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自荐枕席(上)_女帝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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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自荐枕席(上)

  只是——

  太皇太妃当年的确是出自蛮族没错,但据皇祖母所说,自打太-祖皇帝将她从蛮族带回来之后,她便跟蛮族那边断了一切联系,而蛮族这些年也从未派人来寻过她的麻烦,按理,两者之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孝贤皇叔又怎么会突然跟蛮族扯上关系呢?

  “朕听闻,蛮族部落一向与世无争,且长年蛰居本族聚居地,并不轻易‘入世’。月檀和蛮族也素无瓜葛,朕和皇叔谁做皇帝,对他们并没有影响,他们又为何要对朕下毒手?”

  虽说孝贤皇叔身上也有一半的蛮族血统,但蛮族部落向来以‘天女’为尊,讲究女尊男卑,且不说皇叔身为男子,不可能继承所谓的“天女”血统,就算是太皇太妃,当年也是因为虽身为天女却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以“被诅咒”之身被太-祖皇帝带回来的,以蛮族部落的信仰,绝不可能在多年后再去支持一个“被诅咒的天女”,更别提是她的儿子了。

  许是听出我此刻隐在话里的疑惑,江院正那厢再度失笑:“新帝陛下误会了,臣也没说这下蛊一事就是出自蛮族部落的手笔,虽说这‘香消’蛊毒的确出自蛮族,但据臣所知,此蛊因极易反噬施蛊人,早年间已被蛮族列为禁品,其部落里无人敢用……”

  我听得更加疑惑:“既如此,那这毒为何还会出现在月檀?而且还被那名刺客用来刺杀朕?”

  “陛下别忘了,就如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会循规蹈矩,蛮族部落里也同样不乏离经叛道的蛊师,而这些蛊师往往都因为滥施蛊术,触犯族规而被赶出蛮族聚居地,臣早年间游历四方的时候,就曾听闻有好些江湖组织专门豢养这些心术不正的蛮族蛊师,并借其蛊术杀人于无形……”

  他说这番话的口吻很是意味深长,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名刺客背后很可能是某个江湖组织?”顿一下,又斟酌着补上一句,“而且,这个江湖组织很可能跟皇叔也有所牵连?”

  我这话一出口,江院正的脸上露出了一缕欣慰的笑容,是那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新帝陛下明鉴,臣即此意也。”

  我微微滞了滞,转而歪着头看他,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狐疑:“可你刚才不是不怀疑皇叔会对朕不利吗?”

  江院正这次没有立即接茬,只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然后冲我抛来一句模棱两可的说辞:“臣自然相信孝贤王爷无此心,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人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

  这四个字听得我一阵愣神,第一反应就是江院正在说胡话。

  孝贤皇叔可是我月檀身份尊贵的王爷,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强迫他?别说是什么江湖组织了,即便是父皇,以前也从未强迫过皇叔做他不喜欢的事,而且再退一步,就算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他又能拿什么借口来威逼皇叔呢?

  我表示想不通,只能拧眉求教地看向江院正,希望他能为我解疑,结果后者这次却反常地拒绝向我透露信息——,

  “臣不才,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事情,至于剩下的,就要靠陛下自己去查了!”说完,也不再看我的脸色,直接躬身朝我行礼,“如果陛下无其他事的话,那臣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朕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见他抬脚就要走,我赶紧抢先一步拦在他身前,之后又下意识地将眼角余光往殿外横梁上快速瞟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嗫喏道,“你……会解蛊吗?”

  江院正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问题,整个人当即一怔,好一会儿方才踌躇道:“回陛下,臣常年专攻药理,对蛊术研究甚少,如果只是普通蛊毒,臣倒是可以用放血疗法将蛊引出,再加上药材辅助,这样耗费数日倒也能解个七七八八,但如果是上品蛊毒,如‘香消’之流,那就有些棘手了,臣也不敢保证能彻底根治……”

  他说完,仿若不经意地瞄了我一眼,又问,“听韩护卫的意思,陛下那晚不是没有受伤中蛊么?那又为何会突然问起解蛊一事?”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陛下身边有人中蛊了?”

  “不,朕其实是想问你——”

  我正想说“子母蛊算不算是上品蛊毒?”,但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发现原本一动不动坐在殿外横梁上的洛心尘突然朝我们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心中一惊,慌忙改口道:“不,没什么,朕就是随口问问罢了,江院正勿要多心……”

  许是觉察到了我语气中的惊慌,江院正看向我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狐疑,但他只微微滞了滞,并没有点破——

  “既如此,那臣就先告退了!”

  “唔,等一下——”

  眼见他准备往外走,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再度出声唤住他:“朕还有一件事想问你,皇叔他……的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痊愈?”

  “陛下无需过分担心,孝贤王爷的病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会自行痊愈的,想来等他这次从皇极寺回来,应该就会好了……”

  江院正说这话的语气相当肯定,令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皇叔离宫前对我说的那番话,皇叔当时之所以会那样说,应该也是问过江院正同样的问题了吧?

