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秦姌被赵馨儿哭的没有办法,但是在这种她追温清蕴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带个小姑娘带温清蕴身边呢？
而且这小姑娘还说着什么好想你，我只想跟你坐一起什么的话，那不得让温清蕴误会她啊。
“秦老师……我想你的信息素……”赵馨儿眼巴巴的看着秦姌小声说,想往秦姌身边凑。
秦姌真是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郑教授，和他交换了患者。
赵馨儿自闭社恐，也就对秦姌才会这样。
也就是对她的信息素已经产生了依赖,非常信任她，所以才这么亲近的。
秦姌能想象到若是自己凶她，将她赶走，她会受刺激成什么样子。
眼看着研讨会要开始,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入座了。
秦姌不想温清蕴误会又不想伤害赵馨儿,犹豫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
“以后别叫我秦老师,叫我秦阿姨！你若是不叫,就不能跟我过去了,我也不会再给你做抚疗师。”秦姌跟赵馨儿说了句。
“……这样……好，秦阿姨！”赵馨儿想了下点点头。
“嗯,我女儿已经快五岁了，有机会带你和她一起玩儿。”秦姌又跟赵馨儿说了句,往前走去，赵馨儿瘪瘪嘴紧跟着秦姌。
秦姌带着赵馨儿往他们座位那边去时，已经准备好给赵馨儿介绍温阿姨，顾阿姨了，没想到走到位置上,温清蕴不见了。
顾诗言也不见了。
“人呢？”秦姌问跟他们一起来的温氏研究所的研究员。
“温首席和顾教授去前面的代表席坐了,等下她们要代表我们研究所做演讲。”那位研究员说道。
秦姌记得之前说是要顾诗言做代表的,温清蕴竟然也去了，她要怎么演讲？
秦姌往前看着找温清蕴的身影，终于看到了温清蕴，她正在巨幕一侧的沙发椅上坐的笔直，神色无波，却莫名有一股气场，冷肃威严，凛然不可犯，看着跟拍摄画报一样，在那一群要做演讲的中年以上的资深专家团里，尤其突出。
秦姌看的微微愣神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又来了。
高冷有气场的温清蕴，鲨到了秦姌的心里。
呆愣片刻，秦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温清蕴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没了早上她系的丝巾！
原本衬衫上面的扣子没扣，那丝巾掩在衬衫下一部分，可以做在正式场合佩戴的。
丝巾没了，是温清蕴不喜欢了，还是她看到自己和赵馨儿在一起误会她生气了？
距离太远，秦姌也不好上去问，已经有主持人上台开始准备了。
“秦阿姨……你在看什么？”赵馨儿的声音传来。
“我在看我喜欢的人，最前面那个，穿着黑色衬衫长直发的人。你要叫温阿姨的，等下她下来了，我跟你介绍。现在要开始，我们就别说话了，注意听演讲。”秦姌小声说了句。
赵馨儿看着远处的温清蕴皱眉不高兴。
秦姌找到了温清蕴就又朝周围看了下，看到了qyz的位置，李熙朝果然也来了。
在秦姌看向李熙朝时，李熙朝似乎也感觉到了朝秦姌这边看了眼。
眼神交锋，剑拔弩张。
李熙朝脸上还有伤，眼底有怨毒，对秦姌不屑一顾。
秦姌手握成拳骨节嘎吱作响，对李熙朝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一秒，双方都移开了眼神。
很快研讨会开始，先是各个代表做演讲，再是问答环节。
前面几个演讲氛围很学术化，一切都还正常，等到了qyz的时候，他们的代表专家上台开始演讲，主题就是有关赵院士那个项目的研究分支。
秦姌虽然不懂技术，但是那个专家，秦姌是知道的，是有自己的技术专利的，之前并不属于qyz，看来是qyz专门挖来抢这个项目的。
qyz为了抢那项目是下了血本的。
这一轮要提问的人还是不少，大多数都是请教的。
“从目前的研究看，最快一年就可以出成果，到时候可以提高百分之三十的……”那位专家在说的时候很自信。
秦姌听着数据，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又觉得可能是吹牛，只是无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在一连好几个人问答后，原本要结束了，顾诗言那边举了牌子要提问，主持人看到是研究所代表要发言就拿了话筒过去。
