴和柔柔高兴，她愿意做一切的事。
以前的伤害无法再改变。
从现在起，她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秦姌起身，拿了纸巾擦了擦脸和鼻涕，如同一个战士一样往登机口走去。
飞机飞了两个小时到达中海市机场，秦姌下了飞机便给秦妍发了一条信息。
【姐，我们在紫金大酒店入住，我和嫂子她们在三楼，姐，你也来吗？你刚才怎么了？】秦妍很快给秦姌回了消息。
【等见面再说。】秦姌看到秦妍的信息回复了句。
另一边温清蕴和众人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她们一起吃了饭。
柔柔有些不开心，在车上时已经睡了很长时间，顾诗言提议带她去附近有名的海洋世界参观。
柔柔这才提起了兴致，顾诗言带着她们两个去了。
在观看白鲸表演时，柔柔看的开心，温清蕴的神色也跟着越发柔和了。
“清蕴，可不可以让我以后照顾你和柔柔？”温清蕴正看着柔柔，听到了顾诗言的声音。
温清蕴抬头看顾诗言。
“我喜欢你。抱歉，隔了五年多我才说出这句话。清蕴，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顾诗言认真看着温清蕴用手语跟温清蕴说。
顾诗言憋了许久，都没有表白。
此时她们不在实验室，暂时没有别的打扰。
又是这样温馨的时候，或许就是秦姌说的浪漫时刻。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师姐，你是我尊敬信任的人，你会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欢的。我不想再谈那种感情。只想和柔柔一起过自己的日子。谢谢你的喜欢，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温清蕴用手语回复顾诗言。
之前秦姌提到顾诗言，温清蕴还以为秦姌再胡乱的给她配对。
顾诗言参与到温清蕴的项目中，是说她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到时候申请专利，也会署名她的。
温清蕴才和顾诗言一起合作的。
没想到此时顾诗言竟然表白了。
对于顾诗言，温清蕴只有对师长一样的尊重和信任。
即使顾诗言条件非常好，可以说很适合她，温清蕴也不想再谈感情。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我是真心的，我保证。我只希望在你身边照顾你，用更好的方式。你可以考虑考虑的。”顾诗言用手语说，被温清蕴这么快的拒绝，顾诗言心里苦涩的很。
“师姐，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是无法答应你，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在戒多巴胺，以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太大波动的情绪了，只会专心做研究。我希望我们还是坚不可摧的合作伙伴，是朋友。而不是那样靠着激素联系起来的普通关系。”温清蕴打出了一行字给顾诗言看，有的话无法用手语表达。
顾诗言震惊的看着温清蕴。
她想起之前温清蕴问过她控制情绪的事，没想到，温清蕴竟然真的在做了。
“清蕴，为什么会这样？那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有什么刺激了你？”顾诗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会彻底没有情绪，我还有柔柔和父亲。若是你需要大脑分泌多巴胺得到快乐，你可以找其他的omega谈恋爱，信息素有契合度，会有更适合你的人，而不是我。不过别影响正常的大脑思维，我需要理智的合作者，而不是恋爱脑。”温清蕴继续给顾诗言打了一行字，看着顾诗言的眼神冷静的可怕。
“……”顾诗言感觉很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一直对于你母亲的病非常在意，在这次之后，我可以帮你一起研究，谢谢你帮我研究神经生长因子。你是很好的搭档，我并不希望你离开。但是你在我这里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感情，是百分之百的概率。你可以考虑下，要不要离开。”温清蕴继续跟顾诗言回复，这句话让顾诗言看到后，温清蕴收回了手机。
