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_喜欢是芥末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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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鹿念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随后转过头,真诚地看向老人。

  “爷爷,我再买几张创口贴。”鹿念边说边拿出手机点开付款码“我想把他嘴给封上。”

  “创口贴封的上吗?”老人深表怀疑边又在柜筒翻了翻最后翻出卷医用胶布“小姑娘你用这个吧。”

  鹿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接。

  傅亦安半抬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小的视他为无物油然而生一种自讨没趣的感觉。他刚想放下手臂,把袖子卷下来手就被人猛地一拍。

  “不是让你别碰了嘛?”小姑娘抬眼瞪他,把手上的医用胶布一放,“多大个人了创口贴还要人帮忙贴。”

  鹿念嘴里嘟嘟囔囔,边从柜台上拿了一片创口贴,扯开以后把两翼小心地展开,低下头动作很轻地慢慢把中间对准,贴在他的伤口上。

  那条口子划得还挺长,一张贴不满。鹿念又撕了两张贴上去才把伤口完整地覆盖住。

  本来一道很小的划痕,现在被她一贴,反而很严重似的。

  鹿念看了又看,还有些不放心,转头看向老人:“这样就行了?”

  老人啧了一声:“那我再给他两粒速效救心丸?”

  “您老人家真有意思”鹿念噗嗤一乐,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下回再来找您玩哈。”

  “来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你和我孙子成了就能天天见到我。”老人抬起手机,眼神期盼,“真不加个扣扣啊?”

  老人略浑浊的小眼,在店内昏暗的日光灯下,跟亮了星星似的。那不是个容易拒绝的语气,再加上他们白嫖了几个创口贴,鹿念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和老人加了个联系方式。

  加好友的过程,她总觉得身边的人凉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没忍住抬头一看,青年又很快地挪开视线,正饶有兴致般看着桌面的速效救心丸。

  老人要到了联系方式,心情很好地就在原位坐下,开始给孙子打电话。鹿念和傅亦安出了店门,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们回去吧,”她看到药店门口趴着的大胖猫,有些心痒痒,“再不回去杨子鹤会以为我掉厕所了。”

  大胖猫在门口的竹椅子边懒散地打了一个滚,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这谁还能忍,鹿念一脸被治愈的表情,在店门口蹲下,小心翼翼地要伸手去撸它。

  “噢,”傅亦安弯腰,拦住了她的手,拖腔带调的,“所以你是假装上厕所,然后出来找我。”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染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鹿念顿了两秒,直起身来。

  “嗯你说什么?”鹿念把手放在耳边,头也没回,“噢你也想回去了是吧,好那咱回去行了吧?哎真拿你没办法。”

  小姑娘完全不想讲道理,说完就撒开腿往的方向快速走过去。

  “你跑什么?”傅亦安挑了挑眉,以为她是因为撸猫的事儿,就跟在后面耐着性子解释,“那猫都不知道有没有打疫苗,万一抓了你怎么办。”

  鹿念脚步一停,随即走得更快了。

  那一段路都是用地砖铺成的,时间一长,有些坑坑洼洼的不平。女孩穿的又是有点跟的小皮鞋,傅亦安看着她飚走的背影,总觉得她下一秒会摔,还是迈开腿大步跟了上去。

  他在女孩的身边停下,低下头,像是端详了她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散漫吐出。

  “鹿念。”

  鹿念有些焦虑地抬起头,行走的速度一点儿没减。

  “我发现你有个毛病。”

  傅亦安跟着她的速度,语气还慢悠悠的,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鹿念眉心一跳,速度倒是稍微慢下来一些了,有些狐疑地看他,“什么?”

  “你这小孩,”他一字一顿地说,拖延着话尾,像是故意吊她胃口,“有点儿喜欢”

  鹿念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双脚被黏住似的,停住在原地。

  傅亦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看,意味深长般慢慢吐出剩下几个字。

  “逃避现实。”

  “我逃避?我逃避什么玩意儿?”鹿念一听就瞪大眼,十分虚张声势地拔高音量,“你不会是说我假装上厕所其实是来找你这事儿吧对,就是这么回事,怎么着?”