“您好，是我们研究所的温首席让我代问的，您之前的数据和研究思路的确很好，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您的研究出的药物，药效是不错，但是副作用也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您该如何解决？”顾诗言说道，将温清蕴的问题问了出去。
之前的演讲主要讲的是开创性思路，目前的研究进度，之后将会有如何的效果，对于副作用并没有提及。
众人也觉得副作用是大多数药物都有的，至于大小是需要实践验证的。
现在温清蕴将副作用提出来，细化到症状，让对方的专家有些不悦，还是将他能想到的方案说了下。
一般这样差不多就结束了，温清蕴那边还没有结束，传给了顾诗言一张她画的图，让顾诗言将她的想法代为讲出来。
似乎是早有准备，温清蕴给出的图推翻了刚才那专家说的方案，同时将他的研究可能的副作用都列了出来。
本来大家都觉得不错的研究项目，一下子被贬的一身缺点，鸡肋的很。
秦姌感觉温清蕴身上带了杀气一样。
反观qyz的人，李熙朝那边脸色黑的不行。
“既然这位温小姐觉得我的研究这么多漏洞缺点，那你有什么成果呢？”那位专家已经没办法再解释了，拉着脸说，准备等温清蕴做演讲时，也来挑挑刺。
“您别着急，我们来这里也是想和大家交流讨论的，自然也带了自己的研究成果。马上就展示给诸位看。”顾诗言不紧不慢的道。
温清蕴没办法开口演讲，演讲的ppt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演讲的人自然也是顾诗言，有什么问题，温清蕴会用手语让顾诗言传达。
等到了温清蕴他们，顾诗言上台演讲，展示出了她和温清蕴做的ppt，结合温清蕴之前寄出的论文以及后续一些天的深入研究方案，将赵院士那个项目一起做了计划和构想。
没有涉及项目细节，主要是一些成果展示，以及没出成果的研究方向展示。
随着顾诗言做完演讲，李熙朝那边哪里还有得意之色，脸已经绿了，看起来恼羞成怒。
他们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单单自己这边有技术支撑，还阻碍了温清蕴的研究进展，没想到到头来，温清蕴这边出了成果，并没有预想的因为设备和原材料受到限制。
而且，那些方案和研究根本没用到之前qyz抢着买的那些设备和原材料！
李熙朝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怒不可遏，发信息让所有前来的qyz专家团想办法质疑温清蕴。
不断有人来提问怀疑，不管他们的问题再怎么刁钻，都被温清蕴和顾诗言有力的反击了回去。
一时间竟是形成了一场学术辩论会，温清蕴和顾诗言对上了qyz的专家团。
秦姌恶补了点手语的，但是看着温清蕴向顾诗言打手语，她是一点也看不懂，顾诗言竟然能实时翻译过来。
单单是这一场问答就持续了将近一个来小时，对方没有难倒温清蕴反而是让温清蕴的厉害被在场的所有人见识到了。
原本看到温清蕴年轻又长得好看，那些人只当温清蕴是用来演讲的研究所门面之类的，没想到这么厉害，所涉及的专业技术领域广泛且精深，无论对方诘难什么，都可以对答如流，反将对方说的无话可说。
赵院士那边对于他的项目和哪个研究所签约已经很笃定了。
参加研讨会的人里还有几个赵院士一样级别的人，关注上了温清蕴。
秦姌看着温清蕴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不知道她应对那些人，是提前准备的还是现场看的资料给出的应对。
应对这么多专业诘问，不知道要费多少脑力，会不会犯头疼。
秦姌这边有些担心时，温清蕴和顾诗言结束问答环节往座位这边走来时，温清蕴的身体晃了晃，竟是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秦姌距离的远，即使看到温清蕴摇晃就站起来往那边冲，都没赶得上，也幸亏顾诗言反应及时，温清蕴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一时间会场内喧哗起来，这种专业的场合不缺乏专业医生，立刻有人来检查温清蕴的身体。
等秦姌跑到跟前时，已经有人在维持秩序，让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往那边拥挤了。
“我是……我们认识，一个公司的！”秦姌往跟前挤被拦住时出示邀请函说道，这时她真是恨自己和温清蕴离婚，和温清蕴的关系仅仅只是公司同事关系。
秦姌到跟前时，温清蕴已经被救治醒来，看起来面色有些痛苦，手按在了额头。