顾诗言没想到温清蕴知道自己最感兴趣的研究方向，那是她的omega母亲需要的一种特效药的研究方向，只是那难度太大，顾诗言自己研究无从下手，进度缓慢。
“清蕴，谢谢你。我可能将事情搞砸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们还是做朋友，做合作伙伴，可以吗？”顾诗言冷静了下对温清蕴说。
顾诗言的震惊高于被拒绝的痛苦。
此时的温清蕴看上去像是冰冷的科学狂人，这不是温清蕴！
也或许是她在温清蕴这边的努力还不够。
温清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弄明白了。
白鲸表演后，柔柔继续和温清蕴她们逛其他地方。
秦姌已经到了温清蕴她们入住的酒店。
秦妍接秦姌的时候吓了一跳。
“姐，你的眼睛，怎么跟兔子一样？又红又肿的。”秦妍吃惊。
“……”秦姌摸了下自己哭肿的眼睛，之前那种情况，已经不管不顾了，这会儿理智了点，面对其他人恢复了点羞耻心。
“姐，这是得了沙眼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一边一个声音响起，是廖知意的声音。
廖知意这话一说，一边的秦妍红了脸，偷偷看了眼廖知意不说话了。
“……没事，可能就是刚才进了沙子，我一直揉的，先登记入住进去吧。”秦姌看到廖知意心情就不好，敷衍了几句，往前走，廖知意倒是热情，将秦姌手里的行李箱给拿走了。
登记入住后，秦姌到了自己的房间，秦妍帮她拿来了一个冰袋敷眼睛。
“我和我妹妹有点话说，廖上校是不是……”秦姌看着忙来忙去，还帮秦姌倒水的廖知意感觉很心塞，对廖知意说了句。
“那好。我出去叫一份果盘来，下午饭你吃了吗，我给你点餐还是到时间我们一起吃？”廖知意热情招待。
“都不用，谢谢！”秦姌无语。
廖知意看秦姌不需要，看了眼秦妍就出去了。
“姐，你这不会是哭的吧？我记得你小时候被妈打哭了，哭一会儿就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早上听到嫂子的手里传来的你的语音，嫂子小名叫栗子吗？”秦妍到了秦姌跟前问，眼神带着关切，刚才当着廖知意的面没好意思说，给秦姌留了面子。
“我之前说过我五年前有个喜欢的人，我今天才知道，是你嫂子……柔柔也是我的亲女儿。我，我真是……”秦姌不敢提这事，一提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你一点也没认出来？”秦妍震惊。
“我……你嫂子和我记忆中那个人的身高体型都不一样，像是两个人，性格也像两个人。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秦姌说。
“我听妈说，嫂子在五年前时有些瘦小，尤其是怀孕时，肚子显得特别大，四肢很纤细，现在就像是长开了一样，身量抽高了一些。怀孕本来就会引起一些变化，三围增长是肯定的。至于嫂子怀孕前后身高有些变化，我听过过一种说法，怀孕时，人的身体受到胎儿的激素印象，有一定几率长高一点，这还没有科学依据，不过有过这样的例子，不足为奇。”秦妍说。
“我就是个蠢货！看上去巧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否则你觉得你嫂子为什么会选当初那个我入赘？”秦姌听着打了自己一耳光，被秦妍抓住了手腕。
“姐，你别这样。这都不是你想的。嫂子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呢？”秦妍说。
“她到底怎么想的……以她五年前的性格来讲，她很胆小，五年之内受到了那样的反差和刺激，怎么可能再相信我？她只会暗中观察。以她现在的性格，恐怕从我和她离婚那天，就已经彻底和我断绝了一切可能性，将我刨除在她的接触名单里了。从离婚开始，她就没理过我，线上的栗子，也只是约地方见面。”秦姌叹气。
印象中的栗子和温清蕴合并成一个人，虽然秦姌理智上感觉这是事实，但是还无法将两者在心里合并。
或许她自认为了解的栗子，和现在的温清蕴的了解，都是片面的，都不是真正的她。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姌也无法断定。
