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_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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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乐帝没即位之前还好,见着太后与擎天侯纠纠缠缠,实质上是太后贪恋擎天侯这大齐第一美男子的风姿,对擎天侯纠纠缠缠,擎天侯生性风流,迫于太后淫威不敢拒绝,美色当前,也舍不得拒绝,等到意识到一开始就该拒绝的时候,已经迟了。日见懂事的二皇子君临翌已将擎天侯视为眼中钉。永乐帝君临翌亲政后,这位年轻的帝王更从来没让擎天侯舒坦过。几乎随时随地,都带着擎天侯在身边。随传随到。既怕一眨眼见不到擎天侯了,擎天侯又会出现在太后的慈宁宫,又便于随时随地折辱擎天侯,来消减自己的母亲,慈宁宫的太后是擎天侯的情人的气。

  有时候心中郁结起来,真的想把擎天侯这祸害阉了,可又怕梅开二度的母亲皇太后要死要活地说他仵孽不孝。于是,三四年来,叛逆的年轻帝王向来逆抗擎天侯和太后惯了。

  用轩释然的话说,永乐帝雍容有度,惟独在擎天侯的面前,像个孩子般,常常前一刻还挖苦折辱,后一刻又皇恩浩荡。

  力谏永乐帝大婚的人是擎天侯,永乐帝会顺应擎天侯的意思大婚才怪!

  终于,姊今年十九了,再耽搁不下去了,轩释然意气风发地站起,“瞧我的!”

  是哦,他和永乐帝自幼就认识,他是擎天侯府世子,可自由出入宫廷,自读书起,就与永乐帝,以及其他的皇子们享同样的老师。因为擎天侯的缘故,太后待他,比待自己的儿子还亲。

  永乐帝对擎天侯成见极深,却与轩释然称兄道弟,感情甚好。

  “丫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转转,四年了,你离开京城也四年了。”临别的时候,轩释然微笑,微咪起来的眼睛,如同弯弯的月牙,“我带你到皇宫里走走。到了皇宫,你才知道什么叫天堂。”

  “比汶州行宫还要繁华么?”

  我是去过汶州的行宫的,轩释然带我去的,本来侍卫不要我们进去,轩释然一表明身份,那些侍卫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轩释然摈退了侍卫,再看我时,我已经在行宫里的凤塌上睡着了!轩释然没有叫醒我,没想父亲闻讯到了行宫,指着我气的发抖,直骂我孽障啊,孽障!言秦家世代为官,兢兢业业忧国忧民,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他虽是商贾,却也乐善好施与人为善,怎么秦家就出了我这么个趱越的孽障!!!

  骂吧!骂吧!凤塌我睡都睡了,反正从小没被少骂过,横竖我做什么,父亲都觉得不顺眼。

  轩释然笑道,“当然!汶州的行宫不过是边隅一角,连皇宫的一处寝殿都比不上。”

  “可是我还是不想去。嗯,等姊做了皇后,我再去宫里做客吧。现在我到了皇宫,若是又闯了祸,没人护着我。”从小到大,每次闯了祸,都是姊来救我,祖父和父亲再是生气,见着姊脸上善良典雅的笑,在姊女中仙子般的求恳下,怒气也径化作了绕指柔。

  记忆里,姊一身烟罗长裙,在贴身侍女的扶应下,缓缓而来。裙纱漫步,绣织的只只彩蝶直欲翩翩起舞,呼之欲出,在祖父和父亲面前站定,还荡漾的裙摆可见礼仪周到缓行而来的她闻知我又要受家法来的有多么焦急。

  十二年来,那画面成了我心中最明媚的风景。

  姊,姊,你就要嫁人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丫头,有我护着你啊。”轩释然唇边的笑纹高高向上扬起,笑容明亮而通透,“到了皇宫,有我护着你啊。”

  微一失神。

  但下一刻,我就抡起剑练了起来。

  企图用刀光剑影斩去他的浮光笑影,说真的,我很讨厌轩释然。

  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何况我还有很多的理由。譬如他出现在我眼中的频率那么高,扰的我心烦;譬如祖父和父亲骂我的时候,他不会像姊那样来救我,除非实在犯了大过错要挨家法,他才会有动于衷,就像上次我误把父亲额头打出了个豆包的时候。向来,不管我多尴尬多窘迫,他总是抱剑在胸,靠在一边柱子上,微笑,以最高贵的世家子弟的姿态,俯瞰比他小七岁的我面对责骂狼狈不堪地垂头。

  他就是喜欢那样!

