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外面沿街的叫卖声吵醒了宋流，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
黎远殊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外界一切干扰都不存在。
他的睫毛纤长，外面的光像是洒了一层金粉铺在他脸上。
宋流不知道哪里来的贼胆，他三两下凑上去，他的鼻尖都快贴在黎远殊的侧脸上。
黎远殊微动:“怎么了？”
宋流的色胆退去，胡乱瞎编:“我看你这么久没动，怕你身体不舒服。”
黎远殊睁开眼，两个人对视。
他说:“你觉得呢？”
宋流迅速撤回:“我觉得黎道友精神抖擞，还能再战五百年。”
“咳。”宋流嘴上一秃噜，什么俏皮话都往外说。
他眼神无辜地看向黎远殊，当做自己是个纯良人家。
黎远殊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问起他的伤口，“你感觉怎么样？”
宋流嬉笑:“我也精神抖擞，还能跟着黎道友再战五百年。”
黎远殊没理会他:“转过来我看看。”
宋流手脚麻利地褪了衣服，他歪着头看向黎远殊，声音放柔:“黎道友，你看看如何了？”
宋流这胆子不大，色胆不小。
黎远殊正人君子，他垂眸看了看:“还好，没有伤及筋脉。”
后肩上的黑色印记已经在慢慢减淡，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那就好。”宋流耸肩，他系上腰带。
他砸吧砸吧嘴，心下有些遗憾，这正大光明在黎远殊面前宽衣解带的机会没有了。
宋流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眼下两个人还有更难的事情没有解决。
幻境破解毫无头绪，宋流他又被赶出了宗门。
他侧过头:“我昨天应该不是疼出得幻觉，我真觉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瞬间，幻境有所波动。”
宋流人虽然不勤快，但是对外界的感知力上乘。
“黎道友，你真的没有一丝察觉吗？”
黎远殊的眼神微滞，他不是不相信宋流的话。
只是……宋流可以察觉到，那他更应该可以感知到。
而他当时太过担心宋流，只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救活他。
宋流的伤无事，黎远殊绷紧的神经才微微松懈。
黎远殊才察觉，原来他当时是那样不希望宋流死亡。
他的目光落在宋流的眉间，宋流还在盯着他看。
黎远殊:“未曾感知到。”
宋流疑惑:“奇怪了，难道是因为用我的记忆编织。”
他一个金丹都可以察觉，没理由元婴期的黎远殊察觉不到。
“要不，黎道友，你还是试试捅我一刀吧。”
宋流两眉之间皱起，昨天他是开玩笑的，今天倒是真有几分这样的想法。
这幻境逼他至此，连宗门都容不下他了。
宋流揉揉眉心，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同门，如今都成了敌人。
黎远殊看他一眼，重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担心，总归是有办法的。”
宋流胡乱点头。
“归一宗的禁地。”黎远殊提起这个地方。
宋流说:“我们去那里只有送死的份。”
黎远殊:“去看看。”
黎远殊这些天也明白，宋流他虽然修为不差，可是历练极少。
他说:“你不必去，在这里等我。”
“不行，”宋流立刻拒绝，“黎道友，你像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吗？”
宋流一向嬉皮笑脸，神情难得严肃:“我怎么可能让黎道友独自涉险。”
黎远殊淡声道:“你修为不足，历练也不够。”
宋流:“……”
他心上被这么直白的话扎了好几刀。
“别说了，”宋流捂住他的嘴，“我就去。”
黎远殊淡淡瞥他一眼。
宋流上头的怒气散开，他收回手，眼睛咕噜噜地转，就是不敢看黎远殊。
他小声说:“我就去。”
“嗯，可以。”
宋流眼神一亮:“好呀好呀，我给你带路。”
黎远殊嘴微抿，似乎嘴角提起不明显的弧度。
黑夜是掩饰行踪的最好方法，林间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宋流给自己裹了一身黑衣不算，给黎远殊也找了一身。
两个人身形矫捷，未曾惊动任何人就穿过林间。
宋流拦住黎远殊:“那边就是禁地，我们靠太近会被发现的。”
渡劫期的老祖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宋流有次就往里多走了两步，差点就被老祖给解决了。
“这个拿着，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们，但是总比没有好，”宋流塞给他十来道敛息符，“都有传送符，打不过我们就跑。”
宋流压低声音交代。
黎远殊:“嗯。”
宋流闭上眼，心里祈祷了一下。
他文雅了这么多年，被师父扔到秘境来，这几天受伤挨打就不说了，今天直接越界去对上渡劫期老祖。
