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傅亦安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他们的培训室。
那是一个很青春的地方。少年们有着憧憬和梦想，墙上贴满了历代学生的奖状，他站在里面会不自觉想到自己离校园的生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在没有见到那些少年时他也想过不论鹿念指向的男生什么样儿到底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上那股幼稚的妄想和冲动是需要时间消磨的。
但真正见到以后，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许对他这种已经步入成年人世界，每天浸淫在权谋金钱之间的人反而更加不会有任何兴趣。
他开车回了公司，到办公室里。这段时间也是公司年假，蒋江还在他办公室上忙着修改策划。
傅亦安拎了张凳子坐在蒋江旁边，像个游手好闲的大爷，懒懒一躺看着他改。
“”蒋江已经被那几版策划熬得火大，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想掐他“你很闲？”
“还行，”傅亦安语气和善，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礼尚往来般，“你很忙？”
蒋江作势就要拿笔去扔他，傅亦安躲了下，顺手拿了他桌面上在改的策划，瞥了几眼就没多少兴致地扔回了桌面。
“辛苦，副总监。”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升职指日可待。”
“有你在我还升的上去？”蒋江白眼一翻，明显不太痛快，“但凡你把放在女人身上的二分之一注意力放到工作上，我至于这么忙？”
“这不是人各有志，”傅亦安随口应着，坐了回去，“我现在倒是有个事儿，想找你咨询一下。”
蒋江压根不想知道他咨询什么，低下头就继续去改策划。
傅亦安也没急，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秒，才慢慢悠悠地道。
“你侄女”
“你有病？”这几个字一出口，蒋江立刻从座位弹了起来，转过身揪住他衣领，“你不会又和我侄女有什么联系了吧？傅亦安我警告你你离我侄女远点！”
蒋江像是发泄般，将他的衣领几乎要揪成皱巴的一团，眼里的情绪暴戾。
“老蒋，冷静点。”傅亦安垂下眼睫，语气平和，“我是想说，你侄女在上课的地方，我有个妹妹也在那儿上。”
“”蒋江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没松手，“你觉得我能信？傅亦安，你不说我还不想提。”
他眯起眼，拉近了和青年的距离，“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碰我侄女。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昨天吃饭，我和我姐就提了一下你，”蒋江像是要把情绪都发泄出来，语气很重，“我侄女急的跟什么似的她从小到大就只因为想学表演的事情和她妈闹脾气。”
“你他妈你他妈要是没和她继续联系，”蒋江一字一顿，“她至于护你护成这样？”
“”傅亦安抬起头，“还有这事？”
“你知不知道她学表演有多不容易？”蒋江看上去恨不得要给他来一拳，“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以为我姐能给她提供多少？她大部分都得靠自己去争取你知不知道？”
“她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没机会了。”蒋江瞪着他，手背青筋都暴起，把他往前一揪，抵在桌面一侧，“她耽误不起，你明不明白？”
他动作幅度太大，桌面的策划被撞的飘起几页，那只笔在桌面滚了几圈，啪嗒掉落在地上。
傅亦安看着他，也顺着任由他把自己拽起，眼里并没有因为这些而不满，倒是添了些思索般的情绪。
“我明白，”片刻后，傅亦安从善如流，点了点头，“老蒋你先松手。”
“我松你妈松，”蒋江依然暴躁，“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现在就想掐死你。”
“我也没别的意思，”傅亦安稍稍撩眼，平视他，语气委婉，“就是咱们这姿势不太合适，容易让人误会。”
蒋江暴怒的表情一僵，随即才低头，看了清了此刻两人的体位。
此时此刻他正把傅亦安揪着衣领压在桌面，两人的距离急剧缩短，像是什么奇怪的办公室p。
他胃里一阵抽搐，想到如果真有人误会，就有点犯恶心，还是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傅亦安的衣领几乎皱得不能看，青年也没太在意，随手顺了顺，半靠在桌侧，温和地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姐说了我什么。”他顿了顿，表情真挚，“但这之前，我和你侄女，就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也知道这小姑娘不容易，”傅亦安随和地笑，“也没打算耽误她前程，让她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蒋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明显带着不屑又不信的态度，神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些。