  傅亦安扬了扬唇,眼眸里笑意遮掩不住。

  “是为这个啊。”他语气玩味,“我还以为你是说,我不让你撸猫呢。”

  “”

  小姑娘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慌乱。

  半秒后,她飞快抬起手,指了指天上。

  “飞机!”

  “”

  似乎是见他没任何反应,鹿念又硬着头皮一指:“飞碟!”

  “”

  像是所有招数都用完了,鹿念一个转身,拔腿就想跑,立刻被人揪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又开始了?”傅亦安拽住她的衣领,似笑非笑,“我发现你还有个毛病,喜欢冷暴力人。”

  这罪责简直一项比一项重,鹿念被压的脑袋发蒙,就听到对方又慢悠悠地在后面控诉自己。

  “没点儿先兆,就在微信晾我好几天。把我的围巾转手给别的男生,也没一句解释。”傅亦安慢慢给她算账,“好不容易等你回复了,还是气我的话。”

  “我哪有?”鹿念底气不足地反驳他,“我这不是诚心发问想买你围巾吗?”

  “噢,”傅亦安垂眸看着她,语气很欠,“可我不想卖呢。”

  “我不想我给别人的围巾,”他语调平缓,也没什么情绪,“无缘无故地到了另外的人身上。”

  鹿念最怕听到这个回答。

  这就意味着她得和杨子鹤好好解释所有的事情,忍受少年的失落和或许会生气的情绪。这边就算把围巾还了回去,傅亦安可能也对她印象不太好。

  但说到底这条围巾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要回去也是应该的事情。

  “那你给我点时间,”鹿念收回眼,声量渐渐变小,“我去要回来,然后再给你。”

  小姑娘垂着眸,眼睫跟着耸撘下,鼻尖很翘,一张小脸白净细嫩。平时闹腾像是只疯狂摇尾巴的泰迪犬,这会儿就成了焉了吧唧的小玫瑰。

  傅亦安看了她几秒,没忍住抬手,一捏她的脸。

  “不是,”他有些无奈,“你和我解释一下这么难?”

  “可难了这,”鹿念一抬眸,情绪就酝酿起来,眼眶跟着一红,“这事儿说来话长情节迭起,三言两语很难解释得清楚,我和你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怕什么来什么。

  傅亦安很早就发现这小姑娘一要哭了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会儿也是一样。

  “你说,”傅亦安弯下腰,放缓语气哄她,“你说什么我都信,行不?”

  鹿念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才慢慢地和他说。

  “那天我们在打扫卫生,就找出来你这条围巾。”鹿念吸了吸鼻子,语气很忧伤,“那么多人在我就没好意思认。”

  “我本来想和大师兄买下来的,”鹿念语气委屈巴巴,“然后杨子鹤进来了,大家就起哄说我是买给他的。我还没来得及说,杨子鹤自己就拿过去了。”

  就这么点事儿,这小孩说的天塌了似的。傅亦安很早就猜到大概是这样,但听她讲时还是忍着没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耐着性子继续盘问:“然后呢?”

  “”鹿念眼眶一红,嗓音颤抖,“没有然后了。”

  傅亦安挑了挑眉,接着问:“你和他解释一下不就完了?”

