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疼_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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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疼

  兰画走到摆放古筝的地方,在蒲团上坐下来,双手覆在琴弦上调试,指下时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碎音。

  江湛收回目光,长睫一落,掩住内里的情绪。

  华春风雷厉风行,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张罗着人抱来两坛好酒,外加一桌子的下酒菜。

  北璟目光落在两个酒坛上,轻笑:“这上好的《玉楼春》,乐坊一年也开不了几坛,华坊主今日破费了。”

  “誉王爷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方才画舫上又帮我们解围,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呢,能请王爷喝杯酒,是我春风乐坊的荣幸。”说着,华春风先给江湛递了一杯酒。

  江湛撩起眼皮觑了华春风一眼,这华春风嘴上说着感谢,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又岂能看不出来,也是,她既然敢收留兰画,自然是不怕得罪誉王爷的,而眼下的殷勤,恐怕也是为兰画打掩护吧。

  江湛伸手接过酒杯,眼睛朝酒液里看了一眼,声音疏懒道:“听闻先皇在世时,夜间喜欢传一位掌乐到寝宫弹琴,先皇风流多情,掌乐年轻貌美,两人常常同处一室弹琴弄曲,竟然相安无事多年,后来据传这位掌乐会制一种药粉,此药粉入酒,酒更甘醇爽口,但饮一杯就会变得清心寡欲,只想倒头睡觉。”

  说完他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木几上,酒液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醇香。

  华春风看了那酒杯一眼,“扑通”一声跪下,义正言辞道:“王爷莫不是信不过华某,以为我在王爷酒里做了手脚不成,若真如此,华某愿意自己帮王爷试酒,并自罚三杯。”

  说着拿起酒杯,一口饮下,又从坛内连倒三杯,一口气喝了个光,而后她脸上笑容不减道:“这《玉楼春》稀贵,平日只舍得招待贵客,哪轮得着我喝,不想今个沾王爷的光,多尝了几杯,我还要谢谢王爷。”

  说着,她又重新拿了个杯子,为江湛倒满。

  “坊主不必客气。”江湛淡然一笑,伸手接过酒杯,仰头饮下,随着咕咚一声,酒液缓缓入喉,灼起腹内一阵温热。

  北璟也对饮了一杯,看着江湛道:“小王爷在官场沉浮,多一分谨慎是对的。”

  江湛已经把目光投向抚琴的女子,听见北璟的话,又缓缓转回目光,几无可查的牵了牵嘴角,“本王从未冤枉过好人。”

  “王爷明察秋毫,定然不会冤枉人呐。”华春风面色讪讪,后脊生出涔涔冷汗,待又为他二人各斟一杯,福身道,“二位请慢用,我去叫个小姑娘来斟酒,我这张老脸就不杵在这里打扰二位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7页的雅兴了。”

  这句话实在是过谦了,她虽不再年轻,但从风韵犹存的眉眼中,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

  华春风进后院之后,脚步匆匆走向自己的厢房,并吩咐候贴身婢女丹凤,“拿把剪刀来。”

  一从丹凤手中接过剪刀,她就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小臂,铁刃划开皮肤的痛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兰画说的对,江湛的警觉性果然很高,她端酒杯的时候,稍动了一点手脚就被他发现了。

  华春风在红尘小半辈子,她心里清楚,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三年意味着什么,见江湛今夜来势汹汹的样子,华春风替兰画着急,故而才铤而走险,想让他睡一觉,先安然度过了今夜。

  这一招是她保护坊内姑娘的最后一道防线,乐坊虽说不做皮肉生意,可一旦遇到男人精虫上脑,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逼不得已她就送他一杯酒,喝完任谁都得熄火,这么多年,她从未失手过,江湛倒是第一个识破她的。

  好在江湛并没有拆穿她,给她留了一丝体面。

  让丹凤取来纱布,厚厚的缠了一层,她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支撑起身子朝外走,画舫还有演绎,褚秀楼又来了这么个煞神,今日事多,她这个坊主都不能缺席。

  而褚秀楼大厅,北璟和江湛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北璟虽和老誉王爷是故交,和江湛却算不上亲厚,只是因着年长他几岁,礼节性的问候一番,见他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言。

  不知道是不是江湛方才在琴上抚了一把的原因,今日这古筝似乎格外难调,兰画也颇谨慎,低下头耳朵靠近琴弦,一根一根的听音。

  想到方才对自己的敷衍,江湛心中忽然就涌出一股子意难平,他冷眸凝住杯中的清酒,忽而仰面饮下,转眼问北璟,“你和她很熟?”