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冲动了，他从口袋摸出烟盒，挑出一支点了抽，几秒后，稍稍递了过去，示意他自己拿。
“谢了，”傅亦安看了眼，弯了弯唇，“但我最近打算戒烟。”蒋江沉默几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嘀咕了句“有病”，就把烟盒收了回去。
冉冉而起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蒋江抽了几口，等情绪稍微冷静下来，透过烟雾看向他，咬着烟含糊了句。
“你刚刚说要咨询我？”他语气很不耐烦，抬起下巴，“有屁快放。”
傅亦安看着他，低低笑了声，抬手揽过他的肩，“你还挺好哄。”
“你能别恶心我？”蒋江猛地把他手臂拂下，又要暴躁，“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说，”傅亦安见好就收，顺从地靠回原来的位置，嗓音含笑，“其实就是想问你”
蒋江抽着烟，随着他的话看过去，挑眉示意他赶紧说。
“想问你，”傅亦安语气和善，一双桃花眼里色泽潋滟，“如果我追你侄女的话。”
蒋江嘴里的烟，啪嗒掉在地上。
傅亦安眼角一弯，语调温和，问，“行吗？”
“”
像是还嫌不够，他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句，“不行也没用。”
“”
鹿念这边，直到晚上十点一刻，老刘板才放人。
到晚上上课的时候，人少了一些。苏秋月还参加了一个剧组的拍摄，杨子鹤年前的广告还没拍完，最后剩的人不多，在老刘板手下一轮又一轮的高强度训练下来，只觉得感情都有些枯竭。
外头起了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广州很久没有下雨，这天夜里，空气湿热闷沉，终于有了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她和傅亦安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十点二十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边在手机上查这个时间还开着的蛋糕店有哪些，边百无聊赖地等着对方来接她。
乌紫色的云层间，隐隐有花白的一道闪过。第一滴雨落在栏杆上时，青年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傅亦安向着她这边走来，鹿念起身拍了拍衣服，注意到他莫名其妙地换了件和早上不一样的衬衫。
他走近的时候，鹿念很快被对方右脸侧明显淤肿的痕迹，吸引了注意。
“你脸怎么了？”鹿念快步走上前，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傅亦安，你去打架了？”
“不是打架，”傅亦安笑了声，揉了揉她头发，语调闲散，“哥哥为爱挨打。”
鹿念只觉得他在放屁，倒是不排除他单方面挨揍的可能性。她没忍住又凑近了些，想看清楚他脸上伤的情况，被青年抬起手抵住额头，定在了原地。
“别凑这么近，小朋友。”傅亦安拖着强调，没点正形，“哥哥怕你把持不住。”
“”
神经病啊这人！鹿念耳根一烫，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他脸上的伤几眼，“你上药了没有？”
傅亦安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走在前面，随意道，“没有。”
“那我们待会先去买药吧，”鹿念怕他不上心，又添了句，“不处理的话以后留个印子在脸上，你就破相了。”
“嗯？”男人依旧懒散地应了句，像是随口问，“哥哥是不是还挺好看？”
“”鹿念只觉得他今晚不正常，看他还对自己的伤不怎么在意，故意道，“脸上有伤就很难看。”
“那就是之前都挺好看。”傅亦安倒是挺会阅读理解，等她下楼梯到一个平台之间，又问，“我衣品也还行吧？”
“”鹿念莫名其妙看他，诚恳道，“你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
她停在那层平台边，背后防盗栏外是被风雨拍打的梧桐，细雨淅沥地落在栏杆上，又跃进了防盗栏之内。
傅亦安跟在她身后，往她的右侧站了站，挡在栏杆的面前。衬衣的右肩上，渐渐有很浅一点雨水的痕迹。
“我仔细想了想，”他看着鹿念，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声音悠悠，叫她，“念念。”
鹿念没理由地有些紧张，吞咽了下，侧过头去看他。
青年一身白衬衫，在闷沉漆黑的背景环境中，格外显眼。他皮肤也冷白，一双桃花眼极具蛊惑力，定定地看着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明目张胆的引诱。
“哥哥对你，好像也挺温柔的？”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