“先去休息室，我给你做抚疗！”秦姌蹲下来说着想要扶起温清蕴，温清蕴见到秦姌眉头皱的更紧，伸手一把将秦姌推开，看起来很是抗拒秦姌。
秦姌尴尬，早上不都好好的将自己当工具人了吗？
“身体不适，没什么大碍，对不起，让诸位担心了。”温清蕴就着顾诗言的手起身忍着不适向众人鞠躬，用手语说道，顾诗言给温清蕴翻译出来。
“多谢诸位，我先带她去休息室，诸位不用耽误接下来的进程。”顾诗言紧跟着说道。
“不用去医院检查吗？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不能大意。”一个老者关切的说道，胸前别着院士标志的徽章。
“多谢方院士。我会带她去医院看看的，我们先下去了。打扰诸位了！”顾诗言扶住温清蕴说着，将人往外带去。
秦姌紧跟着上前，她身后的小尾巴赵馨儿也跟着过来了。
会场一侧就是休息室，工作人员带顾诗言他们进了休息室。
温清蕴被顾诗言扶着坐下，手按在太阳穴，抬眼看到秦姌，眼神变得锋锐，指着门，让秦姌出去。
秦姌被看的一咯噔，刚才在演讲时，温清蕴在鲨别人，现在来鲨自己了！
“秦姌，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现在不太舒服。”顾诗言跟秦姌说道。
“我不走，我只是想来缓解你的头痛。早上说好的，当我是工具人，当我就是一根香薰的……”秦姌委屈巴巴的说道，信息素还是释放出来了。
“呜呜呜，好舒服啊……”温清蕴还没做出反应，一个声音响起，却是跟着秦姌来的赵馨儿。
秦姌的信息素是可以缓解温清蕴的头痛的，只是稍微的缓解，在见到赵馨儿后温清蕴眉头皱的更紧，想起身将秦姌推出去时，秦姌拉了赵馨儿上前。
“赵馨儿，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这是温阿姨，这是顾阿姨，快打招呼！”秦姌说道。
赵馨儿想要更亲近秦姌被秦姌挡住了，听着秦姌说的，瘪了瘪嘴。
“温阿姨，顾阿姨好！我叫赵馨儿。”赵馨儿看向温清蕴和顾诗言打招呼。
“……”突然间多了一个大外甥女，顾诗言有些无语。
原本看到赵馨儿莫名烦躁，对秦姌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温清蕴跟着愣住。
秦姌没敢奢望温清蕴因为赵馨儿吃醋什么的，她就怕温清蕴觉得自己花心，不注意医患关系。
之前温清蕴就提到过，两人的关系是不正常不合理的。
现在赵馨儿又这么依赖信任她，岂不是更加证明她的信息素以及个人抚疗能力“有问题”吗？
“温女士，赵馨儿是我的一个患者。我将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她也将我当成可以信任的长辈，就像是柔柔对我。郑教授跟我说过，抚疗师最好的身份像是充当父母师长一样角色。”秦姌看向温清蕴解释道。
被秦姌的信息素包围，头疼缓解一些的温清蕴瞥眼看急着解释的秦姌眼睫垂下。
之前的躁动恼怒竟是就这么平静了，倒是又让温清蕴心里别扭起来。
她当那孩子是什么对于她有什么重要的？！
又何必在意？！
“温阿姨，你别赶走秦阿姨好不好？你仔细闻闻，秦阿姨的信息素真的很好闻，有她的信息素在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赵馨儿眼巴巴的看着温清蕴说道，害怕温清蕴赶走秦姌，蹭不到抚疗。
“……”温清蕴手撑着额头在一侧不知道说什么了。
“顾教授，还要麻烦你一下，帮我将座位上的包带来，里面有温女士的东西。”秦姌看温清蕴没有再激烈的抗拒自己对顾诗言说道。
顾诗言看了眼秦姌，再看了看明显舒缓下来的温清蕴，心情复杂，朝秦姌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秦阿姨，要是我能天天闻你的信息素就好了。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好不好？”赵馨儿舒服的哼哼，说着想要更加凑近秦姌。
“赵馨儿，去那边沙发上坐好了。我有自己的家，不会去别人家的。你现在闭眼安静冥想，别说话。”秦姌对赵馨儿说，生怕赵馨儿把自己刚刚建立的阿姨和外甥女的关系给破坏了。
赵馨儿瘪瘪嘴到了一边坐下。
秦姌小心的看向温清蕴。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秦姌跟温清蕴说。
温清蕴眼睛都没看秦姌，指了指房间最远位置的一个沙发。
秦姌一噎退回到那沙发上坐好，不敢打扰温清蕴。
【栗子，我现在是专业抚疗师。信息素只是抚疗的介质，是一种药物，你完全不需要对它排斥。药物就是用来缓解不舒服，让人舒服的。等身体完全好了自然就不会需要了。】秦姌坐下后想了下，给栗子的账号发了条信息。