  小姑娘水灵的眼眸里,又迅速地闪过一丝,不太愿意面对的情绪。

  “杨子鹤看起来也挺喜欢那条围巾的,”鹿念难过地说,“我怕我要回来,他会不高兴。”

  傅亦安觉得,这小姑娘真的蛮有意思。

  他不太清楚这小姑娘是怎么养成这么个性子的,总之就是比起泰迪狗,这小孩更像一只凿洞的兔子,狡兔三窟,外面以有点儿什么事了就往窟里钻,把事情堆到洞外自生自灭。

  她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不去想,不去计较,不管它。

  或者把主动权交给别人,让别人来决定事情的走向。

  不管是之前和她表白的小男生,还是这会她已经察觉到了些端倪的杨子鹤,亦或是她对他的感觉,这小姑娘一概敷衍了事,除非被逼急了,否则就一直由事情自生自灭自己发展下去。

  看上去像是乐天派又厚脸皮,实际上是不想去面对。

  傅亦安看了她许久,久到小姑娘的情绪都酝酿完了,正抬起眼试探地打量他。

  “所以,”鹿念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小心翼翼,眼神期待,“你的围巾到底卖不卖?”

  他仿佛看到了这只小兔子后腿已经扒拉进了洞里,正准备全身而退的模样。

  小兔子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坠入星星的湖泊。那是一个很难忍心去打破的景象。

  傅亦安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街道的车川流而过,信号灯在转角一闪。小姑娘眼角立刻弯了起来,像是春日的花和诗歌一般美好地要笑。

  “嗯,”傅亦安别开了视线,缓缓地道。

  “送你了。”他看着路边的车流,语气很温柔,“你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鹿念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预想里,选择权应该是在傅亦安手上的。她是被动的一方,傅亦安如果要让她把围巾要回来,她就会去找杨子鹤要。

  但这会傅亦安让她自己选,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急,你自己慢慢想。”傅亦安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笑了笑,将话题扯开,“围巾给你了,之前的事儿能原谅我了吗?”

  鹿念有点懵:“啊?”

  “之前气得你几天没理我的事。”傅亦安看着她,语气悠悠,“我还挺难过的呢。”

  “”鹿念给他这么一说,反倒心生出点愧疚来,莫名也觉得自己像冷暴力别人的渣男。她轻咳了声,很郑重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掌,和他握了握。

  “原谅你了,”鹿念认认真真地道,她看着青年,想到他提了很多次自己不理他的事情,又慎重地添上一句。

  “以后再也不冷暴力你了。”

  鹿念一伙人走出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明天就是除夕,很多店铺的铁门都拉下,贴上了休市的通知。路边树上挂着的灯笼流苏在晚风中扬起一个弧度,周围的居民楼,远远看过去,有万家灯火的味道。

  在这个临近喜庆节日的深夜里,苏秋月对着这群好不容易有机会疯玩儿的少年说自己一会儿回去还要练练舞蹈。

  “太浪费时间了,”苏秋月皱着眉说,“我刚刚坐那儿就一直好愧疚,我得回去练通宵。”

  少年们脸上的喜悦顿时打了几个折扣,学生时期的内卷心理又心魔似的缠绕上每个人。

  苏秋月又拿出手机,和每一个人都加了微信,才坐上自己家的车,和少年们挥了挥手道别。

  送走他们以后,少年们也没有心思再玩了,三两成群地道别后原地解散。

  傅亦安和王八哥还站在原地,因为都喝了酒,王八哥在路口拦车。鹿念想起了苏秋月说的,他们今天是要给傅亦安过生日,就扯了扯身边的杨子鹤。

  “今天好像是傅亦安的生日,”鹿念小声道,“我们要不要一块去祝他生日快乐?”

  杨子鹤从出来,情绪就不怎么好,这会也只是高冷地摇了摇头。

  鹿念也不知道他犯什么病,这会儿王八哥已经拦到车了,那两人就要上车。她还是先没去管杨子鹤,走上前到青年身边,仰起头。

  “你今天是不是生日嘛?”鹿念笑眯眯地道,“我之前不知道不然肯定给你定个蛋糕的。总之生日快乐呀!”