  北璟看了兰画一眼,又转脸问江湛,“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江湛落下眼睫,复又抬起,语气坚定,“她的家人。”

  “家人?”北璟声音里有微微的诧异,不过他一向不喜探听别人的隐私,否则也不会三年还不知道原来兰画和江湛有关系,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那你一定是个不合格的家人。”

  “此话怎讲?”江湛脱口而出。

  北璟缓缓道:“她刚来乐坊的时候,我没见过几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像个木头人,形容呆滞,没有生气,一句话都不说,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坊主说她是想起了以前很不好的一些事,才变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7页这样的。”

  北璟转脸看着江湛,表情严肃,“做为家人,你应该知道她想起的是什么事吧?”

  江湛面色凝滞,唯有漆黑的瞳孔因震惊微微的收缩,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崩溃至此,他抬睫看向恬然坐在琴后的女子,眸光锐利如飕飕的冷箭,仿佛想穿透她的身体,挖出那颗心重新认识一番。

  终于调好琴弦,兰画曲指正要弹第一个音符,突然感受到一阵寒光从上首射过来,她顿住手下的动作,掀起眼睫抬眼看去,和江湛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微敛的眼皮压着漆黑的眸子,无情中还带着一点点质疑。

  兰画漠然和他对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下的曲子也从婉转的《月下蕉窗》换成了《铁马冰吟》。

  第一个音符一出,北璟被震的眼皮一跳,他看一眼江湛,举杯道:“小王爷,请。”

  江湛这才收回眸光,隔空和北璟碰了个杯,他第一次来乐坊,并不知道兰画现在弹的曲子,平时并不会在乐坊出现,乐坊平时待客的都是缠绵抒情的小调,这等大气磅礴、跌宕起伏的曲调更适合发泄愤怒。

  耳边虽聒噪,却也附和现下的心境,他有太多的疑问、困惑、愤怒想要和她说,可每每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被她的漠然消化于无形。

  连着灌了自己几杯清酒,江湛半倚在软凳上,阖上了眼,任耳边回荡着战场冲杀般喧嚣的琴音。

  北璟掀起眼皮看了兰画一眼,独饮了一杯酒。

  突然,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厅正门外堵了十几个身着彩衣的姑娘,怯怯的朝厅里看,不敢进来。

  北璟冲她们招招手,姑娘们见状,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厅,她们第一次听兰画弹这种曲调,边往里走边瞄她,兰倌人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江湛一早就知道有人进来,他心里躁郁,并不想见客,但骨子里的端方还是迫使自己坐直了身子。

  姑娘们以为北璟身边斜倚着的是哪位来乐坊消遣的贵公子,对江湛未加注意,此时他突然坐正,英武的面相露了出来,姑娘们眼睛一亮,均暗暗捂了捂胸口,面上不显,心却怦怦直跳。

  这上首一左一右,一个知雅温润一个清冷俊毅,仿佛集了全天下男儿最好的面相。

  难怪姑娘们心慌意乱。

  待一群人走到上首,兰画一曲古筝也结束了,空气静寂下来,仿佛能听到芳心乱跳的声音。

  北璟一指江湛,冲姑娘们道:“给王爷问好。”

  待姑娘们半蹲着身子行礼后,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3页/共7页又给江湛介绍,“她们就是方才在画舫表演的十大金钗。”

  江湛早已从头上的金钗知道她们是谁,若不是这些金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这里,故而他难得没有板着脸,声音也算和气,“都起来吧。”

  再起来时,一个个的都羞红了小脸,扭捏的身子带起一片裙摆飘扬,春风乐坊的这十大金钗,果然都是个顶个的人间尤物。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身材丰腴,行走翩翩若柳枝摇曳,她走到距离江湛仅剩三尺的距离,猝然下跪,“小女谢莲,谢王爷救命之恩。”

