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我回府_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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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跟我回府

  兰画瞠目看着朱桓,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朱桓缓缓抬眼,看着兰画,这个在战场流血都没流泪的汉子,眼角滑过一滴泪水。他胸脯剧烈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

  “官差老爷说,工部要在坊市新辟一条路,正好经过咱们的铺子,他们要...”

  “他们要干什么?”兰画声音发抖。

  “他们要把我们的铺子连带院子都拆除。”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话一说完,朱桓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兰画身子一晃,后退了半步,云翘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感觉天都塌了,心中描绘的未来一片晦暗。

  这个小院子于她是多么的珍贵,是她抗争命运枷锁的底气,是她开始新生的依托。

  可是,现在都没了,官老爷一句话,抹杀了她所有的希冀。

  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冷铁,四肢已经失去了抬起来的力量,兰画倚着云翘的胳膊,失魂落魄的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允许自己颓废那么一会。

  她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红唇早已没了血色,整个人单薄的仿佛是风雨飘摇中的落叶,随时会被碾进泥中。

  但是,纵然几乎被击垮,她却没有落一滴泪,片刻的沉湎过后,她勉力从痛苦中抽离,目光灼灼问朱桓,“修路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你一直住在这里,之前有没有听说过?”

  朱桓努力回忆,“修路好像有人提起,但却不是我们这一块。”

  略一思忖,兰画抬脚往马车走,“我们去趟府衙。”

  京都工部府衙坐落在坊市背后的玄武大街上,与热闹喧嚣的坊市不同,这里端肃而安静。

  一辆豪华的马车稳稳行驶在玄武大街,祁王宫惟懒倦的靠在车壁上,脚下散落着几张宣纸,他神情颓然,“黎叔,我们在南堰这十年,会不会是白费功夫?”

  车厢另一侧,坐着一个虬髯男子,他弯腰捡起落在车厢的纸张,沉声道:“公子不要灰心,既然有人看到小小姐被带到南堰,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

  宫惟叹了一口气,“十年来,我拿到南堰所有年龄和她相仿女子的名单,细细查了每一个人的出身,却一无所获,你说她是不是已经...”

  嘴唇轻轻阖动,他没忍心往下说。

  黎广下意识回道,“不会的,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宫惟慢慢阖上眼帘,秀眉拢成一团,“最近我常常会梦见母亲带着我们东躲西藏的画面,那时候日子虽颠簸,心里却踏实,母亲脸上永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5页远挂着温婉的笑,而那个小不点...”

  他眼尾不自觉漏出浅浅的笑意,“总是黏着我又哭又闹,烦死了。”

  他顿住话头,眉头一点点舒展,好像陷入到儿时的回忆当中,片刻他又缓缓道:“她现在有十七岁了吧。”

  仿佛忍受不了自己的多愁善感,宫惟“哗啦”一声拉开车帘,让亮光照射进来,马车辚辚驶过工部府衙,他看到大门口仿佛有人在争论着什么。

  人群中一道靛青的身影,看着分外眼熟,等到走近了他才看清,竟是江湛那个很生分的妹妹。

  宫惟让马车停下,“顾荣,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顾荣很快去了又回,禀告道:“那位姑娘想看看城改诏令,可是衙役连门都不让她进。”

  “城改诏令?”宫惟疑问,这不应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该管的事,他又看了一眼女子单薄的身影,道了一句,“把那位姑娘请过来一叙。”

  顾荣给兰画传话的时候,她立时就认出了他是祁王身边的人,工部这两个看门的衙役,油盐不进,如何都不让她进门,祁王长期游走在政商两界,说不定可以请他支个招。

  这样想着,兰画未加推辞就钻进了宫惟的马车。

  黎广已经下去,车厢里奢华宽敞,两人同处一个空间,彼此都觉得很自在,并没有狭促之感。

  听兰画讲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宫惟眸光一闪,却也并没问她一个王府千金为何要开食肆讨生活。他挑开车帘,对顾荣吩咐了两句,复又放下车帘。

  兰画试探着问,“殿下可是有法子?”

  宫惟一耸肩,“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

  “所以他们一直推三阻四,其实是想要银子?”兰画恍然大悟,继而懊恼道:“早知道给他们得了。”

  宫惟笑着摇摇头,“外面这两个小鬼好应付,私下塞点碎银子就打发了,但想要拿到你要的东西,里面还有几道坎,那塞银子可就有讲究了,你没和他们打过交道,必然应付不来。”

  兰画第一次听说里面的弯弯绕绕,才知道这事不像看着那么简单,忙抱拳一揖,“谢殿下出手相助。”

  宫惟回了一礼,“姑娘不要客气,看在誉王爷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这个名字,兰画眸光一暗,转了别的话头,“殿下这马车,雅致舒适,想必颇费了一番心思装潢。”

  宫惟嘴角上扬,“那是自然,我孤身生活在异国他乡,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说着他按了手边的一个机关,“咔哒”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5页一声,车厢中间缓缓升起一个小方桌,方桌四围的小屉呈莲花状打来,里面盛着干果、糕点、肉脯各不相同。

  宫惟又变戏法似的拎出一套精巧的茶具,摆在中间的方桌上,伸手对兰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打探估计需要一些时间,来尝尝我北楚的吃食。”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真的很奇怪,兰画第一眼看见宫惟就莫名很想和他接近,如今两人尚且不熟,她竟欣然接受他的帮助,吃他的东西也毫不扭捏。