  “那就先欠着,”傅亦安垂眸看她,完了弯唇,“还有,就算我和你舅舅一样大,也别叫我老傅。”

  鹿念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一一和他们告别。出租车行驶在道路上,到了最后,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下了她和杨子鹤两个。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抬头看着身边的少年。

  “我们也走吧?”

  鹿念还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说围巾的事情,想在路上试探看看对方的反应。

  路灯下,少年下颚的棱角都被光削的凌厉。杨子鹤的长相本身就不怎么柔和,此刻也没带什么情绪,看上去更加不平易近人。

  那条红色的围巾,没被他再围在脖子上,只是搭在手臂。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示意鹿念先走。

  宁静的街道上,他走在靠近马路的一边。两人心照不宣地想着自己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到了红绿灯处,红色的信号灯一瞬亮起时,少年终于憋不住似的,语气不太好地开了口。

  “念念,”他低头看着她,说,“我这人憋不住话,就直说了。”

  鹿念还在纠结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开口,这会儿被他先截了胡,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这个围巾,出现在我们的教室里,”杨子鹤拎起手上的围巾,语气不爽,“不是巧合吧。”

  “刚刚你出去之后,傅亦安的妹妹就是你的小师妹,”他倒豆子似的接着道,“这个围巾是她哥哥的。”

  “她说这条看上去和家的圣诞款很像,但其实是她哥自己在家定制的,底部不一样。”杨子鹤眯了眯眼,“我当时就想起来你之前吞吞吐吐要和我说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鹿念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对方就已经很直接地把这件事撕扯开地谈了。

  这不是她擅长的处理方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嗯?”鹿念有些难受地看了眼那条围巾,嗫嚅地回答,“嗯”

  “所以这条围巾,是他给你的?”杨子鹤视线犀利,“我印象里有一次你来的时候,也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你和他一直有联系,从咱们那天聊他八卦之后。”少年语气笃定,“刚刚那个脖子上纹了王八的男的也说,好像有一次和傅亦安喝酒,看他手机好友列表里有你的名字。”

  原来王八哥是那天给她打语音通话的女生旁边那男的。

  鹿念脑袋一团浆糊,心情复杂。

  怪不得觉得他声音挺耳熟。

  “所以那天你带着的围巾,是他给你的。”杨子鹤说着自己的猜测,却是用笃定的陈述句,“之后你放在训练室忘记拿了,那天说要送我也只是你不好意思认。”

  我也没说要送你,鹿念有一点的走神,心想,是你自己拿走了。

  但是这会儿说出来,两人肯定免不了要吵起来,而自己真的不想和他吵架。

  “综上,”杨子鹤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念念,你认还是不认?”

  “嗯?”鹿念难过地揪了揪衣摆,回过神,小声地道:“认。”

  少年狭长的眼一眯:“全部都认?”

  鹿念艰难地点了点头。

  气氛凝滞片刻,杨子鹤把手上的围巾,塞进了鹿念的手里。

  “那还给你。”

  少年语气极度不爽地说。鹿念眼眶一烫,攥着那条柔软的围巾,低下了头。

  路对面的红灯已经又亮起了一次,晚风拂过,扬起女孩的发丝。

  “念念,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杨子鹤皱着眉,指责道,“你都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尴尬,你的小师妹和那个王八男几乎要以为我和傅亦安有一腿。”

  鹿念鼻子发酸,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在胸腔里漾开。

  “我感觉我十八年来攒的脸,都在刚刚那间里丢没了。”杨子鹤呼了口气,停顿下来。

  片刻后,他低下头,还是黑着脸,“你不给我重新送一份新年礼物,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听懂了?”