傅老狗猜到念念说的是他了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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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青春的地方。少年们有着憧憬和梦想，墙上贴满了历代学生的奖状，他站在里面会不自觉想到自己离校园的生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在没有见到那些少年时他也想过不论鹿念指向的男生什么样儿到底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上那股幼稚的妄想和冲动是需要时间消磨的。
但真正见到以后，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许对他这种已经步入成年人世界，每天浸淫在权谋金钱之间的人反而更加不会有任何兴趣。
他开车回了公司，到办公室里。这段时间也是公司年假，蒋江还在他办公室上忙着修改策划。
傅亦安拎了张凳子坐在蒋江旁边，像个游手好闲的大爷，懒懒一躺看着他改。
“”蒋江已经被那几版策划熬得火大，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想掐他“你很闲？”
“还行，”傅亦安语气和善，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礼尚往来般，“你很忙？”
蒋江作势就要拿笔去扔他，傅亦安躲了下，顺手拿了他桌面上在改的策划，瞥了几眼就没多少兴致地扔回了桌面。
“辛苦，副总监。”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升职指日可待。”
“有你在我还升的上去？”蒋江白眼一翻，明显不太痛快，“但凡你把放在女人身上的二分之一注意力放到工作上，我至于这么忙？”
“这不是人各有志，”傅亦安随口应着，坐了回去，“我现在倒是有个事儿，想找你咨询一下。”
蒋江压根不想知道他咨询什么，低下头就继续去改策划。
傅亦安也没急，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秒，才慢慢悠悠地道。
“你侄女”
“你有病？”这几个字一出口，蒋江立刻从座位弹了起来，转过身揪住他衣领，“你不会又和我侄女有什么联系了吧？傅亦安我警告你你离我侄女远点！”
蒋江像是发泄般，将他的衣领几乎要揪成皱巴的一团，眼里的情绪暴戾。
“老蒋，冷静点。”傅亦安垂下眼睫，语气平和，“我是想说，你侄女在上课的地方，我有个妹妹也在那儿上。”
“”蒋江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没松手，“你觉得我能信？傅亦安，你不说我还不想提。”
他眯起眼，拉近了和青年的距离，“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碰我侄女。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昨天吃饭，我和我姐就提了一下你，”蒋江像是要把情绪都发泄出来，语气很重，“我侄女急的跟什么似的她从小到大就只因为想学表演的事情和她妈闹脾气。”
“你他妈你他妈要是没和她继续联系，”蒋江一字一顿，“她至于护你护成这样？”
“”傅亦安抬起头，“还有这事？”
“你知不知道她学表演有多不容易？”蒋江看上去恨不得要给他来一拳，“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以为我姐能给她提供多少？她大部分都得靠自己去争取你知不知道？”
“她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没机会了。”蒋江瞪着他，手背青筋都暴起，把他往前一揪，抵在桌面一侧，“她耽误不起，你明不明白？”
他动作幅度太大，桌面的策划被撞的飘起几页，那只笔在桌面滚了几圈，啪嗒掉落在地上。
傅亦安看着他，也顺着任由他把自己拽起，眼里并没有因为这些而不满，倒是添了些思索般的情绪。
“我明白，”片刻后，傅亦安从善如流，点了点头，“老蒋你先松手。”
“我松你妈松，”蒋江依然暴躁，“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现在就想掐死你。”
“我也没别的意思，”傅亦安稍稍撩眼，平视他，语气委婉，“就是咱们这姿势不太合适，容易让人误会。”
蒋江暴怒的表情一僵，随即才低头，看了清了此刻两人的体位。
此时此刻他正把傅亦安揪着衣领压在桌面，两人的距离急剧缩短，像是什么奇怪的办公室p。
他胃里一阵抽搐，想到如果真有人误会，就有点犯恶心，还是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傅亦安的衣领几乎皱得不能看，青年也没太在意，随手顺了顺，半靠在桌侧，温和地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姐说了我什么。”他顿了顿，表情真挚，“但这之前，我和你侄女，就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也知道这小姑娘不容易，”傅亦安随和地笑，“也没打算耽误她前程，让她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蒋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明显带着不屑又不信的态度，神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些。