温清蕴那边收到秦姌的信息提示顿了下，拿手机看了眼。
【你是想做我的长辈？】
温清蕴的回复噎住了秦姌。
【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说我以后做抚疗师就是这样的立场。请你别误会，我不是对谁都会产生这之外的个人感情的。】
秦姌赶紧回复。
温清蕴看着秦姌的回复，想起秦姌不知道她是栗子时，对她说话有时也像是在对柔柔说话一样，态度上，语气上。
那时候她就是保持专业态度的吗？
【你也知道以前不专业，以前的不专业导致的问题，那就用专业的态度解决吧。】
温清蕴回复了秦姌一句。
秦姌看到这句，泪目。
她该怎么解释？
这其中有些复杂了。
当年年纪小的确不专业是一部分原因，栗子又是自己的理想型，阴差阳错的标记了她，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
可是感情就是这些因素积累起来的，喜欢了她，不可能再喜欢别人。
即使她变了，也喜欢的是她。
秦姌这边想着怎么回复温清蕴，外面有敲门声，却是顾诗言带着东西来了。
秦姌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了水杯，湿纸巾，薄毛毯等物品。
“空调有点低，把这个盖在腿上吧。杯子里面是蜂蜜姜茶，喝着暖暖。有一盒小点心，先把手擦擦再吃……”秦姌边动作着，边说。
秦姌跟个细致周到的小仆人一样，把温清蕴照应的服服帖帖的。
没一会儿温清蕴就靠着充气靠垫盖着薄毯，捧着保温杯喝一口水，吃一口点心。
原本的不适也都渐渐没了。
“我也要……”赵馨儿可怜巴巴的伸手。
“要尊敬长辈，等温阿姨吃剩下你吃。”秦姌说。
“……”赵馨儿瘪嘴。
顾诗言沉默站在一边。
原本以为赵馨儿是秦姌的一大危机，没想到被秦姌这么化解了。
而且，秦姌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顾诗言也算是细心温柔的，可是根本想不到这些。
此时的温清蕴虽然还是不假辞色，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气场柔和了许多，身体状况也缓和了。
顾诗言在心里不得不承认秦姌将温清蕴从之前的状况中拯救了出来，这让她有些难受也有些不甘心。
这边几人还没待多久，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还带了几个人来，其中有赵院士和之前的方院士，他们都挺关心温清蕴的。
秦姌开门将几人迎了进来。
“不好意思，刚才温女士头疼，我正在给她做抚疗，几位若是感觉不适的话，我现在就打开信息素净化器。”秦姌对几人说道。
“无妨。刚才我了解了下小温的情况，小温可能是大脑负荷导致的头疼，具体还需要再检查，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的医院我让我团队帮忙做下检查。若是需要抚疗师，我会帮你在全国抚疗师协会征集，找出和你最匹配的抚疗师。”方院士看着温清蕴笑的和蔼。
“……”一边的秦姌怔住。
这方院士是以脑科方面的成就成为院士的，他的团队帮助温清蕴检查自然是好事。
温清蕴在这次研讨峰会上，被各个大佬注意到，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顺利，成为由国家保护的国宝。
但是，在全国征集抚疗师，是什么鬼？
她刚刚说服温清蕴不要戒断信息素，接受信息素抚疗，温清蕴没有赶走她，没有再抗拒排斥，就说明是接受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这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其余人还在说话，赵院士和他的团队属意和温氏研究所签约，下午就可以开始一些程序。
秦姌这边却高兴不起来了。
之前她专门给温清蕴做抚疗师，还将温清蕴推出去，现在好了，全国抚疗师和她来竞争了！
温清蕴正觉得两人是因为信息素产生的关系，很可能就换个抚疗师了。
全国这么多人，高级抚疗师任温清蕴挑选的话，那……
“你要去管理中心，挨个试抚疗师？”等人都走了，赵馨儿也跟着赵院士离开，秦姌看向温清蕴问。
“为什么不？”温清蕴在手机打了一行字，轻飘飘的看着秦姌，给秦姌看了眼，收回了手机。
秦姌的嘴角下弯，眼看着要哭了。