  这是少年和解的讯号意味着他该发泄的脾气已经发泄完了。只要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他们的关系就会像没有发生这一出闹剧一样,回到从前。

  红绿灯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减少,在最后一辆车呼啸而过路口时,鹿念很轻地点了点头。

  “懂了,”

  信号灯转绿的时候,鹿念无不酸涩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听懂了。”

  除夕当天,鹿念在蒋芸清晨的叫醒中,迎来了清晨五点的朦胧日光。

  昨天已经浪费了一晚上了,蒋芸义正言辞地说,今天必须挤出多一点儿时间来把昨天欠下的补上。

  爱因斯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齐白石一天要画五张画,今天少了明天就要补上。

  蒋芸如是说。

  鹿念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地被蒋芸赶着换了身衣服。她平时练舞的地方在上舞蹈课的教室,这会儿也因为除夕放假,她只能在阳台练习。

  蒋芸给她煮了鸡蛋,把里面的蛋黄挑掉以后给了她。鹿念一口当十口嚼,企图用这种方式营造些许饱腹感。

  到了中午,蒋江也过来了。今年一家都在广州过年,蒋江照例到自己姐姐家来过除夕。

  蒋江来的时候,鹿念正好在阳台栏杆上压腿。鹿国华在厨房做饭忙不过来,蒋芸就让他看着鹿念压腿,自己去厨房做饭。

  蒋江就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满面困倦地把脑袋往腿上压,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个数。

  “念念,”蒋江看热闹地瞅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她,“快给舅舅拜年,舅舅给你压岁钱。”

  “这种我妈会收走的,你微信转给我。”鹿念侧过脑袋,语气极其敷衍,“新年快乐哦老蒋,祝你今年找到小舅妈,小舅舅也行。”

  蒋江又气又乐地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还是顺从地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红包。他刚拿出手机,正好收到一通电话。

  蒋江看了眼来电信息,噗嗤一乐,很快就接了电话。

  “新年快乐啊小傅总,”蒋江接通时就阴阳怪气对方,“今年除夕不出意外又是一个人过呢吧?”

  他旁边的小侄女,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偷偷竖起了耳朵。

  “不是,你不能因为你那些前”像是顾及到鹿念在旁边,蒋江停顿了下,换了个词汇,“你那些以前的朋友都有伴儿了,就来打扰我过除夕吧?”

  “我跟你条老狗不一样,”蒋江哼了一声,揉了揉鹿念的脑袋,“我现在在我姐家和我侄女我姐我姐夫一起过除夕,你就羡慕吧。”

  鹿念沉默地偏开脑袋,继续压腿。

  “你有病?”过了会,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蒋江立刻跳脚,“哎不是我说啊傅少爷,你跑我姐家里来过年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们一家人吗?”

  鹿念压腿的动作停顿了下。

  蒋江还在一旁叽叽歪歪地骂对面脑袋不清醒,鹿念沉默了一会儿,从栏杆上放下腿,小步跑到厨房里面。

  蒋芸正在指挥鹿国华把蒜放进锅里炒香,厨房一股葱油和辣椒的香气。鹿念咽了咽口水,扯住蒋芸的衣袖。

  “妈咪,”鹿念凑到蒋芸耳边,“我刚刚听到那个广告公司的总监想找舅舅一起过年。”

  蒋芸立刻来兴趣了,鹿念简直不要太懂蒋芸在乎什么,精准找到要害。

  “那个总监哥哥好像一个人过年,想来我们家吃饭。”鹿念状似无意道,“还好我刚刚听到舅舅拒绝他了,不然多尴尬。”

  蒋芸思索半秒,立刻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撸起袖子就往阳台上走。

  蒋江此刻还在骂骂咧咧,嚷嚷道“我让你来我就是狗”,边作势就要挂掉电话,转头就对上蒋芸那双极其有气场的眼睛,吓得一哆嗦,被对方抢走了手机。

  “喂?”蒋芸接电话时,嗓音一秒切换柔和模式,“小傅是不是?一个人过年啊?”