“姐，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了，这样也算是好事，虽然你们离婚了，你还可以重新追嫂子的。就是难度有些大了。对了，嫂子和顾教授带柔柔去附近的海洋世界玩儿去了。我觉得顾教授很喜欢嫂子，看她的眼神里有爱，她们相处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顾教授特别懂嫂子，做实验的时候，嫂子一个手势，她就能知道意思。”秦妍跟秦姌说，看着秦姌有些忧虑，替秦姌担心。
“……”秦姌心塞。
顾诗言有多喜欢温清蕴她自然知道。
这种局面怎么解？
秦姌也不知道。
现在她只想弥补温清蕴和柔柔，不管温清蕴是怎么想的，对她是什么态度。
即使温清蕴不喜欢她，她也会默默的守护她。
“姐，这件事要是妈知道了，她肯定会打你的。但也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我自然也要帮你。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秦妍说。
“你在她身边帮我多照顾着她。有什么消息跟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廖知意那边你也帮我盯下。其他不要做多干预。我不想她感觉到不愉快。”秦姌想了下说。
“那行。这件事关廖长官什么事？”秦妍疑惑问道。
“廖知意跟我说她也喜欢你嫂子，都表白了，她们好像互相有意思。我最大的劲敌就是她。我只希望你嫂子不受到伤害。若是她觉得我讨厌，不愿意理会我，我不会让她不高兴的。若是她喜欢别人，我……”秦姌说着，心里再次难受起来。
现在她对温清蕴的感觉太复杂了。
单纯说喜欢，说爱，秦姌也无法笃定的说。
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
但是想到温清蕴和栗子被人抢走，对自己不理不睬，秦姌的心就痛的滴血。
秦姌这边想着，秦妍的脸色白了几分，秦姌并未注意。
两人说了几句，秦妍就离开了。
秦姌继续冰敷了一会儿眼睛，照镜子看，眼睛还没消肿消红。
这样一副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了柔柔。
秦姌看着手机上柔柔的位置显示。
秦姌想了下找了副墨镜戴上还是出去了，到了秦妍说的海洋世界。
温清蕴虽然将柔柔幼儿园接送卡取消了权限，温家别墅也没了权限，但是柔柔的电话手表上，还是和秦姌是好友的，秦姌能看到柔柔的位置显示，顺着指示，秦姌找到了温清蕴她们。
顾诗言正抱着柔柔看水母，柔柔隔着玻璃用小手指小心的碰触，碰一下就看向顾诗言和温清蕴笑笑，看上去很可爱。
站在一边的温清蕴，在这种人多的环境下，稍有些不自在，视线集中在柔柔身上，才让她好一些。
顾诗言有照顾到温清蕴，选择的地方是边角的地方，温清蕴背后是墙，并不会接触其他游客。
秦姌看着三人，感觉自己是多余的，现在上前，更是多余，心里越发的难受。
秦姌在一边暗中观察，顾诗言和柔柔并没有察觉，温清蕴若有所觉看向了秦姌的方向。
被温清蕴的视线定格，秦姌感觉全身不自在。
之前在机场看到秦姌，温清蕴没有意外，在这里看到秦姌，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人来海洋世界这边要做什么？
来了也不过来跟柔柔打招呼，反而站那么远，不知道是要避她们，还是怎么的。
温清蕴只是停留了一秒，就转头继续看柔柔了。
感觉她冷淡平静的眼神，秦姌心底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滑跪倒在温清蕴跟前。
柔柔看了一会儿水母，她们就离开去看其他海洋生物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她们到了海洋世界的商店，里面有很多小玩偶，纪念品等。
温清蕴她们带柔柔逛里面。
秦姌看到外面有一个鲨鱼人偶看起来很受欢迎，想了下找了店里的负责人。
几分钟后秦姌和负责人商量买了一套她们这里空闲的人偶服，跟着去换了人偶服穿上。
她本身的衣服不用脱，直接套了上去。
空闲下来的人偶服是水母造型，类似水母，通体粉蓝色，头非常巨大，能卡到肩膀处，眼睛是小黑点，有透光线的孔，可以看到外面，脸颊有粉色的腮红，头之下是触角裙，其中两条可以放进去手臂，整体呆萌可爱。
秦姌没在意可爱不可爱，她只想穿上距离温清蕴和柔柔近一些，能不打扰她们的心情，还能让她们高兴。
秦姌换好出去，引起了不少小孩的注意，被围着拉扯触角，拍照。
秦姌应付了过去，等柔柔选好了东西出了商店，看到巨大的能行走的水母人偶眼睛亮了起来，也要去和水母人偶玩儿，顾诗言放了柔柔跟其他小孩一起在水母人偶身边。