温清蕴起身往外走，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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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小姑娘还说着什么好想你，我只想跟你坐一起什么的话，那不得让温清蕴误会她啊。
“秦老师……我想你的信息素……”赵馨儿眼巴巴的看着秦姌小声说,想往秦姌身边凑。
秦姌真是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郑教授，和他交换了患者。
赵馨儿自闭社恐，也就对秦姌才会这样。
也就是对她的信息素已经产生了依赖,非常信任她，所以才这么亲近的。
秦姌能想象到若是自己凶她，将她赶走，她会受刺激成什么样子。
眼看着研讨会要开始,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入座了。
秦姌不想温清蕴误会又不想伤害赵馨儿,犹豫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
“以后别叫我秦老师,叫我秦阿姨！你若是不叫,就不能跟我过去了,我也不会再给你做抚疗师。”秦姌跟赵馨儿说了句。
“……这样……好，秦阿姨！”赵馨儿想了下点点头。
“嗯,我女儿已经快五岁了，有机会带你和她一起玩儿。”秦姌又跟赵馨儿说了句,往前走去，赵馨儿瘪瘪嘴紧跟着秦姌。
秦姌带着赵馨儿往他们座位那边去时，已经准备好给赵馨儿介绍温阿姨，顾阿姨了，没想到走到位置上,温清蕴不见了。
顾诗言也不见了。
“人呢？”秦姌问跟他们一起来的温氏研究所的研究员。
“温首席和顾教授去前面的代表席坐了,等下她们要代表我们研究所做演讲。”那位研究员说道。
秦姌记得之前说是要顾诗言做代表的,温清蕴竟然也去了，她要怎么演讲？
秦姌往前看着找温清蕴的身影，终于看到了温清蕴，她正在巨幕一侧的沙发椅上坐的笔直，神色无波，却莫名有一股气场，冷肃威严，凛然不可犯，看着跟拍摄画报一样，在那一群要做演讲的中年以上的资深专家团里，尤其突出。
秦姌看的微微愣神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又来了。
高冷有气场的温清蕴，鲨到了秦姌的心里。
呆愣片刻，秦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温清蕴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没了早上她系的丝巾！
原本衬衫上面的扣子没扣，那丝巾掩在衬衫下一部分，可以做在正式场合佩戴的。
丝巾没了，是温清蕴不喜欢了，还是她看到自己和赵馨儿在一起误会她生气了？
距离太远，秦姌也不好上去问，已经有主持人上台开始准备了。
“秦阿姨……你在看什么？”赵馨儿的声音传来。
“我在看我喜欢的人，最前面那个，穿着黑色衬衫长直发的人。你要叫温阿姨的，等下她下来了，我跟你介绍。现在要开始，我们就别说话了，注意听演讲。”秦姌小声说了句。
赵馨儿看着远处的温清蕴皱眉不高兴。
秦姌找到了温清蕴就又朝周围看了下，看到了qyz的位置，李熙朝果然也来了。
在秦姌看向李熙朝时，李熙朝似乎也感觉到了朝秦姌这边看了眼。
眼神交锋，剑拔弩张。
李熙朝脸上还有伤，眼底有怨毒，对秦姌不屑一顾。
秦姌手握成拳骨节嘎吱作响，对李熙朝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一秒，双方都移开了眼神。
很快研讨会开始，先是各个代表做演讲，再是问答环节。
前面几个演讲氛围很学术化，一切都还正常，等到了qyz的时候，他们的代表专家上台开始演讲，主题就是有关赵院士那个项目的研究分支。
秦姌虽然不懂技术，但是那个专家，秦姌是知道的，是有自己的技术专利的，之前并不属于qyz，看来是qyz专门挖来抢这个项目的。
qyz为了抢那项目是下了血本的。
这一轮要提问的人还是不少，大多数都是请教的。
“从目前的研究看，最快一年就可以出成果，到时候可以提高百分之三十的……”那位专家在说的时候很自信。
秦姌听着数据，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又觉得可能是吹牛，只是无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在一连好几个人问答后，原本要结束了，顾诗言那边举了牌子要提问，主持人看到是研究所代表要发言就拿了话筒过去。
