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_老攻的七个人格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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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吻

  答辩日的早上,奚迟少见地穿了一身成套的西装,他挑选时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这套深蓝色配斜纹领带的。

  他平时对穿着要求不高,方便在临床上工作就好,尤其对西装这种繁琐严肃的衣服没什么兴趣。这一套还是霍闻泽坚持找人来量,给他定做的。

  不得不承认,非常适合他。

  他推开卧室门时,站在餐桌旁的霍言清应声抬起头,然后目光就定住了。

  对男人来说,西装总是最衬气质的,在身材好的男人身上更是锦上添花。

  裁剪精良的布料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西装裤管下的双腿笔直修长,扣至喉结下的衬衫纽扣充满禁欲感。

  奚迟随手理了理领带,问道:“怎么了?”

  霍言清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升温,忙道:“没什么。”

  他满眼星星,真心实意地说:“哥,你今天好帅。”

  奚迟反而被他看得有一丝不好意思。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霍言清说着,过来把一个小东西递到他手里。

  奚迟低头端详了一下,这是一个护身符,长方形小小一只躺在他手心里,红色底纹上用金线绣着“平安”,下面还坠着一个玉质的小平安扣。

  刺绣的手法算不上精细,还有针脚绣出了边缘,显然不是旅游景点那种流水线产品,而是出自某人之手独一无二的礼物。

  奚迟微怔地抬头,看到霍言清眼神飘移开了。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要问一句“是不是你自己做的”,霍言清肯定要脸红到脖子根。

  霍言清声音里有点紧张:“这个是去开过光的。”

  奚迟心头软了又软,声音里也带了笑意:“你还信这个?”

  “其实我是无神论者来着,”霍言清说,“就信这一次。”

  奚迟把平安符放进了西装内层口袋:“那我也信一次。”

  昨天陈枫还在跟他说:奚迟,我觉得你哪都好,就是特别倒霉,总招引来一些奇怪的人或事。

  他听得哭笑不得,却没法反驳,说不定这个符真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让他转运。

  “祝你今天一切顺利,课题中标,以后每天都平平安安。”霍言清抬起眼,十分认真地说。

  “谢谢。”

  奚迟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再次感慨,纯粹的亲情,这样的弟弟,真好啊。

  答辩会议前半小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候选者,大家都是医学领域的青年人才,在紧张的气氛中互相攀谈着。

  奚迟注意到了丁立森扫过他的眼神,有一丝古怪,但他在准备等下的答辩,并没有多管。

  丁立森现在处在一种矛盾的心情中,七分的春风得意等着看笑话,三分的忐忑不安担心被发现。

  “请各位候选人到前面签到,抽签决定答辩顺序。”会议秘书悦耳的的声音响起。

  大家起身排队签到,丁立森故意站在奚迟后面几个,等轮到奚迟的时候,他心跳如鼓,指间都在兴奋地微微颤抖。可奚迟面色如常地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抽了个数字就回座位了。

  丁立森心里升起一阵疑惑,暗骂那个什么黑客不会是骗子吧,等轮到他时,他却找了两遍都没在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心里猛地一惊,慌忙问秘书。

  “请问是丁立森先生吗?您不是已经选择了弃权么?”

  秘书声音很温柔,对他来说却像当头一棒,他往前一步问:“你确定吗?是不是搞错了?”

  秘书表情有点尴尬:“不会错的,我们以昨日零时网上确认的名单为准。”

  丁立森一下子濒临崩溃,难道是那个黑客搞的鬼?他明明全程匿名跟对方交流,没有透露过任何现实中的信息啊,或者是奚迟发现了在报复他。

  他向奚迟的方向瞟过去,看到对方回到位置就开始低头准备演讲稿,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不行,他的心血,他的前途,不能就这样毁掉。

  他不死心地问:“我是被人陷害的,现在能不能恢复我的答辩资格?”