  江湛怔愣一瞬,而后才想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在画舫上被李勋调戏的那位女子,救她本是无意,自然也不必领情,遂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淡淡道:“起来吧。”

  不知为何江湛突然就想到兰画在花台弹古筝的那一幕,烟灰色的幂离下,脸白的像浆糊,嘴红的像刚喝了血,为了不被他认出来,她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江湛嘴角止不住向上牵出了一个弧度。

  谢莲刚缓缓起身,就看到江湛弯了弯嘴角,她以为王爷在对她笑,心都要化了,又福了福身子道:“王爷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王爷若不嫌弃,莲儿愿日日弹古筝给王爷听。”

  江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话也多说了一句,“对,你也会弹古筝。”

  谢莲道:“回王爷,莲儿弹古筝有三年了。”

  江湛“哦”了一声,就再无后续,谢莲留也不是,走又舍不得,就那么尴尬的候着,这时北璟补了一句:“你们手里拿着乐器,该是坊主要你们给王爷演一曲,都准备去吧。”

  姑娘们悻悻的离去,散去各自准备,因着谢莲要弹古筝,兰画没了位置,只好走到上首,欲向北璟告辞离开。

  北璟却让她坐在一旁的矮几上,而后问江湛,“小王爷喝茶么?”

  “以前喝,现在不了。”

  话音坠地,江湛余光扫一眼兰画,却见她从矮几下端出茶盒,而后轻车熟路的摆开茶叶罐,拿茶匙分别在几个罐子中舀出数丝茶叶,放入盖碗,冲泡三次后,才倒入一个青瓷杯中,递到北璟面前。

  江湛心里微微堵得慌,总觉得面前的二人有一种不必言说的默契。

  北璟刚灌了一口酒,正望着远处若有所思,突然见兰画递茶过来,微微一笑,喉结请滚咽下喉中的酒液,伸手接过茶杯。

  兰画眉心一皱,忍不住劝道:“你身上有疾,少喝些酒。”

  北璟浅笑不语。

  江湛眉宇乌沉,感觉腹中酒气蒸腾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4页/共7页的那股热浪呼呼的往脑门窜,瞬间就涨红了脸,他冲兰画道:“给我泡一碗。”

  兰画睇了江湛一眼,刚才是谁说现在不喝茶了,她拿茶匙舀了慢慢一匙茶叶,往盖碗里一倒,冲了水后,递给候在一旁的婢女,“拿给王爷。”

  行,真行,敷衍的明目张胆,江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他看都没看婢女递过来的茶,冷冷看着兰画。

  兰画只当未闻,慢条斯理的收拾茶具,她虽刻意穿了件高领的外衣,可低头间锁骨上的那朵桃花时隐时现,不断晃在江湛眼前。

  “为什么在那里纹样?”酒气熏蒸着江湛的神识,感性战胜了理性,他的话音里甚至带了一点点负气的意味。

  连垂眸喝茶的北璟都微微抬起了头,一脸疑惑,似乎不懂江湛在说什么。

  兰画手下一顿,一个小茶匙落到桌上,眼睫黑乌乌压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闷,“因为喜欢桃花。”

  话的意思是,不喜欢你留的印迹。

  话说到这里,北璟才知道江湛说的是兰画锁骨上的桃花,缓声道:“听说要想在身上留下漂亮的花样十分痛,需先把形状刻在动物骨刺上,而后沾上颜料,用木锤敲骨刺入肤,留在肌肤里数日直至颜料全部渗入肌肤,再将骨刺拔出,而锁骨处,恐怕更痛吧。”

  说完,北璟余光看见坐在一旁的江湛整个身子都微微颤动,搁在桌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他甚至能听到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而那张线条俊毅的脸,此刻微微有些变形,耳后、脖颈通红一片,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兰画却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情绪,仍然不疾不徐的整理满桌的茶具。

  江湛目光灼灼瞪着兰画,仿佛不敢相信她对自己的残忍,而这份残忍又是因他而起,他愤怒她的执拗,责怪的话却说不出来。

  兰画收起最后一盒茶叶,把茶盒又原样放回到矮几下,她无视江湛的目光,径直福身对北璟道:“后院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