  其实她没心思吃喝,本来只想礼貌性的尝一口,谁知这些伴嘴意外合她的胃口,这一张口,竟然吃了不少。

  宫惟颇感意外,“没想到兰画姑娘竟吃得惯我家乡的小食。”

  兰画手下一顿,讪然笑了,“女子大多爱吃这种小零嘴。”

  宫惟撇嘴,“不是,我请过不少女子品尝,她们无一例外都吃不惯,害的本王一直很寂寞。”

  说着他还故作深沉的扶额,兰画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愁闷也暂时放到了一边。

  半个时辰之后,盛荣从衙门出来,交给宫惟一张手绘的京都舆图。

  宫惟迅速上下上下扫了几眼,而后把舆图交给兰画。

  兰画忐忑的接过图纸,一眼看到一条蜿蜒的红线穿自己铺子而过,脑中一黑,整个人变得木然,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沿着那条红线描绘,指尖在自己铺面前停住,视线慢慢模糊,只余那根红线,醒目又扭曲,仿佛一枚利剑,扎在她的心窝。

  “你先别伤心,”见兰画眼睛里有水珠在打转,宫惟顿时慌了手脚,“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兰画偏过脸,使劲眨巴眼睛,把快要挤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定了定心神,她转脸看向宫惟,“如何转圜?”

  宫惟脸上难得肃然,他恳切道:“你看这舆图是昨日才颁发的,如若这条路上的所有商家联合起来上书,说不定线路还能改道。”

  兰画眼前一亮,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还可以这样?”

  宫惟心知希望渺茫,可能让兰画暂时走出悲伤也是好的,故而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盛荣补充,“殿下说的不无道理,姑娘请看红线旁边的那条灰线,那是之前的筑路方案,不知什么原因才换成现在的方案。”

  兰画倏而睁大了眼睛,果然见红线不远处有一条灰线,远远的绕过了她的铺子,她心里奇怪,好好的工部为何突然改了路线。

  宫惟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规划好的路线并不是不能改嘛,你还是有希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3页/共5页望拿回铺子的。”

  兰画心情舒展,开始研究手里的规划图,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点。

  突然又瞥见日期,她心里一咯噔,突然抬起头问宫惟,“朝中谁主管造建?”

  这个宫惟太清楚了,“工部归秦尚书管,秦尚书的顶头上司是誉王爷江湛。”

  江湛?!

  手里的舆图猝然掉落,兰画整个人开始发抖,声音喃喃充满绝望,“我的铺子...拿不回来了。”

  江湛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改了修筑路线,目的就是让她开不了铺子,一辈子离不开王府。

  他控制欲极强,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上一世成为他的房中人后,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控制之下,三年的时间,她彻底变成了一只金丝雀,离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活。

  没想到重来一世,他还是同样的手段。

  兰画手指内扣,生生把掌心抠出了血,难道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心,要生生世世和他纠缠?

  她恨啊!

  “有酒么?”兰画怒极反笑,大声问宫惟。

  宫惟虽不知其中的原委,但见兰画听到江湛的名字,眼中登时充满了惊惧,他大概猜到此事必然是江湛从中作梗。

  江湛果然不是好人,连小姑娘都欺负,宫惟眉尾一挑,骄矜道:“本王别的没有,酒倒是很多。”

  宫惟带着兰画来到吴福楼后院雅间,二人坐下后,他再一次向兰画确认:“你一个姑娘,真的要和我一起喝酒?”

  兰画心里压抑,无法纾解,她只想大醉一场,把这百念皆灰的现实暂且忘到一旁。

  她虽意志消沉,却也不傻,指着包厢门道:“外面站着我的管家,他可是上战场杀过人的,殿下最好把心思全放在喝酒上。”

  战场?

  宫惟眸光微晃,脱口而出,“哪个战场?”

  兰画心中登时想起警铃,宫惟毕竟是楚国皇子,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朱桓的身世,遂躲了他的目光,含糊道:“他跟在老誉王身边,自然去过很多战场。”

  宫惟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伸手招来掌柜,“把我存在贵店最好的女儿红搬来两坛。”

  兰画第一次喝酒,清酒入喉,呛的她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却浑然不在乎,大口大口的吞咽,只觉胃部灼烧的感觉酣畅淋漓。

  酒气上涌,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神识,脑中的沉郁被飘飘然取代,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一张中年妇人的脸,五官明艳,和她有几分肖想,她伸出手想拼命去抓,却见那夫人轻叹一声,慢慢隐去,消失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不见。

  “阿娘——”她喃喃道,这是有记忆后,她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皓腕,她小脸涨红,正热的难受,故而反客为主的拉起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醉眼迷离道:“你是哪位?”

  顿了几息,对方咬牙道:“我是你逸之哥哥。”

  “逸之哥哥?”纵然醉的没了意识,她还是避之不及的甩掉那双手,惊叫道,“不要逸之哥哥,不要逸之哥哥。”

  江湛整个人堵在兰画面前,凛如霜雪,他眼风如刀划过宫惟,而后一把抱起兰画,声音仿佛淬了碎冰:

  “跟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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