  秘书脸色为难,耐心地跟他解释:“抱歉,名单都已经给专家们确认过了。”

  丢了魂似的走出会议室,丁立森一拳砸在墙壁上,然后掏出手机打算质问那个黑客。

  却猛然发现,他对藏在暗处的对方一无所知,知道的只有orcas这个属于海洋生物的名字而已,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奚迟抽的序号比较靠后,轮到他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刚才听了半天别的学者的汇报,不断在心中赞叹别人眼界的广阔,研究的深度。相比之下,他还很稚嫩。

  但一切刚刚开始,他会更不惧失败地去闯荡。

  在掌声中,奚迟迈步走上演讲台,神色镇定,眼神冷静。

  “各位尊敬的专家评委,我是来自济仁医院的奚迟,我的研究领域是脑科学。”

  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他对研究成果条理清晰的展示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注意,专家们不时点头,在纸上写几笔。

  “未来我的研究方向……”奚迟将幻灯往后翻,墨黑色的眼眸里映着光芒:“将集中在干细胞移植靶向治疗精神疾病。”

  很多人都抬起头,台下一个专家很好奇地问:“你有在干细胞领域顶尖实验室工作的经历,这些年对神经干细胞的研究确实很出色,但我直说,精神疾病的靶向治疗是很偏门的方向,为什么选这个?”

  奚迟点头道:“的确,正是因为精神疾病的外科疗法一向争议性极大,这一领域目前存在巨大空白,我认为也许这就是等待我们去填补的。”

  其实他刚回国的时候,科主任就找他聊过,对于心理和药物疗法无法控制的精神病,部分人主张可以用外科疗法。从二十世纪初令人闻风丧胆的冰锥凿脑、前脑叶切除术,到现在可以精准定位,用射线破坏神经核团,精神科学与外科学的结合正在逐步由野蛮变得精细。

  如果未来这两种学科交叉的产物,能够从破坏患者的大脑,变为辅助恢复大脑的秩序,将会何其使人振奋。

  主任的一席话听得他深受触动,然后他直接问:“您找我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吗?我不想和他的研究有重合,更不会跟他合作。”

  面对他意气用事的发言,主任只是爽朗地笑了:“我确实和你父亲交流过,毕竟奚主任是精神医学上的权威。但谁让你去找他求助了?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自己也能做出成果,甚至反驳他的某些主张,看来你还是有思想包袱,那我只能先等待了。”

  这几年他渐渐想通了,和大学时他刻意不去上他父亲所教的《精神病学》一样,他这种行为看似很有主张,实际就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发现霍闻泽人格分裂的秘密,像是上天开的玩笑,给他添了最后一把火。也许人成熟的必经之路,注定是要面不改色地跨过自己逃避的东西。

  台下的专家们还在进一步提问,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他眼神冷静中透着坚决,如同藏在海面下的利刃,每句话都正中问题的中心。

  其他的候选人也能看出这个年轻人的决心,赞叹于他的锋芒,奚迟下台的时候,四周的掌声经久不息。

  答辩会结束后,他马上接到了科主任的电话,主任先恭喜了他,乐滋滋地把他赞赏了一番,然后通知他自己定好了包间,整个科室都会来,今天好好喝一杯。

  奚迟一阵头疼,他们主任每次说的喝一杯,等于不醉不归。

  随后他收到了高昊和安妍的信息,告诉他主任今天特别开心,把珍藏的酒都带来了,今天有人要作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准备。

  奚迟知道逃不过去,怕霍言清晚上要等他吃饭,发了条消息跟他说明了一下。

  饭局上,主任果然情绪高涨,不停地劝他酒,一会儿说要跟医院申请新的实验设备,一会儿说要请别的实验室过来交流,其他同事也跟着起哄。

  他知道大家都是在为他高兴,也并没有推脱,几乎照单全收。等散场时,他虽然没“横着出来”,但也是脚步虚浮了。

  高昊扶着他出来,看见一个黑色连帽卫衣的身影快速朝这边走来,吓了一跳。

  “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什么破胆子。”安妍嘲笑完高昊,看向霍言清,“帅哥你是?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霍言清礼貌地冲他们笑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奚迟的表弟,是来接他的。”

  他一副纯良又乖巧的模样,让人看着就下意识想要信任,加上安妍喝得有点晕,也没再想到底在哪见过。

  “奚迟还有个这么帅的弟弟啊,都不跟我们说。”她笑得一脸慈爱,“你哥喝得可不少,你作好一路扛回去的准备吧。”

  “麻烦你们了。”

  霍言清说着,从高昊那把奚迟接过来,让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但奚迟还是走不稳,霍言清扶住了他的腰免得他滑下去。

  隔着衣服传来腰侧纤细紧实的触感,烧得他掌心发烫。

  被塞进车后座,奚迟晕乎乎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看清了没有,接着头一歪顺势枕在他肩头。