“您好，是我们研究所的温首席让我代问的，您之前的数据和研究思路的确很好，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您的研究出的药物，药效是不错，但是副作用也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您该如何解决？”顾诗言说道，将温清蕴的问题问了出去。
之前的演讲主要讲的是开创性思路，目前的研究进度，之后将会有如何的效果，对于副作用并没有提及。
众人也觉得副作用是大多数药物都有的，至于大小是需要实践验证的。
现在温清蕴将副作用提出来，细化到症状，让对方的专家有些不悦，还是将他能想到的方案说了下。
一般这样差不多就结束了，温清蕴那边还没有结束，传给了顾诗言一张她画的图，让顾诗言将她的想法代为讲出来。
似乎是早有准备，温清蕴给出的图推翻了刚才那专家说的方案，同时将他的研究可能的副作用都列了出来。
本来大家都觉得不错的研究项目，一下子被贬的一身缺点，鸡肋的很。
秦姌感觉温清蕴身上带了杀气一样。
反观qyz的人，李熙朝那边脸色黑的不行。
“既然这位温小姐觉得我的研究这么多漏洞缺点，那你有什么成果呢？”那位专家已经没办法再解释了，拉着脸说，准备等温清蕴做演讲时，也来挑挑刺。
“您别着急，我们来这里也是想和大家交流讨论的，自然也带了自己的研究成果。马上就展示给诸位看。”顾诗言不紧不慢的道。
温清蕴没办法开口演讲，演讲的ppt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演讲的人自然也是顾诗言，有什么问题，温清蕴会用手语让顾诗言传达。
等到了温清蕴他们，顾诗言上台演讲，展示出了她和温清蕴做的ppt，结合温清蕴之前寄出的论文以及后续一些天的深入研究方案，将赵院士那个项目一起做了计划和构想。
没有涉及项目细节，主要是一些成果展示，以及没出成果的研究方向展示。
随着顾诗言做完演讲，李熙朝那边哪里还有得意之色，脸已经绿了，看起来恼羞成怒。
他们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单单自己这边有技术支撑，还阻碍了温清蕴的研究进展，没想到到头来，温清蕴这边出了成果，并没有预想的因为设备和原材料受到限制。
而且，那些方案和研究根本没用到之前qyz抢着买的那些设备和原材料！
李熙朝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怒不可遏，发信息让所有前来的qyz专家团想办法质疑温清蕴。
不断有人来提问怀疑，不管他们的问题再怎么刁钻，都被温清蕴和顾诗言有力的反击了回去。
一时间竟是形成了一场学术辩论会，温清蕴和顾诗言对上了qyz的专家团。
秦姌恶补了点手语的，但是看着温清蕴向顾诗言打手语，她是一点也看不懂，顾诗言竟然能实时翻译过来。
单单是这一场问答就持续了将近一个来小时，对方没有难倒温清蕴反而是让温清蕴的厉害被在场的所有人见识到了。
原本看到温清蕴年轻又长得好看，那些人只当温清蕴是用来演讲的研究所门面之类的，没想到这么厉害，所涉及的专业技术领域广泛且精深，无论对方诘难什么，都可以对答如流，反将对方说的无话可说。
赵院士那边对于他的项目和哪个研究所签约已经很笃定了。
参加研讨会的人里还有几个赵院士一样级别的人，关注上了温清蕴。
秦姌看着温清蕴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不知道她应对那些人，是提前准备的还是现场看的资料给出的应对。
应对这么多专业诘问，不知道要费多少脑力，会不会犯头疼。
秦姌这边有些担心时，温清蕴和顾诗言结束问答环节往座位这边走来时，温清蕴的身体晃了晃，竟是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秦姌距离的远，即使看到温清蕴摇晃就站起来往那边冲，都没赶得上，也幸亏顾诗言反应及时，温清蕴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一时间会场内喧哗起来，这种专业的场合不缺乏专业医生，立刻有人来检查温清蕴的身体。
等秦姌跑到跟前时，已经有人在维持秩序，让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往那边拥挤了。
“我是……我们认识，一个公司的！”秦姌往跟前挤被拦住时出示邀请函说道，这时她真是恨自己和温清蕴离婚，和温清蕴的关系仅仅只是公司同事关系。
秦姌到跟前时，温清蕴已经被救治醒来，看起来面色有些痛苦，手按在了额头。
“先去休息室，我给你做抚疗！”秦姌蹲下来说着想要扶起温清蕴，温清蕴见到秦姌眉头皱的更紧，伸手一把将秦姌推开，看起来很是抗拒秦姌。
