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风乐坊_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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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春风乐坊

  坊市新筑了一条官道,走这条道的话,从江湛住的君溪小筑到坊市只需半柱香的时间。

  江湛端正的坐在马车上,眸光晦暗,不辨悲喜。

  宴行坐在车厢的另一侧,递茶碗给江湛,“会不会是表姑娘眼花了,三年来京都所有的年轻女子我们筛查数遍了,都一无所获,所以兰画姑娘要么不在京都,要么就藏在后宅足不出户,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去银楼呢?”

  “我们应该转换一下思路,说不定她正是反其道而行。”江湛揭开碗盖,缓缓吹开水面漂浮的一根叶芽,浅饮了一口就递回宴行,“涩了。”

  宴行慌忙接过来,歉声道:“王爷恕罪,奴才回去再多派几个人研究这乌山君眉的制茶方法。”

  江湛挥手,“不用了,制茶的方法千篇一律,是个人就会,这其中的区别在于制茶人的心思,除了她,没人能制出那样的茶了。”

  宴行端着茶碗小声应“是”。

  马车骨碌碌走了一会,车窗外开始喧闹起来,这就是进了坊市。

  又前行了一段路,车窗外传来敲击声,宴行拉开车帘,朝外张望,“什么事?”

  跟车侍卫道:“银楼前马车多,又正好有一辆往外出,请王爷在车内稍等片刻。”

  因为来银楼是临时起意,来不及提前开道,谁知竟碰上这档子事,宴行知道江湛心里焦急,恼道:“给前面的马车塞银子,让他们都原地等着,我们先过去。”

  侍卫还未领命,江湛却已撩帘下了马车,宴行被唬了一跳,忙对侍卫摆手道,“算了,你们原地待命。”

  蒋凌霜在后面的马车上,见江湛下车,自己也跟着下来,提起裙角追他,谁知江湛走的急,直到昌记银楼的正门,她才堪堪追上。

  进了大堂,掌柜一看来人高大威武,又见身边跟着一个白净无须的宦官,身后是美艳的小娘子,就知道来的必是皇家贵族,忙请入二楼,又叫来自己的夫人亲自伺候。

  二楼的贵客室,私密且安静,掌柜夫人长袖善舞,一进来先命人给江湛上茶,又命人送来银楼上好的金钗玉器供蒋凌霜挑选。

  江湛坐在靠窗的木椅上,神情凝肃。

  蒋凌霜被满桌子金灿灿的首饰闪花了眼,可是她哪里敢真的挑选,江湛带她来银楼是有任务的。

  她试着和掌柜夫人套近乎,“您这银楼的生意可真好,门口马车排成了队,我们都驶不进来。”

  掌柜夫人连声道:“罪过,罪过,下次贵主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7页让跑堂接你们从后门进来,要说起来呀,还是我们原来的位置宽敞。”

  说着她朝窗外指了指,“喏,就是旁边那家。”

  江湛掀起长睫,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窗外那套二进的院子,怔怔然回不了神。

  蒋凌霜见江湛似乎对这个话题有兴趣,顺着话问:“那为何后来您搬了呢?”

  掌柜夫人笑的眉眼弯弯,“因为后面来了一个大主顾,开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将我们那块地买下,而我们又用了很少的银子买了现在这间商铺,一墙之隔,价格差了数倍,这笔交易划得来。”

  蒋凌霜眉头一皱,“那人图啥?”

  掌柜夫人也一脸茫然,“我们也奇怪,那人买下我们的铺子后,盖了两间新铺子,后面带一个二进的小院,我瞧着跟之前修路拆除的那家格局很像,而且这新铺子建成,也没见做买卖,就那么搁置着,估计是哪个败家子买来玩玩吧,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位置。”

  宴行耷拉着眼皮,默默瞟了掌柜夫人口中的“败家子”一眼。

  “哦,确实可惜。”蒋凌霜对这些生意经并不感兴趣,随口应付了一句,转了话头道:“三日前我在旁边的秀楼买新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紫衣女子从这个银楼出去,她当时带着一个白色的幂离,个子很高,身条也挺好,不知夫人是否还有印象?”

  掌柜夫人在银楼待了半辈子,识人的功夫了得,光听蒋凌霜这么三言两语的笼统描述,她转了转眼珠子,就想起这么个人来,“是不是一个小娘子,约莫二十岁上下。”

  蒋凌霜余光感觉江湛身子颤抖了一下,眼风如刀刮了过来,她不敢怠慢,忙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她真的来过?”