  蒋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又怀疑地看向自己的侄女。

  鹿念吹着口哨移开视线。

  “噢,这样呀,”蒋芸往吹口哨的鹿念后脑勺上就一拍,一个眼刀示意她女孩子家不准吹口哨,边和蔼道,“这样,你来阿姨家过年,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

  “姐!”蒋江急眼了,“我不准”

  “没事儿,这我的房,我说了算。”蒋芸笑呵呵的,直接无视了他,“别管老蒋怎么说,你阿姨我在田里插秧的时候,这小屁孩还在尿床呢,他懂个啥。”

  “行了小傅,那阿姨等你啊!”蒋芸温柔地道,“一会儿让蒋江把地址发给不,让蒋江把我微信推给你,咱俩加个微信。”

  蒋江在一旁气冷抖,偏偏又对自己的姐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蒋芸宛若一名大将打胜了一场战争似的挂了电话,耀武扬威地抬头,开始指挥。

  “念念,去化个妆,换条妈妈给你新买的裙子来。”蒋芸抬手撇开女儿头上被汗浸湿的刘海,皱眉,“不行你干脆洗个澡,形象好一点,给人总监留个好点的印象。”

  “老江,你去楼下买点儿濑尿虾,再带一条鲫鱼上来。”蒋芸又回头拍了拍蒋江,“记得跟老板砍砍价,大过年的这帮老滑头就爱涨价。”

  蒋江一脸生无可恋地沧桑望天,鹿念也强装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到了自己的衣柜前,没忍住往床上一扑,把被子抱成一团,边把脸埋进去笑了几声,边在床上打了个滚。

  突然知道对方要来,鹿念心情没理由地好了起来。昨晚的委屈,一早上被叫醒练舞的烦闷也随之被愉悦的情绪替代。

  鹿念认认真真地在衣柜里翻了很久,有点儿看不上蒋芸新给她买的几条裙子,还是想穿自己觉得好看的,选了条淡格子的粉色长裙。

  她很快在浴室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有些渴地想出去倒杯水喝。蒋芸正忙着准备饭菜,抬头看的她穿的裙子,立刻皱了皱眉。

  “念,你穿这身干什么?”蒋芸手下还忙着切菜,在厨房的煤气灶响声下声音显得不太清楚,“妈妈不是让你换我新买的那身吗?快点儿去换了一会人都来了!”

  鹿念没太听清,只听到了什么新买的衣服,边喝水边含糊地回应:“妈我觉得这身比较好”

  “哎我这都够忙了!”蒋芸在里面把菜刀一搁,提高了嗓门,语气不太好,“你听话点行不行?快点去把衣服换了!”

  鹿念喝水一呛,还没弄清蒋芸怎么就生气了,有些可怜兮兮地抬起头,鹿国华正在炒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给她做了个别惹你妈的口型,示意她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

  鹿念只能搁下水杯,回房间把衣服换下。蒋芸给她买的那件裙子是类似法式的小礼裙,一字领,肩处是绸面下垂的袖摆,底下有一层薄纱,整体偏向成熟的风格。

  她把裙子换好,又在镜子面前化了点儿淡妆。

  等她化好妆以后,正好门外的门铃响了。想到蒋芸他们还在忙着做菜,鹿念拖鞋也没来得及穿,赤脚跑到门口去开门。

  门打开,蒋江满脸不耐烦,手上提着各种的菜。

  鹿念抬头,看到他身后,青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风衣,里面搭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托皮肤的气色不错。他今天看上去精神还挺好,黑眼圈不重,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手上提了不少年货一类的东西。

  蒋江见到是她开门,立刻把手上一袋的菜递给她,边挤进门里:“楼下那买菜的老头今天一斤鲫鱼卖四十多你敢信?他怎么不去抢?”

  蒋江边进门里,蹬掉了鞋,随便穿了双拖鞋,很欠地朝傅亦安抬抬下巴,“你就站那儿过年吧,别进来晃了。”

  傅亦安连看都懒得看他,视线对上开门的小姑娘,轻笑了声。

  他声音带着笑意,一如既往的不正经,“这儿哪逃了一小公主出来?”