  就是喜欢在别人最狼狈的时候,还昭显他的高贵。以此满足他那······的心理。

  又譬如,教我练剑的时候,他很喜欢无缘无故抽我几鞭子,手、脚,哪个部位的姿势不标准,他就抽哪里。那个时候,一反常态,不苟言笑,真正一严师。其实我觉得他是在公报私仇。

  还譬如,上次离开汶州回京城的时候,把我的布熊抱走了。美其名曰,他晚上一个人睡觉睡不着,抱着熊睡的着些。娘的,我离了我的熊还睡不着呢!他有预谋地一笑,那咱和我们熊一起睡?又占我便宜!也因此又闹腾到婚事上,轩释然,你就主动解除我们的婚约吧,我不怕被你退婚,反正我从小到大丢脸都丢习惯了,这点打击还是受的了的。还没等我说完,他撂了句想都不要想,再不愿看我一眼,彻底地拿了我的布熊回京城了。

  一个大男人,抱只半人高的布熊行那么两三百里,也不怕丢人!

  如上的事情不胜枚举。

  其实我知道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归根到底,只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

  若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若我们之间没有婚约,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他的。

  譬如姊就不讨厌他。

  依秦轩两家的世交,又因与我的指腹为婚,轩释然与姊自小就认识。手帕交,甚至生日都是同年同月,真正的青梅竹马。随着年纪渐长,姊倒是深闺不出,他却常常潜进姊的闺房里与姊述旧。玩世不恭地抱臂在胸,唇边嗪着倜傥的笑容,好整以暇地出现在姊的闺房门口,欣赏仙子神思不属地刺绣。每每姊察觉他的出现抬头时,总被门口倚着的高大身影惊的绣针刺破了手指。

  我和姊居住的淑房斋的侍女,甚至是恪守妇道的姊都不觉轩释然一个男子出现在闺阁有何不妥,非但不认为有伤风化,还觉之理所当然。轩释然,本就不是拘于封建礼教的男子。

  那放浪不羁的侯门世子……原也是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

  我除外。

  用轩释然气起来的话说,我不是一女的。

  说话的时候,抱手在胸,仗着那比我高上几个头的身高斜着横我身上穿的家丁的衣服,那睥睨的姿态,跟他就是那亭亭净植的莲,我就那塘里的淤泥一样。

  每次我都鼓气酝酿着反驳的话,话到嘴边,实在觉得他睥睨的对,只好泄气下来。

  自懂事起,我就让他教我学武,便于活动与外出,鲜少穿女子的衣物,也不喜欢体面的男装,就让管家依我的身量,给我定制了相府家丁的衣服,好好的相府小姐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束,除了遗传了离世几年的母亲以及类似于姊的美貌外,怎么看怎么像无赖。当然啦,我的姿色万不及母亲和姊的三分之一。顶多算的上清丽而已。

  其实母亲具体长什么样,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偶尔一次觑见父亲在书房里抚摩母亲的遗像时,觉得姊和母亲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母亲离世后,父亲以避免我和姊被后娘虐待的借口,一直未曾续弦。说句又要讨父亲骂的话,逝者已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他犯得着吗他。

  孩提时京城里还知秦家相府有个二小姐,随着年长越来越佻达不羁顽劣不可教化,又因姊的光芒万丈,相府二位小姐,我早成了被遗忘到角落去的那一个。除了相府下人见了我恭身叫一句“二小姐”外,我早为世人所不识。

  人都只道姊是如何如何的名动天下,深闺昼长,手搦湘管,墨未成而诗已就,一篇篇星耀霞蒸的诗文便随手而现。仿佛漫天飞絮都被定格,静静待她随意拈来,成全一份扫眉才子的传奇。于她,那只不过是寂静生涯中的消遣。无心发之,却有刺痛眼目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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