  掌柜夫人回忆道:“三日前有这么一个女子,因见她气质高雅又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故而我多看了两眼,纵然隔着幂离,依稀也能看到里面的花容月貌。”

  她这样夸兰画,蒋凌霜是有一点不舒服的,尤其是感受到窗边那个男人灼灼的目光,可她又不得不捧场道:“夫人说的正是,我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印象就颇为深刻,只是不知她是哪家的娘子?”

  掌柜夫人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蒋凌霜又问:“她在银楼买了什么?”

  “她在本店订做了十把翠玉金钗,是...”

  掌柜夫人的话没说完,只听坐在窗边一直未说话的男子突然打断她,“即是订做,就一定会来取?”

  掌柜夫人一进屋就被他一身的凛然浩气震慑住,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7页刻回话更是谨慎,“回大人,正是如此,那位娘子要的急,付了两倍的银子,约定三日后取货。”

  “三日后,那不就是...”宴行失声道。

  江湛径直对掌柜夫人道:“去着人查一下,货取走了没有?”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明显带着不耐。

  照理说顾客的订货信息是银楼的隐私,且这人更没有权利在银楼下命令,但不知为何,掌柜夫人没有一丝犹疑,立刻招办,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被臣服。

  须臾,库房主管小跑着上来,说起那十个金钗,他立刻回道:“已经取走了,那人前脚刚走,你们就进来了。”

  江湛倏然站了起来,坐着不显,他这一站,身上自带的威压在空气中扩散,那库管小腿肚子直打转,满心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是不是紫色车帘的马车?”江湛问。

  库管惶然点头,见那女子举止优雅,他亲自送出了门。

  “哦,”宴行也想起来了,“我们到的时候,那辆马车正往出走,哎呀,太可惜了。”

  江湛瞥了一眼宴行,宴行立刻严肃道,“这就去办。”

  说完,他匆忙朝楼下跑去。

  江湛转眼,又看向掌柜夫人,“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掌柜夫人摇头,“她这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买东西,人瞧着也谨慎,没有透露丁点个人信息,就给了我们一张她自己设计的金钗图样。”

  “拿来。”江湛命令道。

  “我这就去取。”库管很快去了又回,把一张花笺纸交到了江湛的手中,递过去的那一刹那,库管以为自己眼花,面前这个人气度不凡,仿佛能号令江山,但在接花笺的瞬间,手竟然是颤抖的。

  江湛缓缓打来那张薄薄的笺纸,入目是线笔勾勒出的金钗轮廊,样式精巧又不失华丽,好看归好看,却不是她以前会带的款式。

  印象中,她很少带饰物,青丝素髻间顶多插一只玉簪。

  难道说,三年的时间,她也变了,还是说,这金钗的主人并不是她,江湛抬手揉了揉眉心。

  抬头看江湛一眼,蒋凌霜客气对掌柜夫人道:“我想自己慢慢选,夫人不必一直在此陪我。”

  掌柜夫人和管家识趣的离开。

  蒋凌霜走到江湛面前,接过那张花笺,仔细打量了会,肯定道:“这花样瞧着不是姐姐以前惯画的,但笔迹是她的没错。”

  江湛转眼看她,眼圈明显扩了许多,“你确定?”

  他的目光坚毅而灼热,虽不是为着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3页/共7页,蒋凌霜还是被盯的心砰砰直跳,耳郭也不觉泛起了浅浅的红,她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嫉妒兰画,被这样的一个人念念不忘,躲个什么劲呀。

  心里愤恨,面上却温婉,她含羞点了点头,“以前在王府,姐姐经常给嫣儿妹妹描花样,我见的多了,自然记得。”

  江湛双手捏成了拳,骨指都泛着青白,而那双古井无波的长眸,亦漾起了波澜,只是悲喜难辨。

  江湛从蒋凌霜手中抽出花笺,抬腿欲走,却听蒋凌霜在身后喊了一声,“王爷。”

  江湛顿住脚步,蒋凌霜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心翼翼的道:“祖母让我今天留在...留在王爷的君溪小筑。”

  江湛没有因为她帮了忙而心生感激,语音还是一贯的疏冷,“别忘了王妃用什么换你一个侧妃的名头,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其它的不要肖想。”