  江湛霍然起身,他还有很多话没问,兰画怎么就走了,他刚要抬脚,却被北璟一把拉住坐下,“你说过今天要陪我喝酒。”

  此刻,十位金钗已经准备就绪,悠扬的乐声在大厅回荡,婉转悠长,沁人心脾。

  可惜,江湛没有心情欣赏,这缠绵悱恻的乐音在他耳边聒噪的难受,他静静的坐着,长眸低掩,把一杯一杯清凉的酒液悉数灌进肚腹。

  春风乐坊住的姑娘多,华春风偏爱兰画,把最好的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5页/共7页间屋子给了她。

  这间屋子分内外两间,外间是起居室,门对着院子,内间是寝屋,推开寝屋的后门,连着一个水榭,晚间清风徐来,在此纳凉,看夜景都是不错的享受。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江湛突然的出现,让兰画措手不及,心里烦闷,从前厅回来后,她一直坐在水榭。

  其实,她一直拒绝去想,江湛会不会找她,找到她会怎么样。

  讲点道理,江湛没有重生,不知道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并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害她清誉尽毁,还丢了官,按说,应该是他恨她才对。

  可是,就算是两辈子,他们也是同一个人,那些事都是他江湛做的,所以离开那日,她忍不住报复,甚至报复完还觉得不够,他欠她的是抵命都还不了的债。

  初到春风乐坊,她恨也恨过,怨也怨过,哭也哭过。

  后来,是北璟对她说,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三年来,她试着放下,放下那未出世的孩子,放下对江湛的恨,放下上一辈子的耿耿于怀,她在琴音的陪伴下,一点一点解开心结,

  她不知自己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埋在心底自欺欺人,总之如果江湛晚一点出现,她可以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再也不去碰上一世的伤疤。

  也许再过个十年八年,她和江湛都会放下更多,在街上见了面说不定还可以相视一笑。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三年的时间,堪堪足够她平复心情,还不够她忘记怨念。

  她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可是,她能怎么办,再逃一次?南堰恐怕除了烟柳巷,遍地都是江湛的眼线。

  越想心里越烦闷,兰画顺手脱下身上繁复的外裳,让云湖吹来的凉风,丝丝缕缕划过她的肌肤,脑中暂得一丝清明。

  忽然一道黑影从湖面掠过,风驰电掣般闪进水榭,兰画眼中一惧,那道黑影已站到她的面前,把她拢的密不透风。

  男人胸脯微微起伏,轻喘的气息里带着酒的甘醇,那味道兰画也熟悉,是玉楼春的酒香。

  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兰画像触电般连连后退几步,却被对方逼到了水榭的围杆上,退无可退。

  “江湛,你要做什么?”兰画怒目视他,连名带姓的唤出了声。

  江湛垂下头,敛着长睫看她,因着喝多了酒,他漆黑的双瞳散去了平日的凌厉,如两颗水洗的葡萄,盈盈裹在水目中,竟生出一种玲珑剔透的易碎感。

  “兰画。”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温热的吐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6页/共7页柔柔的飘散在空气中,氤氲在两人之间,“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音里带着缠绵的温情,仿佛是历经沧桑后终得心中所愿。

  若不是亲眼看着那张脸,兰画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发出的,以上一世他对自己浅淡的感情来看,江湛找了她三年,一是因为他嫉恶如仇,想报复回来,再者就是因着他那可怕的占有欲。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般...痴缠?

  果然是喝醉了。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衫,兰画警告道:“这是乐坊后宅,请小王爷速速离开,否则我就喊人了。”

  江湛长眉上挑,露出眼尾的一抹红,在昏暗的夜色中,给人一种蛊媚似妖的错觉,声音也桀傲:“本王的名声已经被你毁了,不介意再毁第二次。”

  兰画拧眉,正思索脱身之计,忽然江湛高大的身躯贴过来,大手覆上她的锁骨,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那朵桃花纹样。

  兰画身子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往后躲,江湛长臂一捞,箍在了她的腰间,两个人距离拉近,鼻尖只隔着一线,四目惶惶然撞在一起,时间静止了般。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她的锁骨,眉头紧皱,挤压出满眼细碎的水光,面部的肌肉亦微微抽动。

  “疼么?”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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