温清蕴在一边看着总感觉这个人偶，对柔柔有些不太一样，还用触角手摸柔柔的头，逗笑小孩子们拉开拉链拿出了好几个小玩偶，给了柔柔两个，剩下的分给其他小孩。
看到拉链拉开缝隙露出的衣服颜色，温清蕴猜出来是秦姌。
这人搞什么呢？
让柔柔新鲜了五分钟，温清蕴让顾诗言叫了柔柔回来。
柔柔很舍不得离开，还是很乖的跟秦姌再见去了温清蕴她们身边。
秦姌看着几人离开，也不在海洋世界门口呆着了，跟着她们回酒店了。
她们距离酒店不远，并没有坐车，秦姌也是步行回去的，不紧不慢的跟着温清蕴她们。
到了酒店门口，几人还没进去，几辆车陆续停在了门口，下来了几个人。
秦姌的脚步一顿，眼神露出怒气。
那几人里面有一个是李熙朝。
对温清蕴有多自责愧疚，对李熙朝这个人，秦姌就有多恨多愤怒。
李熙朝手里牵了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正是苏小蓉。
李熙朝牵着苏小蓉身后跟着苏月茶，一起往酒店走，在门口和温清蕴她们碰到。
秦姌看到这样的情形，怒气压制不出的往外冒，她不允许李熙朝再接近温清蕴，即使不说话用她那双眼睛看温清蕴，她也不允许！
“柔柔，我妈妈和妈咪带我来旅游了！你看我这个娃娃，还会说话，妈妈买的！秦阿姨呢？你就会吹牛，秦阿姨早就不要你了，她已经和你妈咪离婚了，不是你妈妈了！”苏小蓉看向柔柔炫耀道。
两人的妈妈之争有些久了，之前秦姌成了柔柔的妈妈，苏小蓉就气了很久，秦姌没有去接她住大别墅，再也没有给她买过好玩儿的玩具，给她买好吃的，反而成了柔柔的妈妈，对柔柔那么好，柔柔也有意无意的炫耀过，这会儿苏小蓉看到柔柔身边秦姌不在就很得意。
苏月茶这边没说话，却也是看着温清蕴带着得意。
“你胡说，我才不信！”柔柔本来挺开心的，被苏小蓉这么说，不开心了。
想起秦姌说的话，秦姌肯定是有了新的小朋友，那个栗子有她可爱吗？
可以买机票去见栗子，却骗她说出差了！
“请你们管好自家小孩。”顾诗言冷着脸说了句，要带柔柔赶紧进去。
李熙朝笑了笑，抢在了她们前面。
“离婚就离婚了，何必骗小孩子呢？顾教授现在可以上位了，恭喜啊。”李熙朝笑着说道，笑意不达眼底，说的话带着讽刺。
qyz和温氏的矛盾积累的深了，这些天qyz给温氏找了不少麻烦，这次来研讨峰会，主要的竞争对手也是温氏。
李熙朝并不想温清蕴和顾诗言有好心情。
李熙朝的话让一向正派知性的顾诗言说的愤怒，却不知道怎么反击。
“温清蕴女士，你……”李熙朝笑着看顾诗言的神色变化，又朝向温清蕴只是刚开口了几个字，一个影子靠近，李熙朝被一个巨大的人偶给抱走了。
李熙朝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熙朝被那粉蓝色萌萌哒的水母人偶抱着跑出了几米远，到了一辆大巴车后面。
紧接着李熙朝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几个保镖冲了过去，便看到李熙朝被那人偶抱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她身上，触角握成拳头狠狠的打在了李熙朝的脸上，只是几下，李熙朝就鼻青脸肿了。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李总！”苏月茶急道。
保镖们赶紧上前阻拦。
人偶如同大力附身，推开了几个保镖，继续打李熙朝。
“这个人偶，不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吗？”顾诗言吃惊。
隔着大巴车，看不真切，但是还能看到那水母人偶在打李熙朝。
顾诗言捂住了柔柔的眼睛耳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想带着温清蕴和柔柔先回去再下来的，却是看到大巴车后面滚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母头。
打架打的头掉了！
紧接着几个保镖将大巴车后的人都拉了出来，两个将李熙朝架着，两个拉扯控制着头掉了的水母人偶。
只穿着蓝色触角裙的人，还在用脚踢李熙朝，神色愤怒发狠。
这时其他人才看清楚那水母人偶竟然是秦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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