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暗布棋局(中)_女帝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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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暗布棋局(中)

  我没想到父皇有朝一日居然会找我帮他的忙,当下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双眼,在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之后,才忙不迭地朝他重重点了点头:“父皇要容儿帮什么忙呢?”

  “喏,就是这个东西——”他捡起原本扔在卧榻上的那块黑色虎型状龙晶石递给我,“父皇想请容儿暂时帮父皇保管,好不好?”

  我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块龙晶石,又小心翼翼地捧到眼前,瞪大眼睛好奇打量:“这是什么?”

  “这块是父皇的虎符,能够随意调动京师三大营的二十万大军!”父皇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淡淡,但字里行间却不可抑制地透出一股自豪之情,“正是因为有了这块虎符,父皇才能稳坐这个皇位,否则,父皇大概很快就会没命了……”

  “这么厉害的东西啊!”我听罢顿时有些惊叹,但同时也不免有些疑惑,“既然虎符如此重要,那父皇为何还要特意把它交给容儿保管,父皇自己带在身边不是更好吗?”

  然而父皇听到这个提议后却是立马摇头:“容儿难道忘了吗?父皇明日就要离宫出巡了,如果把这个虎符带在自己身边,万一途中不小心弄丢,或是路遇歹人被对方抢走,那岂不就将我整个月檀皇朝置于危险境地了么?京师三大营的那些兵马向来都只认虎符不认人的!”

  “这样啊……”眼见父皇将问题说得这般严重,我讷讷地接了一声,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那……就把虎符交给母后保管吧,母后肯定能保管好的!”

  既然这个虎符是掌控整个月檀江山太平与否的重要信物,那与其交给我保管,还不如直接交给母后来得比较妥当。毕竟以母后的手段,是决计不会让虎符有机会落到外人手里去的。

  我自觉这个提议十分合理,父皇肯定也会表示赞同,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父皇这次先是一怔,旋即眼神便跟着一黯,之后强撑着冲我挤出一个苦笑:

  “父皇刚才就是想将这枚虎符交给你母后保管,但她却不肯要……”

  他此刻的语气听起来极为无奈,令我不由地回想起母后先前离开时嘴里喊得那些话,我本想追问母后为何不肯帮父皇保管虎符,但脑海里却莫名闪过父皇刚才独自坐在卧榻上的那幕情景——

  我突然意识到,父皇很可能是和母后吵架了,虽然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保持相敬如宾,几乎没怎么拌过嘴,但母后刚才离开时的情绪很激动,说不定就是父皇惹她生气了。所以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换了个人选继续提议:

  “如果母后不肯答应,那父皇不如把虎符交给兰贵妃保管吧?”

  既然父皇最宠爱兰贵妃,那将重要的虎符交给兰贵妃保管,应该也无可厚非,反正兰贵妃也从不与母后为敌,就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把虎符交给母后的。

  我正这样想着,父皇那厢的目光却是再度黯了黯,旋即又再次冲我摇摇头,语出淡淡地否定了我的提议:

  “兰贵妃素来喜静,又不喜朝堂,父皇不想把她牵扯进来,而且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父皇最喜欢她,一旦出事,那些人肯定也会最先从她那里下手!”

  我“噢”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原来父皇之所以要把虎符交给我保管,并不是因为他信任我,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最不喜欢我,所以,也就绝对想不到他会把那么重要的虎符交给我保管。

  我郁闷了一会儿,又继续试探发问:“那……交给皇祖母保管也不行么?”

  父皇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皇祖母,怔了好一会儿方才摇头:“不行,你皇祖母年纪大了,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去麻烦她了!”

  他否定得很干脆,我想想也是,皇祖母一心吃斋念佛,往日里也从不过问国事,如果突然让她担这样的心,的确是不太孝顺的做法。可是如果父皇真的要把虎符交给我保管,我却也没什么自信能保管好这么重要的东西,更何况,母后不肯保管的东西,我若是答应了,也不知道母后那边会不会生气,又会不会怪我。

  许是瞧出了此刻写在我脸上的为难之意,父皇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之后便立刻恢复到适才的温和模样——

  “容儿放心,父皇已经想好把虎符藏在哪里了,容儿只要帮忙记得父皇藏东西的地方就好,这样一来,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容儿就可以直接把它拿出来交给你母后!”