  说完,他大阔步离开了雅间。

  蒋凌霜瞬间被打入冰窖,颓然跌坐到地上。

  君溪小筑。

  外面已然天光大亮,寝室内晦暗混沌,宴行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把窗牖支开了一条缝,太阳光漏进来,室内的也逐渐清晰。

  江湛躺在帐内,眉头轻拧,双眼紧闭,还没有醒来,而他垂在榻沿的手上,依然握着那张金钗图样。

  床边的木几上,隔着一壶一盏,宴行叹了口气,王爷昨夜又喝酒了。

  自打没了兰画制的乌山君眉茶,王爷就改了喝酒,宴行瞧着心疼,怕他喝坏了胃,寻遍京都的茶师,都制不出合王爷口味的茶。到现在宴行也算是明白了,这哪是茶不对,是人不对。

  “王爷,得起床了,邢将军和孙尚书已经在来的路上。”宴行俯在床边轻声换道。

  长眸依然闭着,他声音苍哑道:“昨日搜城有消息了?”

  宴行面上一晒,惴惴道:“还没音信呢,紫色车帘的马车满大街都是,一时也不好找呀。”

  江湛嗡嗡的“嗯”了一声,胳膊撑在床上坐起,“京都所有的银楼、秀坊都安排人蹲守,一有消息马上通报。”

  宴行应下,而后宽慰道:“左右确定了兰画姑娘就在这京都城,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若真是去了境外,那真是要大海捞针了。”

  江湛没回话,眼睛倒是清亮了几分。

  穿戴整齐,江湛走进书房,邢将军和孙尚书忙起身迎他,简单的行礼问安过后,三人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邢将军先道:“王爷您不知道,现在我南堰的朝堂简直就像个笑话,陛下像个稚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4页/共7页任由崔国舅胡闹,您知道今日早朝有多荒唐么,崔平那厮,竟然说想试试龙椅舒坦不舒坦,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和陛下并排坐在了龙椅上,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江湛冷笑一声,“崔平的胆子养的够肥了。”

  孙尚书接话,“崔平整日给陛下后宫寻美人,陛下沉湎在莺歌燕舞里,根本无心朝政,现在朝中他就是一言堂,偏他什么都不懂,还喜欢瞎指挥,每日上朝都是乌烟瘴气,人心思变,时间久了,我南堰就垮了呀。”

  “是呀,王爷。”邢将军是个糙汉子,说话直接,“末将听说北楚、西戎以及周边的一些番国已经蠢蠢欲动,这南堰江山可是老誉王爷辛辛苦苦打回来的,您可不能看着它断送在崔家人的手里。”

  江湛安抚两位老臣,“成康帝我了解,他就是有点沉溺女色,玩物尚志,人心倒是不坏,但他耳根子软,易受蛊惑,你们不要怕他烦,经常耳提面命着就是,诸位毕竟长他一辈,又是先帝功臣,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至于崔平——”

  江湛眼底浮起一丝狠厉,“阴狠毒辣,狡猾多端,虽没什么真本事,却最会捏别人软肋,又巧言善辩,对于他,你们不妨先静观其变,暗中收集线索,待证据确凿,重拳出击,让他没有回旋的余地。”

  孙尚书点头,“好,微臣们照办,只是王爷不在,这朝中没有主心骨,一盘散沙,您什么时候回来上朝?”

  孙尚书话音刚落,邢将军就迫不及待道:“王爷,您不要有顾忌,若李丞相再拿当年蒋侧妃和他孙子的婚约说事,微臣就把李勋绑来问清楚,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王爷您金尊玉贵,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怎么会屑于强抢他的未婚妻。”

  说着,他又不免叹了一口气,“王爷您一生的清誉都被这件事给毁了,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帮您查出当年的真相。”

  江湛眉眼乌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谢将军好意,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

  他当然会处理,三年来从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弃。

  室内突然陷入静寂,意识到自己表情太过严肃,估计吓着了他二人,江湛故意扯了扯面皮,转回刚才的话题:“上朝再等等,我若回去,崔平反而畏手畏脚,反而不好抓他的把柄,再者,小皇帝也该自己成长了,说起来他也是弱冠之龄了。”

  成康帝是江湛看着长大的,是皇宫里为数不多心思纯良的人,对他,江湛总是愿意多给一些耐心。

  两位朝臣对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

  见二人依然愁容不减,江湛按了按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5页/共7页眉心,问:“崔平最近喜欢去哪里?”