  鹿念知道他在打趣自己穿的太正式,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视线,挠了挠脸:“我妈让我穿的。”

  “哥哥又没说不好看。”傅亦安懒懒揉了揉她的头发,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新年快乐啊,小公主。”

  “你给她那没用,人小孩现在要微信红包。”蒋江在后面很不屑地嗤了声,好像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行了收起你那套吧,别对我侄女”

  他还在哔哔赖赖,就看到自己家的小侄女接过了那份红包,眉眼笑成月牙儿。

  “你也新年快乐噢,”鹿念裙子没有口袋,只能小心地把红包拿着,笑眯眯的仰起头,“快进来吧。”

  “嘿你这小白眼狼”蒋江在后面一叉腰,只觉得自己又酸又多余,又不好跟小孩子计较,只能捶了刚进门的傅亦安一下,“我红包呢?”

  傅亦安看上去心情挺好,撩起眼看他,玩味道。

  “你也迪士尼在逃小公主?”

  蒋江似乎被他恶心到了,嘴角一抽,没忍住低骂了句粗口,头也没回地就往客厅里进去。

  鹿念在旁边笑了起来,边给傅亦安找了双拖鞋。这会儿,蒋芸也听到动静出来了,站在门口玄关处,很热情地向傅亦安打招呼。

  “小傅来了啊?阿姨刚在弄菜呢。”蒋芸一眼就看到了青年手上提着的不少东西,还有鹿念手上攥着的红包,啧了一声,“哎你这人,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念念把红包给哥哥还回去!”

  新年名场面又要再次上演,鹿念扯了扯唇角,在蒋女士的眼神示意下,不情不愿地把红包又递了回去。

  “阿姨您别这么客气。”傅亦安倒是还挺会应付这种场合,挡住鹿念递过来的动作,温和道,“大过年来您家蹭饭吃,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您不让我带点什么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鹿念又美滋滋地把红包收了回去。

  “哎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蒋芸像是早料到了,变魔术似的从口袋也摸出一封红包来,笑眯眯地递给他,“那阿姨这封你可得也收下了啊不收就收不给阿姨面子。”

  鹿念偷摸瞥了一眼那份红包那份红包看上去绝对不算薄,虽然按惯例蒋芸会对折钱币显得厚上一些,但里面的钱的张数也肯定不少。

  蒋芸连她的红包都还没给。

  鹿念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傅亦安低头看了一眼,也没抗拒,把带来的礼品放下,双手接过,笑道:“那谢谢阿姨了。”

  “姐,”蒋江在客厅就不服气地喊,“我红包呢?”

  “就是,”鹿念也小声跟着哔哔,“妈我的红包呢?”

  “帮你俩存着了,”蒋芸揽过女儿的肩,不轻不重捏了捏,暗示性很足,边笑着说,“小傅你先去客厅坐着啊,桌面的水果先吃着填填肚子,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傅亦安应了声,把那几袋礼品放在门口的玄关处,进到客厅里。

  鹿念的家面积挺大,但装修并不算奢华,实用的家具居多。沙发和餐桌都是木质的,地板也是比较不易脏的材质。因为过年,阳台窗户上贴了些窗花,对着窗的地方还摆了全家福,看上去就是一家人过日子的地方。

  门口,鹿念已经不情不愿地被蒋芸拉去厨房,大概是在帮忙做菜。蒋江坐在沙发边,边在剥瓜子吃,边看着手机上的小视频乐呵。

  “他们在那做菜,”傅亦安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你不去帮忙?”

  蒋江白眼一翻:“你怎么不去?”

  “不是你说的?”室内温度高,他松了松毛衣的领口,把外套脱下,“我一个外人,不合适。”

  “你他妈要点儿脸吧,”蒋江极其无语,“人都坐到客厅了,才知道不合适?”