  原来是这样啊!

  我听罢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我不把虎符带回永安宫,母后应该就不会知道父皇让我帮忙保管虎符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责怪我。

  “那父皇要把它藏在哪里呢?”

  “你随父皇过来!”

  父皇说话间已从卧榻上站起身,径自走到殿门前关上殿门,然后往书架方向走去。

  我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也跟着起身,正要追着父皇上前,却没留神被摆在脚边的炭盆给结结实实地绊了一跤,我毫无悬念地被当场绊倒在地,而原本被我捧在手里的那枚虎符也跟着摔了出去。

  听闻动静,父皇那厢立刻回过头来,待发现这会儿正五体投趴在地上的我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隐隐的,也有一丝心疼。但紧接着,他便注意到了正好滚到他脚边的那枚虎符,眉心忽然一拧。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到那枚虎符的虎头处被磕出了一条细细的裂缝,虽然并不明显,但若仔细看得话,却也绝对不容忽视。

  我当即吓傻了,以为父皇一定会借机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将东西交给我保管,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虎符,但我却出师不利,根本担不起大任。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父皇接下来并没有生气,甚至连一点点要动怒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还眼带疼惜地望着我此刻惊惶失措的模样,再接着,他弯腰捡起了那枚虎符,然后走到我跟前,将我也从地上扶了起来,还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语出柔和道:

  “容儿别怕,父皇不会怪你的……”

  语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兀自笑了起来,“呵——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他最后这半句话说得相当莫名其妙,我很想细问,但嘴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而父皇那厢也不再继续多言,只是直接拉起我的手走到书架前,然后抬手转动了书架最上层的那座看起来不太显眼的麒麟雕像——

  下一秒,原本靠立在墙壁上的那座书架突然连同整面墙壁都一齐转动了起来,在我无比惊骇的目光中,墙后出现了一道约有一米宽的入口,再往后,是个四面都是汉白玉墙的密闭房间,房间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

  正对入口的那面墙上嵌着一整排金丝楠木的书柜,书柜上零散地放着一些奏折、书画和摆件,只有正中央的格架上端正地摆着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盒,书柜左侧的墙面上点着一盏长明灯,其亮度正好能够照亮整间密室。

  父皇拉着我走进密室,我注意到密室右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人像画,看上去已经有好些年头了,画上是个女人,但长相却很陌生,我确信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她,只觉得乍眼瞧去,五官倒是有几分像母后。只不过她的气质更偏向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和母后的强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我很想问这副画像上的女人是谁,父皇又为何要把她的画像挂在这里,但想了想,又没有勇气直接问出口。

  父皇显然也注意到了我此刻的欲言又止,当下也循着我的视线看向那副美人画,他这次似乎迟疑了几秒,方才淡淡冲我发话:“这是父皇的一位故人,你母后不喜欢看到她,所以父皇只能把她的画像挂在这里……”

  “原来是母后不喜欢的人啊——”我了然地眨巴眨巴双眼,很能理解父皇的这种做法,因为母后不喜欢旁人在她面前提到她不喜欢的人,否则她一定会生气,即便那个人死了也是一样。

  “那父皇喜欢她吗?”

  虽说父皇身边已经有了他最爱的兰贵妃,但他能把这个女人的画像如此郑重地保存在这里,说明这个画像上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很重要吧?

  我正这样想着,却发现父皇听到这话后的神情明显一黯,好一会儿方才饱含歉意地盯着那副画像幽幽出声:“父皇……很对不起她,因为,她是为了父皇才死的……”

  说罢,又忽然转头看向我,表情和语气也同样充满歉意:“父皇也很对不起容儿你……”

  我听得一怔,有些不明白父皇为何会把对我和这个女人的歉意划上等号,但难得看到父皇如此伤感的模样,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于是立刻出声安慰他——

  “可容儿并没有怪过父皇啊,只要父皇以后能对容儿好一些,容儿还是会一直喜欢父皇的……”停了停,又抢在父皇开口前再添一句,“容儿相信这个女人如果和容儿一样喜欢父皇的话,也不会责怪父皇的……”

  虽然父皇并没有明说,但这个女人既然能为父皇去死,那她心里一定是很喜欢父皇的吧?