  霍言清被靠着的肩膀瞬间完全僵了,一动也不能动。

  也许是感觉这个“枕头”有点僵硬,奚迟阖着眼睛,在他肩头调整了下位置。

  柔软的发丝在脖子上蹭过,霍言清的喉结跟着缓缓滑动,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掩耳盗铃似的,他将眼神挪到车窗外,当然任何夜景都没看进去,所有霓虹都成了虚幻的光影。他索性放弃挣扎,转回来偷看着身旁的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奚迟白皙的皮肤被酡红浸透,眼下泪痣也被染上绯色,往日总是紧抿的唇瓣轻启,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

  奚迟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钻进他的鼻息,他只要稍一低头就能捕获他奢求的一切,霍言清侧颈的的线条绷紧了,仰起脸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才是喝醉的人,否则为什么会这么晕。

  到达目的地,他把人从车上扶下来往家走,奚迟酒品算很不错了,喝多了不吵不闹,只是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霍言清拿出所有理智,才克制住脑内狂飙的想法:他的腰好细,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没走多久,霍言清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暗处停了一辆车。

  车身是黑色,躲在树影后面的隐蔽处,他由余光瞥见的一半车牌认出了,这是霍闻泽的得力助手周昀的车。

  周秘书在这里,显然是霍闻泽的指示,大概是监视其他人格的举动,尤其是和奚迟在一起时的行为。

  霍言清磨了磨牙。

  也就是说,现在周秘书看到的景象,霍闻泽以后也会知道,甚至,现在就有摄像头在车窗后对准了他们,记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未来霍闻泽拿回身体控制权时,再仔细观看。

  他忽然收紧了手臂,将奚迟揽进了怀里,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绅士风度地搀扶着对方,而是充满占有欲地搂着他的腰,让人紧靠在自己身上。

  任谁看了,都会断定这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而后,霍言清的目光扫向暗处,对着那片漆黑的车窗勾起唇角,眨了眨眼。

  等到门口,奚迟已经困到不扶就会滑下去,霍言清完全腾不出手掏钥匙,只能轻声地叫他:“哥,到家了。”

  奚迟好像被叫醒了一点,站直了些,但下巴还搁在他肩膀上,醉意迷蒙地“嗯”了一声,拖着慵懒的尾音。

  酥痒的感觉从耳根散开,霍言清稳定心神,赶紧开门。

  奚迟维持着一点清醒,脱了西装外套和鞋,被扶着躺倒在卧室床上,陷进被子里舒服得叹了口气。

  霍言清深深地盯着床上的身影看了片刻,转身出去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一团团泛白的冷气呼呼向外冒,让他脑子里的热度渐渐平息。

  他冰镇了一会儿思维,回来的时候,奚迟正在扯领带结。

  因为醉酒,他本来灵活的手稍显笨拙,解了几次都失败了,有点懊恼地眉心拧起一个弧度。

  霍言清走过去,帮他解领带,奚迟配合地仰起头,衬衣领口里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霍言清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只让手指穿过丝质领带柔软的布料中,而不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肌肤。

  被抽掉了领带,奚迟的目光迷蒙地落在他脸上,被脸上沁出的酡红衬得有几分柔情。

  霍言清心跳猛地一滞,紧接着他听见奚迟轻声呢喃道:“闻泽……”

  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指按在奚迟的唇上,堵住了他后面要说出的话。

  指间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仿佛带了电流,一路顺着他的脊柱攀沿。

  猛地收回手,霍言清在原地愣了几秒,耳朵红得要滴出血了。

  他摇了摇头,端起床头的水杯。

  “喝点水么?”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带了喑哑。

  可能是渴了,奚迟听见水微睁开眼,撑起身靠在床头,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了两口,忽然拧起眉嘟囔了一句。

  霍言清一直握着杯子怕他弄掉了,凑近了些听他说什么。

  “浓度不对……”

  霍言清不禁失笑,白开水哪来的浓度。

  奚迟继续小声念叨:“浓度要1:1000,1:1000的情况下,着染的效果最好……必须重做……”

  原来是在做实验,霍言清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心说实验是有多重要啊,喝醉了也不忘。

  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他的胸腔中泛起汹涌的潮汐,冲撞着无法回落,几乎要从喉咙中满溢出来。

  奚迟已经又睡着了,卸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睫毛安静地垂落,唇上还沾着水渍。

  霍言清盯着看了一会儿,俯身缓缓靠近,呼吸很轻,可心跳响到他担心会把对方吵醒的程度。

  气息缠结,他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在奚迟唇瓣上落下了一个缠绵却又纯情的吻。

  霍言清撤回去,虔诚而迷恋地看着他的睡颜,轻声道:“哥,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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