宋流心里打颤。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他做好心里建设，雄赳赳气昂昂:“走吧，黎道友。”
黎远殊不知道他又在心里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流手中紧攥着敛息符，他跨阶挑战元婴都不成，现在跳了好几阶去挑衅渡劫期。
他鼻间的呼吸都放缓了。
禁地深涧是归一宗最高的山头，山头顶尖被削成一片平地。
“那边有
人。”黎远殊传音说。
宋流看着黎远殊所指的方向，他不敢放出灵识去探，也察觉一点也察觉不出那里有人。
元婴期修士竟然能感受到渡劫期修士。
宋流抿抿唇，他越靠近越发小心。
黎远殊拉住他:“有结界。”
宋流脚步顿住，“怎么办？”
有结界阻拦，如果两人想穿过结界，势必会惊动那几位老祖。
蒙混过去的机会不大。
黎远殊说:“无事。”
他手中出现一把长剑，长剑凌空劈出一道剑光，透明的结界嗡鸣一声。
“咔嚓——”
结界晃动，上面出现无数裂纹。
“何人私闯？”
一声大喝，在上空炸开，里面蕴含这深厚的灵气。
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黎远殊堵住宋流的耳朵:“勿听。”
还好黎远殊及时，宋流只是有些许晕。
宋流这个时候开始想念他的竹骨伞，好歹能稍微抵挡一些。
黎远殊说话间，迅速挥出第二剑，摇摇欲坠的结界彻底抵挡不住。
“走。”
黎远殊拽住宋流的手腕，径直闯进去。
他的行为直接就惹恼了几位老祖。
灵气带着罡风甩过来，宋流扔出几道灵符。
也仅仅是阻止那道渡劫期的灵气停滞几息而已。
黎远殊手中长剑，剑身白光大盛。
刺的宋流看不清楚眼前。
“嘭—”
灵气相撞，引出的巨大力量把两个人推了好几步。
“何等宵也敢擅闯禁地。”
这一次交手，未曾现身的老祖是摸清楚两个人的修为。
他冷嗤了一声，显然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黎远殊神情绷紧:“我对付他们，你去禁地。”
宋流攥紧拳头，他知道黎远殊这样安排是对的。
他好像一直在拖黎远殊的后腿。
宋流点点头:“好，你要小心点。”
“嗯。”
宋流转身没入黑暗。
黎远殊的剑身覆上一层霜雪，空气中的温度都开始下降。
“倒是有些本事。”
平地卷起一阵风，黎远殊的身影渐渐被淹没。
宋流手中握住赤金流云扇，他忽的闪过，原地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不知道黎远殊可以撑多久，他必须快一点。
“铿锵。”
赤金流云扇撞在结界上。
宋流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操纵着扇子，猛然敲击结界。
“轰隆”一声，不远处的灵气激荡。
宋流没有回头看一眼，掌心一翻出现了一颗草，他没有一丝犹豫塞进嘴里。
他身上的灵气节节攀升，居然修为直接从金丹期越阶攀升至出窍期，手中的扇子撞开第二层结界。
石壁被平整切割，上面笔走龙蛇写着“深涧”两个字。
“擅闯禁地，胆子不小。”
深处居然还守着一个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宋流心里一惊。
宋流捏紧手中的扇子:“抱歉了，前辈。”
他说话间，赤金流云扇已经挥出去了。
两人互不相见，却已经过了百招。
宋流喉间腥甜，已经处于下风了。
他又塞了三根草在嘴里，咬合间唇齿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佛仙草？”
那位老祖发现，宋流居然修为在瞬间提高，足以与他抗衡。
他有些诧异，认出宋流所食的草。
佛仙草，别看名字这么悲天悯人，这种草虽然可以瞬间提升修为，但是以自身为代价。
吃一棵都可能灵气衰竭而死。
宋流的攻势越发急，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噗。”
他喷出一口血。
宋流猛然仰头，他好像感受到幻境在溃散。
他分神间，对方的灵气击开流金扇，钉在他胸口。
隐隐溃散的幻境似乎有了凝实的迹象。
宋流出现了一个猜想，他觉得自己应该试试。
他召回赤金流云扇，快准狠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宋流口中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头顶的天空像是支撑不住，破开了一个口子。
宋流嘴角翘了翘，流云扇往自己心口推进了几分。
老祖凝结的灵气停滞。
“宋流……”
黎远殊白衣染血，他接住瘫软的宋流。
他认出宋流胸口的扇子，嘴唇抖了抖:“怎么回事？”
黎远殊身上寒气逼人，即便是隔着衣料，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宋流扯扯嘴角:“黎道友，你看！”
“幻境溃散了。”
幻境在一寸寸崩溃，宋流疼得眼泪快流下来了。
“黎道友你稍微低低头。”
黎远殊听从。
宋流撑着最后一个力气，唇瓣印在他的下颌。
黎远殊手指猛然收紧。
也不知道在幻境死了他还能不能活。
但是牡丹花下死，不亏不亏。