  这会儿,鹿念已经端着一盘车厘子,从厨房出来了。

  她把盘子在傅亦安面前放下,看了眼蒋江:“老蒋,你姐叫你去帮忙做菜。”

  “什么你姐我姐的,我姐不就你妈么,”蒋芸叫他去,蒋江也不敢不去,把手上的瓜子壳倒进垃圾桶,边奇怪地看她,很快一乐:“你妈把你的红包没收了是不是?”

  傅亦安顺着他的话去看,小姑娘刚刚手里拿着的红包已经没了。鹿念嘴一瘪,明显被说中了,很不高兴地扭头要回房间。

  “别生气嘛大过年的,”蒋江边笑,边拦住她,“舅舅一会给你微信上发个大红包,不告诉你妈,行不行?”

  “那哪能一样”鹿念脱口而出,随即又心虚地收回视线,嘟囔说,“我要回房间,我妈说我眉毛没化好,让我重新化一下。”

  傅亦安稍稍抬头,鹿念背对着他,只看得到侧面的一点。他刚刚在门口没注意看,但印象里她的眉毛是天生好看的眉形,不浓却很舒服,其实不需要怎么化。

  “是眉毛的问题吗?”蒋江仔细端详了下,“我倒是觉得你这身衣服也不是丑,就是有点儿”

  鹿念面无表情:“我妈选的。”

  蒋江立马比了个拇指:“就是有点儿太惊艳了,你明白吧,惊鸿一瞥过目难忘。”

  鹿念看上去更加沮丧,蒋江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就走到厨房里去帮忙。鹿念正打算往房间里走,背后傅亦安好像出声轻轻叫了她名字。

  厨房声音不小,她其实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叫了自己,但已经下意识转过头。

  阳台日光很好,透过窗户,将青年的五官描摹得柔和,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也显出微微的咖色,带着点儿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身上的毛衣很白,却很衬他原本的肤色,让他看上去莫名的斯文又温雅。

  鹿念光顾着看,有点儿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唇语问他:“干嘛?”

  她不敢出声,怕厨房里三个长辈听见了要多想。

  “没干嘛,”傅亦安也配合着,把声音压得很低,模样却笑得很坏,“让你看看我。”

  “”

  “顺便看看你。”

  “”

  “别化了,挺好看的。”青年懒懒一笑,往沙发上靠,像个勾人的斯文败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陪哥哥聊会儿天。”

  作者有话要说:被掏空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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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林滟坐在破旧旅馆的床尾,眼底映出窗外的淅沥。

  “你敢信?”她托着下巴,轻笑一声,“我都快三十了,还挺想叛逆。”

  床头男人神色散漫,眉骨轻挑,闻言稍抬眼皮看她。

  “我信,”秦肆应的敷衍,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扔给她,“对了,一夜五百,记得结一下。”

  和林滟领证后,秦肆在名气上升的最高峰,公开了已婚消息。

  有媒体去采访他,谈及结婚对象,秦肆只是晃着酒杯,漫不经心抛下几个字。

  “看她可怜。”

  采访播出后,好友兼记者喜闻乐见地问林滟的感想。

  林滟看着视频里男人不可一世的模样,认真想了想,客气道:“那谢谢啊。”

  隔日,夫妻俩的隔空对话就被网友剪成视频,众人纷纷戏称两人真相敬如宾,模范假面夫妻。

  再后来,林滟收拾好行李要走,秦肆冷眼看着,直到她真的到了门口,他挡在她面前。

  “真的要走?”

  林滟点头。他轻嗤了声,侧身让开。

  第二天雨夜,林滟在家煲剧,收到网友发来的照片。

  秦肆一身单衣湿透,面无表情站在雨里,看起来却像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网友:你老公在淋雨

  林滟:“”

  几秒后,她又收到一条信息。

  看着挺可怜的,你不来接一下?

  林滟默默看着,片刻,诚恳地给他发了条语音。

  “秦肆,切错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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