  思及此,我心里顿时安心许多,便顺口多问了一句——

  “那太皇太妃的身子呢?应该也会好起来了吧?”

  谁想江院正这次却是明显犹豫了一下,好一会儿方才淡淡接话:“太皇太妃之前病了太久,如今虽已有了好转的迹象,但到底伤了根基,怕是已经不能恢复如初了,而且即便以药石供养,她现在的身子也撑不了太久了,至多就这一两年……所以,陛下以后如果有空的话,就多去看望一下太皇太妃吧!”

  我没想到江院正会当面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一时间竟懵住了,就连他之后是怎么离开的也没有注意到。直到绿绮替韩护卫安排好房间后又折回来找我,我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皇叔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对太皇太妃那么孝顺,如果太皇太妃哪天真的不在了,皇叔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想到皇叔会不开心,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之后不管做什么事也都无精打采的,最后干脆早早上床休息。

  然而这一夜并不平静,因为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发现寝殿的其中一扇窗子居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半,有三个模糊的黑影此刻正站在窗前无声对峙。

  不会又是刺客吧?!

  我心中骤然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并顺手打开了摆在床边高几上的那只装有夜明珠的锦盒,寝殿内顿时变得亮堂起来,我这才扭头重新朝窗边望去——

  站在那里的三个黑影都是熟人,其中一个是游子涵,另外两个分别是韩护卫和洛心尘。此时此刻,后二者正分别执一刀一剑架在游子涵的脖子上。

  说实话,乍看到这幕场景时,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我便重新反应过来——

  “子涵怎么挑这个点儿过来找朕,是有什么要事吗?”顿一下,又换上打趣的语气再补一句,“……该不会是真的跑来向朕自荐枕席的吧?”

  我此语一出,那三人皆是狠狠一僵,连带周遭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沉默起来。

  就在这片诡异的尴尬氛围中,游子涵那厢率先开了口,语调听起来虽没有明显起伏,但字里行间却莫名透着一股凉意:“回新帝陛下,臣向来言出必行,但臣万万没想到,陛下的寝殿里竟然已经有两位座上宾了……”

  “唔——子涵误会了,他们两位都是奉命保护朕的,韩护卫负责朕的寝宫安全,洛心尘是朕的贴身侍卫,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宫中自然也要加强守备,所以,他们两个并非是故意针对你,若换作是旁人过来,也都会遭到同样的待遇,子涵不必过于介怀——”

  我边打哈欠边接茬,说完又朝另外两人摆了摆手——

  “这位是户部侍郎游子涵,母后钦点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他之前有说过今晚会来找朕商议要事,你们两位先退下吧!”

  我此语一出,那三人似乎又集体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出声接茬。沉默良久,就听到洛心尘那厢突然主动开了口——

  “还是我留下吧!”

  我正觉得奇怪,因为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对我说的,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韩护卫那厢已迅速收回了手中的刀,瞬间消失在了如墨的夜色中,下一秒,洛心尘也同样收回了手中的剑,重新飞身上了横梁,只留下游子涵一人还愣愣地僵在原地。

  我瞅准空档瞄了一眼摆在角落里的那座赤金漏刻,眼下刚过子时初刻,某人这个自荐枕席的时机倒是挑得刚刚好!

  怔愣了一会儿,游子涵似乎也终于回过味来,动作利落地直接从刚才那扇窗子跳进殿内,然后快步走到我床前,朝我恭敬一拜——

  “新帝陛下,臣奉旨前来爬床!”

  乍听到他这句“骇人听闻”的开场白,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当即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子涵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对朕说这么暧昧的话,尤其——咳咳,还是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

  见我这会儿咳得厉害,游子涵总算还存了几分眼力见儿,立刻走上前来帮我轻轻拍背,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清新的皂荚香味,显然是刚洗过澡才来的。

  游子涵一面帮我拍背,一面不失时机地开口自嘲:“臣今夜为了能让新帝陛下满意,来此之前可是做足了准备,可没想到等臣来了之后,却发现陛下躺在床上睡得甚香,而且也没有提前跟身边人打过招呼,似乎并没有把臣白日里说的那番话当真?”

  听出他话里着重强调了“身边人”和“打招呼”这几个字眼,我有些尴尬地“呵呵”了两声,果断没接茬。

  我的确没当真。

  我原本以为他也和慕容云霏那厮一样,就只是随口说说,纯粹过过嘴瘾来着,哪想到他竟会这般“言而有信”!

  许是见我一直不作声,游子涵帮我拍背的动作也跟着一停,而后小心翼翼地出语试探:“那……陛下现在可是相信了?”

  “这是自然!”我忙不迭地朝他点头,“就冲子涵这种‘言出必行’的认真劲儿,朕以后也绝不会再怀疑你的话了!”

  他闻言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眉目微弯,自带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

  “如此,那陛下就是同意臣爬龙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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