整个幻境“嘭”一声，化作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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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远殊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外界一切干扰都不存在。
他的睫毛纤长，外面的光像是洒了一层金粉铺在他脸上。
宋流不知道哪里来的贼胆，他三两下凑上去，他的鼻尖都快贴在黎远殊的侧脸上。
黎远殊微动:“怎么了？”
宋流的色胆退去，胡乱瞎编:“我看你这么久没动，怕你身体不舒服。”
黎远殊睁开眼，两个人对视。
他说:“你觉得呢？”
宋流迅速撤回:“我觉得黎道友精神抖擞，还能再战五百年。”
“咳。”宋流嘴上一秃噜，什么俏皮话都往外说。
他眼神无辜地看向黎远殊，当做自己是个纯良人家。
黎远殊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问起他的伤口，“你感觉怎么样？”
宋流嬉笑:“我也精神抖擞，还能跟着黎道友再战五百年。”
黎远殊没理会他:“转过来我看看。”
宋流手脚麻利地褪了衣服，他歪着头看向黎远殊，声音放柔:“黎道友，你看看如何了？”
宋流这胆子不大，色胆不小。
黎远殊正人君子，他垂眸看了看:“还好，没有伤及筋脉。”
后肩上的黑色印记已经在慢慢减淡，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那就好。”宋流耸肩，他系上腰带。
他砸吧砸吧嘴，心下有些遗憾，这正大光明在黎远殊面前宽衣解带的机会没有了。
宋流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眼下两个人还有更难的事情没有解决。
幻境破解毫无头绪，宋流他又被赶出了宗门。
他侧过头:“我昨天应该不是疼出得幻觉，我真觉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瞬间，幻境有所波动。”
宋流人虽然不勤快，但是对外界的感知力上乘。
“黎道友，你真的没有一丝察觉吗？”
黎远殊的眼神微滞，他不是不相信宋流的话。
只是……宋流可以察觉到，那他更应该可以感知到。
而他当时太过担心宋流，只在心里想着要怎么救活他。
宋流的伤无事，黎远殊绷紧的神经才微微松懈。
黎远殊才察觉，原来他当时是那样不希望宋流死亡。
他的目光落在宋流的眉间，宋流还在盯着他看。
黎远殊:“未曾感知到。”
宋流疑惑:“奇怪了，难道是因为用我的记忆编织。”
他一个金丹都可以察觉，没理由元婴期的黎远殊察觉不到。
“要不，黎道友，你还是试试捅我一刀吧。”
宋流两眉之间皱起，昨天他是开玩笑的，今天倒是真有几分这样的想法。
这幻境逼他至此，连宗门都容不下他了。
宋流揉揉眉心，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同门，如今都成了敌人。
黎远殊看他一眼，重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担心，总归是有办法的。”
宋流胡乱点头。
“归一宗的禁地。”黎远殊提起这个地方。
宋流说:“我们去那里只有送死的份。”
黎远殊:“去看看。”
黎远殊这些天也明白，宋流他虽然修为不差，可是历练极少。
他说:“你不必去，在这里等我。”
“不行，”宋流立刻拒绝，“黎道友，你像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吗？”
宋流一向嬉皮笑脸，神情难得严肃:“我怎么可能让黎道友独自涉险。”
黎远殊淡声道:“你修为不足，历练也不够。”
宋流:“……”
他心上被这么直白的话扎了好几刀。
“别说了，”宋流捂住他的嘴，“我就去。”
黎远殊淡淡瞥他一眼。
宋流上头的怒气散开，他收回手，眼睛咕噜噜地转，就是不敢看黎远殊。
他小声说:“我就去。”
“嗯，可以。”
宋流眼神一亮:“好呀好呀，我给你带路。”
黎远殊嘴微抿，似乎嘴角提起不明显的弧度。
黑夜是掩饰行踪的最好方法，林间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宋流给自己裹了一身黑衣不算，给黎远殊也找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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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流拦住黎远殊:“那边就是禁地，我们靠太近会被发现的。”
渡劫期的老祖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宋流有次就往里多走了两步，差点就被老祖给解决了。
“这个拿着，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们，但是总比没有好，”宋流塞给他十来道敛息符，“都有传送符，打不过我们就跑。”
宋流压低声音交代。
黎远殊:“嗯。”
宋流闭上眼，心里祈祷了一下。
他文雅了这么多年，被师父扔到秘境来，这几天受伤挨打就不说了，今天直接越界去对上渡劫期老祖。