秦姌尴尬，早上不都好好的将自己当工具人了吗？
“身体不适，没什么大碍，对不起，让诸位担心了。”温清蕴就着顾诗言的手起身忍着不适向众人鞠躬，用手语说道，顾诗言给温清蕴翻译出来。
“多谢诸位，我先带她去休息室，诸位不用耽误接下来的进程。”顾诗言紧跟着说道。
“不用去医院检查吗？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不能大意。”一个老者关切的说道，胸前别着院士标志的徽章。
“多谢方院士。我会带她去医院看看的，我们先下去了。打扰诸位了！”顾诗言扶住温清蕴说着，将人往外带去。
秦姌紧跟着上前，她身后的小尾巴赵馨儿也跟着过来了。
会场一侧就是休息室，工作人员带顾诗言他们进了休息室。
温清蕴被顾诗言扶着坐下，手按在太阳穴，抬眼看到秦姌，眼神变得锋锐，指着门，让秦姌出去。
秦姌被看的一咯噔，刚才在演讲时，温清蕴在鲨别人，现在来鲨自己了！
“秦姌，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她现在不太舒服。”顾诗言跟秦姌说道。
“我不走，我只是想来缓解你的头痛。早上说好的，当我是工具人，当我就是一根香薰的……”秦姌委屈巴巴的说道，信息素还是释放出来了。
“呜呜呜，好舒服啊……”温清蕴还没做出反应，一个声音响起，却是跟着秦姌来的赵馨儿。
秦姌的信息素是可以缓解温清蕴的头痛的，只是稍微的缓解，在见到赵馨儿后温清蕴眉头皱的更紧，想起身将秦姌推出去时，秦姌拉了赵馨儿上前。
“赵馨儿，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这是温阿姨，这是顾阿姨，快打招呼！”秦姌说道。
赵馨儿想要更亲近秦姌被秦姌挡住了，听着秦姌说的，瘪了瘪嘴。
“温阿姨，顾阿姨好！我叫赵馨儿。”赵馨儿看向温清蕴和顾诗言打招呼。
“……”突然间多了一个大外甥女，顾诗言有些无语。
原本看到赵馨儿莫名烦躁，对秦姌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温清蕴跟着愣住。
秦姌没敢奢望温清蕴因为赵馨儿吃醋什么的，她就怕温清蕴觉得自己花心，不注意医患关系。
之前温清蕴就提到过，两人的关系是不正常不合理的。
现在赵馨儿又这么依赖信任她，岂不是更加证明她的信息素以及个人抚疗能力“有问题”吗？
“温女士，赵馨儿是我的一个患者。我将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她也将我当成可以信任的长辈，就像是柔柔对我。郑教授跟我说过，抚疗师最好的身份像是充当父母师长一样角色。”秦姌看向温清蕴解释道。
被秦姌的信息素包围，头疼缓解一些的温清蕴瞥眼看急着解释的秦姌眼睫垂下。
之前的躁动恼怒竟是就这么平静了，倒是又让温清蕴心里别扭起来。
她当那孩子是什么对于她有什么重要的？！
又何必在意？！
“温阿姨，你别赶走秦阿姨好不好？你仔细闻闻，秦阿姨的信息素真的很好闻，有她的信息素在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赵馨儿眼巴巴的看着温清蕴说道，害怕温清蕴赶走秦姌，蹭不到抚疗。
“……”温清蕴手撑着额头在一侧不知道说什么了。
“顾教授，还要麻烦你一下，帮我将座位上的包带来，里面有温女士的东西。”秦姌看温清蕴没有再激烈的抗拒自己对顾诗言说道。
顾诗言看了眼秦姌，再看了看明显舒缓下来的温清蕴，心情复杂，朝秦姌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秦阿姨，要是我能天天闻你的信息素就好了。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好不好？”赵馨儿舒服的哼哼，说着想要更加凑近秦姌。
“赵馨儿，去那边沙发上坐好了。我有自己的家，不会去别人家的。你现在闭眼安静冥想，别说话。”秦姌对赵馨儿说，生怕赵馨儿把自己刚刚建立的阿姨和外甥女的关系给破坏了。
赵馨儿瘪瘪嘴到了一边坐下。
秦姌小心的看向温清蕴。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秦姌跟温清蕴说。
温清蕴眼睛都没看秦姌，指了指房间最远位置的一个沙发。
秦姌一噎退回到那沙发上坐好，不敢打扰温清蕴。
【栗子，我现在是专业抚疗师。信息素只是抚疗的介质，是一种药物，你完全不需要对它排斥。药物就是用来缓解不舒服，让人舒服的。等身体完全好了自然就不会需要了。】秦姌坐下后想了下，给栗子的账号发了条信息。
温清蕴那边收到秦姌的信息提示顿了下，拿手机看了眼。