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冲动了，他从口袋摸出烟盒，挑出一支点了抽，几秒后，稍稍递了过去，示意他自己拿。
“谢了，”傅亦安看了眼，弯了弯唇，“但我最近打算戒烟。”蒋江沉默几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嘀咕了句“有病”，就把烟盒收了回去。
冉冉而起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蒋江抽了几口，等情绪稍微冷静下来，透过烟雾看向他，咬着烟含糊了句。
“你刚刚说要咨询我？”他语气很不耐烦，抬起下巴，“有屁快放。”
傅亦安看着他，低低笑了声，抬手揽过他的肩，“你还挺好哄。”
“你能别恶心我？”蒋江猛地把他手臂拂下，又要暴躁，“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说，”傅亦安见好就收，顺从地靠回原来的位置，嗓音含笑，“其实就是想问你”
蒋江抽着烟，随着他的话看过去，挑眉示意他赶紧说。
“想问你，”傅亦安语气和善，一双桃花眼里色泽潋滟，“如果我追你侄女的话。”
蒋江嘴里的烟，啪嗒掉在地上。
傅亦安眼角一弯，语调温和，问，“行吗？”
“”
像是还嫌不够，他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句，“不行也没用。”
“”
鹿念这边，直到晚上十点一刻，老刘板才放人。
到晚上上课的时候，人少了一些。苏秋月还参加了一个剧组的拍摄，杨子鹤年前的广告还没拍完，最后剩的人不多，在老刘板手下一轮又一轮的高强度训练下来，只觉得感情都有些枯竭。
外头起了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广州很久没有下雨，这天夜里，空气湿热闷沉，终于有了些风雨欲来的味道。
她和傅亦安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十点二十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边在手机上查这个时间还开着的蛋糕店有哪些，边百无聊赖地等着对方来接她。
乌紫色的云层间，隐隐有花白的一道闪过。第一滴雨落在栏杆上时，青年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傅亦安向着她这边走来，鹿念起身拍了拍衣服，注意到他莫名其妙地换了件和早上不一样的衬衫。
他走近的时候，鹿念很快被对方右脸侧明显淤肿的痕迹，吸引了注意。
“你脸怎么了？”鹿念快步走上前，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傅亦安，你去打架了？”
“不是打架，”傅亦安笑了声，揉了揉她头发，语调闲散，“哥哥为爱挨打。”
鹿念只觉得他在放屁，倒是不排除他单方面挨揍的可能性。她没忍住又凑近了些，想看清楚他脸上伤的情况，被青年抬起手抵住额头，定在了原地。
“别凑这么近，小朋友。”傅亦安拖着强调，没点正形，“哥哥怕你把持不住。”
“”
神经病啊这人！鹿念耳根一烫，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他脸上的伤几眼，“你上药了没有？”
傅亦安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走在前面，随意道，“没有。”
“那我们待会先去买药吧，”鹿念怕他不上心，又添了句，“不处理的话以后留个印子在脸上，你就破相了。”
“嗯？”男人依旧懒散地应了句，像是随口问，“哥哥是不是还挺好看？”
“”鹿念只觉得他今晚不正常，看他还对自己的伤不怎么在意，故意道，“脸上有伤就很难看。”
“那就是之前都挺好看。”傅亦安倒是挺会阅读理解，等她下楼梯到一个平台之间，又问，“我衣品也还行吧？”
“”鹿念莫名其妙看他，诚恳道，“你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
她停在那层平台边，背后防盗栏外是被风雨拍打的梧桐，细雨淅沥地落在栏杆上，又跃进了防盗栏之内。
傅亦安跟在她身后，往她的右侧站了站，挡在栏杆的面前。衬衣的右肩上，渐渐有很浅一点雨水的痕迹。
“我仔细想了想，”他看着鹿念，眼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声音悠悠，叫她，“念念。”
鹿念没理由地有些紧张，吞咽了下，侧过头去看他。
青年一身白衬衫，在闷沉漆黑的背景环境中，格外显眼。他皮肤也冷白，一双桃花眼极具蛊惑力，定定地看着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明目张胆的引诱。
“哥哥对你，好像也挺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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