宋流心里打颤。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他做好心里建设，雄赳赳气昂昂:“走吧，黎道友。”
黎远殊不知道他又在心里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流手中紧攥着敛息符，他跨阶挑战元婴都不成，现在跳了好几阶去挑衅渡劫期。
他鼻间的呼吸都放缓了。
禁地深涧是归一宗最高的山头，山头顶尖被削成一片平地。
“那边有
人。”黎远殊传音说。
宋流看着黎远殊所指的方向，他不敢放出灵识去探，也察觉一点也察觉不出那里有人。
元婴期修士竟然能感受到渡劫期修士。
宋流抿抿唇，他越靠近越发小心。
黎远殊拉住他:“有结界。”
宋流脚步顿住，“怎么办？”
有结界阻拦，如果两人想穿过结界，势必会惊动那几位老祖。
蒙混过去的机会不大。
黎远殊说:“无事。”
他手中出现一把长剑，长剑凌空劈出一道剑光，透明的结界嗡鸣一声。
“咔嚓——”
结界晃动，上面出现无数裂纹。
“何人私闯？”
一声大喝，在上空炸开，里面蕴含这深厚的灵气。
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黎远殊堵住宋流的耳朵:“勿听。”
还好黎远殊及时，宋流只是有些许晕。
宋流这个时候开始想念他的竹骨伞，好歹能稍微抵挡一些。
黎远殊说话间，迅速挥出第二剑，摇摇欲坠的结界彻底抵挡不住。
“走。”
黎远殊拽住宋流的手腕，径直闯进去。
他的行为直接就惹恼了几位老祖。
灵气带着罡风甩过来，宋流扔出几道灵符。
也仅仅是阻止那道渡劫期的灵气停滞几息而已。
黎远殊手中长剑，剑身白光大盛。
刺的宋流看不清楚眼前。
“嘭—”
灵气相撞，引出的巨大力量把两个人推了好几步。
“何等宵也敢擅闯禁地。”
这一次交手，未曾现身的老祖是摸清楚两个人的修为。
他冷嗤了一声，显然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黎远殊神情绷紧:“我对付他们，你去禁地。”
宋流攥紧拳头，他知道黎远殊这样安排是对的。
他好像一直在拖黎远殊的后腿。
宋流点点头:“好，你要小心点。”
“嗯。”
宋流转身没入黑暗。
黎远殊的剑身覆上一层霜雪，空气中的温度都开始下降。
“倒是有些本事。”
平地卷起一阵风，黎远殊的身影渐渐被淹没。
宋流手中握住赤金流云扇，他忽的闪过，原地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不知道黎远殊可以撑多久，他必须快一点。
“铿锵。”
赤金流云扇撞在结界上。
宋流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操纵着扇子，猛然敲击结界。
“轰隆”一声，不远处的灵气激荡。
宋流没有回头看一眼，掌心一翻出现了一颗草，他没有一丝犹豫塞进嘴里。
他身上的灵气节节攀升，居然修为直接从金丹期越阶攀升至出窍期，手中的扇子撞开第二层结界。
石壁被平整切割，上面笔走龙蛇写着“深涧”两个字。
“擅闯禁地，胆子不小。”
深处居然还守着一个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宋流心里一惊。
宋流捏紧手中的扇子:“抱歉了，前辈。”
他说话间，赤金流云扇已经挥出去了。
两人互不相见，却已经过了百招。
宋流喉间腥甜，已经处于下风了。
他又塞了三根草在嘴里，咬合间唇齿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佛仙草？”
那位老祖发现，宋流居然修为在瞬间提高，足以与他抗衡。
他有些诧异，认出宋流所食的草。
佛仙草，别看名字这么悲天悯人，这种草虽然可以瞬间提升修为，但是以自身为代价。
吃一棵都可能灵气衰竭而死。
宋流的攻势越发急，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噗。”
他喷出一口血。
宋流猛然仰头，他好像感受到幻境在溃散。
他分神间，对方的灵气击开流金扇，钉在他胸口。
隐隐溃散的幻境似乎有了凝实的迹象。
宋流出现了一个猜想，他觉得自己应该试试。
他召回赤金流云扇，快准狠地插进自己的胸口。
宋流口中再次吐出一大口血。
头顶的天空像是支撑不住，破开了一个口子。
宋流嘴角翘了翘，流云扇往自己心口推进了几分。
老祖凝结的灵气停滞。
“宋流……”
黎远殊白衣染血，他接住瘫软的宋流。
他认出宋流胸口的扇子，嘴唇抖了抖:“怎么回事？”
黎远殊身上寒气逼人，即便是隔着衣料，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宋流扯扯嘴角:“黎道友，你看！”
“幻境溃散了。”
幻境在一寸寸崩溃，宋流疼得眼泪快流下来了。
“黎道友你稍微低低头。”
黎远殊听从。
宋流撑着最后一个力气，唇瓣印在他的下颌。
黎远殊手指猛然收紧。
也不知道在幻境死了他还能不能活。
但是牡丹花下死，不亏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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