  而听我这样一说,父皇原本下弯的嘴角似乎又重新染上了一丝笑意:“有容儿这句话,父皇心中甚是欣慰!”

  他说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兀自苦笑了一声,仿若感叹般地再添一句——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知书达礼,温婉大方,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但相比之下,父皇却还是喜欢容儿你更多一些……”

  “……”我听得再度一怔,不明白父皇为何要一直拿我和这副画像上的女人做比较,虽说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但从那泛黄的纸张上来看,这幅画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即便这个女人还活着,其年岁也应该是和母后差不多大,就算要比,也该拿她和母后或者兰贵妃比较才对,虽然我觉得她可能比不过母后,但我跟她之间应该更没有可比性。

  正当我暗生疑惑之际,父皇那厢却已径自朝着画像走近一步,伸手掀起了画像,我这才发现画像背后竟然另有乾坤——是一处内凹的墙面暗格,只有一尺见方,里面放着一只和外面书架上一模一样的麒麟雕像。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正暗暗猜测这只麒麟雕像的作用时,父皇已先一步转动了麒麟雕像,然后在我无比错愕的目光中,原本被打开的密室入口又重新合上了。

  父皇瞧出了我的惊愕,嘴角也再度染笑:“容儿,这也是密室的机关之一,可以从里面直接开关这间密室。人只要躲在里面不出声,外面是绝对察觉不到的,有危险的时候,也可以直接躲在这里避难,这间密室里很安全,只要外面不动用大量□□,这堵墙是绝对不可能被打开的!”

  我没想到父皇竟连这么重要的机关也一并告诉了我,心里自是激动异常,也因为过于激动,我嘴里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用力朝他点点头。

  再接着,父皇便当着我的面,将那枚被我摔坏的虎符和他的印鉴一并放进了书柜正中央格架上的那只锦盒里。这之后,他再度转动暗格里的那只麒麟雕像,将密室重新打开,拉着我走了出来,跟着又转动书架上的麒麟雕像,让书架和墙壁重新归于原位。

  虽然我全程没再说一句话,也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但在亲眼目睹这间密室的存在后,我心中的澎湃之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父皇牵着我重新回到卧榻边坐下,然后柔声问我:“容儿,你还记得父皇刚才把印鉴和虎符都放在哪儿了吗?”

  我自然点头:“容儿记得!”

  父皇见状弯了弯唇角,再度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那么这两样东西,父皇就正式交给容儿你保管了,容儿可千万不能把它们弄丢了,知道吗?”顿一下,也不等我点头,又自言自语似地补上一句,“因为,这也是父皇能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唯一的东西了……”

  我眨眨眼睛,直觉他这句话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所以我直接问他:

  “父皇最心爱的人是谁呢,是兰贵妃么?还是母后?”

  闻言,父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转移话题道:“……也可以是容儿你啊!”

  我当场愣了愣,还没等多想,就听到父皇又继续往下说道:

  “如果这两样东西让容儿你来选,你会想要哪一个呢?”

  “容儿想要虎符!”我不假思索地直接脱口而出。虎符能掌控二十万兵马,听起来就很有用!

  “呵——”见我毫不犹豫地给出这个答案,父皇当即笑出声来,半晌,又意味深长地冲我吐出一句,“可父皇却觉得,对容儿你而言,其实印鉴更有用呢……”

  我听到这话也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觉得印鉴对我有什么用,于是又怯声补上一句:“可容儿还是觉得虎符更有用——因为如果有那么多人一起保护容儿的话,容儿就不会害怕了!”

  父皇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整个人先是一愣,而后便再一次笑出声来,笑声是难得的爽朗:

  “呵——父皇差点忘了,容儿一向都是最胆小怕死的……那好吧,父皇就把虎符留给容儿你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也全是满满的笑意,但他这样的笑容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收住笑,一脸认真地冲我说道:

  “不过有一件事,容儿你一定要记住,如果父皇哪天出了什么意外,而你又不想当这个月檀皇帝的话,就把虎符交给你母后,知道吗?”