【你是想做我的长辈？】
温清蕴的回复噎住了秦姌。
【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说我以后做抚疗师就是这样的立场。请你别误会，我不是对谁都会产生这之外的个人感情的。】
秦姌赶紧回复。
温清蕴看着秦姌的回复，想起秦姌不知道她是栗子时，对她说话有时也像是在对柔柔说话一样，态度上，语气上。
那时候她就是保持专业态度的吗？
【你也知道以前不专业，以前的不专业导致的问题，那就用专业的态度解决吧。】
温清蕴回复了秦姌一句。
秦姌看到这句，泪目。
她该怎么解释？
这其中有些复杂了。
当年年纪小的确不专业是一部分原因，栗子又是自己的理想型，阴差阳错的标记了她，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
可是感情就是这些因素积累起来的，喜欢了她，不可能再喜欢别人。
即使她变了，也喜欢的是她。
秦姌这边想着怎么回复温清蕴，外面有敲门声，却是顾诗言带着东西来了。
秦姌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了水杯，湿纸巾，薄毛毯等物品。
“空调有点低，把这个盖在腿上吧。杯子里面是蜂蜜姜茶，喝着暖暖。有一盒小点心，先把手擦擦再吃……”秦姌边动作着，边说。
秦姌跟个细致周到的小仆人一样，把温清蕴照应的服服帖帖的。
没一会儿温清蕴就靠着充气靠垫盖着薄毯，捧着保温杯喝一口水，吃一口点心。
原本的不适也都渐渐没了。
“我也要……”赵馨儿可怜巴巴的伸手。
“要尊敬长辈，等温阿姨吃剩下你吃。”秦姌说。
“……”赵馨儿瘪嘴。
顾诗言沉默站在一边。
原本以为赵馨儿是秦姌的一大危机，没想到被秦姌这么化解了。
而且，秦姌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顾诗言也算是细心温柔的，可是根本想不到这些。
此时的温清蕴虽然还是不假辞色，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气场柔和了许多，身体状况也缓和了。
顾诗言在心里不得不承认秦姌将温清蕴从之前的状况中拯救了出来，这让她有些难受也有些不甘心。
这边几人还没待多久，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还带了几个人来，其中有赵院士和之前的方院士，他们都挺关心温清蕴的。
秦姌开门将几人迎了进来。
“不好意思，刚才温女士头疼，我正在给她做抚疗，几位若是感觉不适的话，我现在就打开信息素净化器。”秦姌对几人说道。
“无妨。刚才我了解了下小温的情况，小温可能是大脑负荷导致的头疼，具体还需要再检查，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的医院我让我团队帮忙做下检查。若是需要抚疗师，我会帮你在全国抚疗师协会征集，找出和你最匹配的抚疗师。”方院士看着温清蕴笑的和蔼。
“……”一边的秦姌怔住。
这方院士是以脑科方面的成就成为院士的，他的团队帮助温清蕴检查自然是好事。
温清蕴在这次研讨峰会上，被各个大佬注意到，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顺利，成为由国家保护的国宝。
但是，在全国征集抚疗师，是什么鬼？
她刚刚说服温清蕴不要戒断信息素，接受信息素抚疗，温清蕴没有赶走她，没有再抗拒排斥，就说明是接受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这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其余人还在说话，赵院士和他的团队属意和温氏研究所签约，下午就可以开始一些程序。
秦姌这边却高兴不起来了。
之前她专门给温清蕴做抚疗师，还将温清蕴推出去，现在好了，全国抚疗师和她来竞争了！
温清蕴正觉得两人是因为信息素产生的关系，很可能就换个抚疗师了。
全国这么多人，高级抚疗师任温清蕴挑选的话，那……
“你要去管理中心，挨个试抚疗师？”等人都走了，赵馨儿也跟着赵院士离开，秦姌看向温清蕴问。
“为什么不？”温清蕴在手机打了一行字，轻飘飘的看着秦姌，给秦姌看了眼，收回了手机。
秦姌的嘴角下弯，眼看着要哭了。
温清蕴起身往外走，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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