  孙尚书率先反应过来,脸上登时显出喜色,王爷这是打算插手了,忙回答道:“他还是那副德行,喜欢混迹在烟柳巷一带,微臣听说,他最近往一个什么乐坊去的勤,那些伶人妓子花样繁多,尤其最近搞了一个什么十大金钗初次见客的仪式,弄的动静挺大,引得无数风流才子引颈期盼,那崔平更是猴急猴急的。”

  “十大金钗?”江湛缓缓吐出这四个字,总觉得分外耳熟,“那个乐坊是做什么的?”

  “说是弹琴唱曲的地方,谁知道背后干的是什么勾当。”邢将军忿忿道。

  十大金钗,弹琴唱曲,江湛倏然张大了眼睛,急声问:“乐坊的名字是什么?”

  孙尚书挠挠头,努力回忆,“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春风乐坊!”

  夜色静谧,圆魄高悬,本该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光,烟柳巷的秀楼下却三三两两坐着鲜衣浓妆的女子。

  一个女子百无聊赖的搓搓指甲上的丹寇,语气恹恹道:“早知道动动手指就能勾到男人,谁还情愿躺着受罪呀。”

  另一个女子朝云湖的方向瞧了一眼,捂嘴笑道:“妹妹才说错了呢,她们那样才要真功夫呢,我们倒是可以偷懒。”

  “切,都是卖,谁还比谁高贵了,她们呀,平时自诩清高,还不是从我们嘴里扒食。”

  “唉,也不能这么说,她们再折腾,那喜荤还是得来找咱们,不过我瞅着,最近越来越多的端方文人朝云湖那边跑呢。”

  “咳咳,我喜欢文人,那小脸一摸就红,就是给的银子少些。”

  嘻嘻嘻,哈哈哈...

  与这边的自娱自乐不同,今日的云湖河畔人声鼎沸,精彩纷呈。

  半个城市的风流才子挤在环湖栈道上,等着一睹美人风采。

  据悉,春风乐坊新出的这一批乐女,潜心修练了三年,色艺俱佳,一共十人,故而被称为“十大金钗”。

  从今天的阵仗来看,春风乐坊的华坊主也颇看重她们,为了她们的初次登台,煞费苦心。

  十艘雕栏玉柱的画舫沿湖岸一字排开,绕湖大半圈,每个画舫内灯火通明,饰以鲜花、锦带,姑娘们在画舫的花台上表演,观众站在沿湖栈道欣赏。

  打赏的方式也别具一格,湖边支了一方书案,春风乐坊的账房先生坐在后面,观众可以拿银子在此购买花束,喜欢哪位姑娘,就可以把花束抛到她的船上。

  不过买不买,全凭自愿。

  话虽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6页/共7页么说,距表演开始尚有一个时辰,账房先生已经命人补了十次鲜花,现在合城的鲜花都在赶来的路上。

  比起当着姑娘的面掏银子,抛鲜花实在是雅趣的多。

  宴行拿手里的碎银子跟风买了几朵花儿,小声嘟囔,“待会船上若真有兰画姑娘,这几朵花就有主了。”

  江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到那一方小招牌上,春风乐坊,呵,他怎么忘了呢,三年前在吴福楼,兰画和这位华坊主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当时华坊主就有邀约的打算,还给兰画留了拜帖。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烟花之地,他甚至想过兰画被掳被卖,也没想过她会沦落到这里,故而这烟柳巷从来就不在他的搜索范围。

  没想到近日的证据却指明,她很可能在这里。

  这个真相鞭笞着他的内心,难道她宁愿沦落风尘,也不愿留在他的身边?

  不可能,这事没有一点可能性。

  若非亲眼看见,他永远都不会相信。

  忽而,就在他紧盯的方向,驶过来十叶扁舟,扁舟上玉立着十个婀娜的身姿,身披轻纱,面带幂离,头上的金钗在暗夜里,闪闪发光,正是昌记银楼定制的款式。

  扁舟顺水而行,缓缓靠近画舫,众人屏住呼吸,看着那一道道倩影,踩着一级一级台阶,缓缓像花台走去。

  江湛目如鹰隼盯着台上,双手亦慢慢攥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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