  我闻言自是一怔,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再一次变得强烈起来。

  虽然我不太明白父皇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但我却明白虎符的重要性,毕竟父皇刚才自己也说过,他正是因为手中握有这个虎符才能坐稳皇位,那他如今又强调让我不想当皇帝就把虎符交给母后,难道是想让母后来当这个月檀皇帝吗?

  我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足勇气反问:“为何不把虎符交给孝贤皇叔?”

  如果我不想当这个月檀皇帝的话,孝贤皇叔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吧?!

  没想到父皇听完这话却是目光高深莫测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下一秒,赫然语出惊人:“容儿希望看到你母后死么?”

  我立刻摇头。

  虽然母后经常打我,但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她骨子里还是疼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每次打我一顿之后又立刻请太医给我瞧伤,而且,我每次跟她提要求,哪怕她一开始会因为这个要求不合理而打我,但打过之后,她却还是会满足我的心愿的。

  见我否认,父皇的嘴角也再度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但语气却轻飘得仿若一道叹息:“既如此,那这个虎符就不能给你皇叔了……”

  我不太能理解父皇这句话里的深意,可我总觉得父皇应该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既然他说把虎符给母后,母后就不会死,那么皇叔呢?如果没有虎符的话,皇叔会死吗?

  虽然我的确不想母后死,但我也同样不希望皇叔出事。

  所以我又再度鼓足勇气反问:“那皇叔要怎么办?”

  父皇显然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又一次目光高深莫测地盯着我,良久方才语气幽幽地问道:“容儿很喜欢震轩吧?”

  震轩是孝贤皇叔的名字。

  我闻声立即点头:“因为皇叔对容儿最好了!”

  说完,又突然想到一件事,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且语带郁闷地添上一句,“可是母后不太喜欢皇叔,而皇叔好像也同样不喜欢母后……”

  一听这话,父皇那厢勉强扯了扯嘴角,虽然在笑,但笑容却莫名浸着一丝明显的哀伤:“是啊,他们两个是相处得不太好,不过——”

  话到这里,他又一次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是宽慰我般地添上一句——

  “……容儿你放心,即使没有虎符,你皇叔也不会轻易死的,但你母后就不一定了……所以,容儿你的责任非常重大,如果父皇哪天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你的母后,知道吗?”

  ……

  过往的画面就这样飞快地从我脑海里一掠而过,之后,便被眼前的这间汉白玉砌成的密室所取代。但父皇的叮咛却犹在耳边,声声不断。

  我还记得父皇当时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古怪,且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令我不由自主地朝他点了点头。但老实说,我那时候对这句话听得似懂非懂,直到我听闻父皇的死讯,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亲耳听到孝贤皇叔在得知父皇尸身失踪后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那天感觉到的那种“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父皇当时一定是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会一改常态地对我亲近有加,他对我说那些话,让我帮他保管虎符和印鉴,摆明了就是在交代后事……

  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有人要杀他了吗?

  可他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为何不提前将这个罪魁祸首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和母后,还有皇叔,哪怕是皇祖母或兰贵妃也可以啊……就算他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或是不想留在宫里连累我们,那他也可以多带些人一起出行啊,为何他却坚持只带了那么一点人,还特意选了一条极其偏僻的路线,这分明就是故意寻死的节奏嘛……

  以父皇的精明强干,应该没道理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除非,他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必须要他这么做。

  我始终想不通父皇为何要这样做的理由,更接受不了他因此驾崩的事实,哪怕我亲眼看到他的尸身被送回皇宫的那一刻,我也无法相信他是真的已经死了。

  但我还是遵循了和父皇之间的约定,在目睹他尸身后的第一时间冲进了父皇的寝宫,打开了他带我进去过的那间密室,可令我万分惊讶的是,原本挂在右侧墙面上的那张美人画竟然不见了,父皇的印鉴也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锦盒里了,虎符倒是还在,只是当我把那枚虎符拿到手里的时候,却莫名感觉到虎符的份量较先前那枚轻了许多,而且虎头上也没有任何裂缝。

  我立刻意识到,这枚虎符是假的,有人用这枚假的虎符调换了真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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