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_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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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为我暖身也不至于,也不用把我身上仅存的最后的一件遮盖物都褪下,从我的惊呼声中回过神来后,他似乎现在才顿悟出这一点。我怕他此刻稳不住自己,又颤抖紧张地说了句,“不要……”

  那原本将我搂在怀里,就与我身体相贴,鼻息相抵面具里的目光看了我很久,我紧张的脑袋空白的那一刹那,似乎又有着错觉,明明是闯荡江湖的杀手,在这一刻,他身上竟然散发着深重的,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那样地让人感觉到重重压力。时间在紧迫感中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他没说什么,重又替我系好了肚兜的肩带。

  然后,将仅着一件肚兜的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怕他看到我的身体,也紧紧抱住他,不敢与他的身体有一点空隙。

  许久,解过我的衣服面不红心不跳的他,在平息了粗喘后,竟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女人的衣服真麻烦。”

  我微张了嘴,愕然地望着他。

  我本想问他就没有碰过女人吗,问出口的话却变作了:“你下面……”是的,那里还在抵着我。

  他这回倒是知道我指的是他哪里,他往下瞥了自己一眼,竟然面不改色地道:“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

  我怕下巴掉下来,就伸了手撑着,终于,我在那平静中爆发了,就冲他大吼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就解我最后的一件衣服?”

  本来埋首在他胸窝里,仰了脸,离的他耳朵便很近,他也被我的声音震火了,但居然压下了怒气,闷声道:“嗯,是不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把你最后的衣服也脱掉,我是……无意识的。”

  哈,无意识的?

  解我贴身衣服,他的一系列吓的我后怕的生理反应,都是无意识的?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那样,不知道他怎么会那样?

  我仔细瞧他的反应,希望可以看出一丁点虚伪狡辩的破绽,可惜,看到的全是无辜真实。

  似乎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只得压下火气,算作我自己吃了说不出的亏。

  而适才过激的情绪,耗尽了我最后的体力,再无力与他争论什么,意识渐渐稀薄涣散,最后看了眼他脸上面具,在他赤-裸的身体的温暖浸润下,臣服于了涩重的困意。

  那个时候,再去揭开他脸上面具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久病的我实在没有力气,昏乏中也没有心力,后来我常常想,倘若在那个时候,我揭开他的面具,见到了面具下那张绝世容颜,我与他即使再没有以后的故事,两个人的人生,是不是都要快乐一点?倘若这一生,我不遇上他,他不遇上我的话?

  但人世间,没有那么多倘若。

  这日很难得的在日出时分就醒了,是被腿下温热的湿意扰醒的,我才半眯了眼,脑袋还很迷糊的时候,月魄大约感觉到我动了动,他便也醒了。他静默了片刻过后,一手往大氅之下,我们的身下摸去。

  他再伸出手来的时候,就撑着坐起了身,问我,“哪里那么多血?”

  甫从睡梦中醒来,他的声音带了点睡意的沙哑,我顺了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他一只手掌满是鲜血,而他正懵昏地看着。

  疲倦地蹙了蹙眉,不耐地答道:“我怎么知道?”

  他说,“我的伤几月前就全好了。”

  见我才眯着睁了眼,又想困乏地睡去,他又说道:“我没有流血。”

  他没流血难道是我在流血吗?腹诽了一句,就要继续睡觉,却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等等,血……他没有流血……是我,是我?迟钝到最后,脑中轰然炸开,难怪昨晚肚子会那么痛,原来是痛-经哦!却在那个时候,身上一凉,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月魄已然将大氅掀开。我想起身护住自己遮掩住自己,却在一坐了起来,看到腿上凝固了的和正流淌着的鲜血就愣了,虽然有轩释然的荼毒,早知道生理知识,但初次见到自己满腿殷红的血迹,还是有些六神无主。

  而月魄自掀开大氅,看到我腿上和身下的鲜血就愣了。

  但下一刻,他非但没表现出撞见女孩子月事的尴尬和羞窘,还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那不是他一贯的冷血和孤漠,是隐带着愤怒的严肃,“你在流血?”

  废话,他不是看到了我腿上的血迹吗?

  “是你的血?”他又确证了一遍。

  本来与他半裸着拥了一夜,这清晨时分面对他就很羞涩,又被他撞上了这等事,还被他这般盯视与质问着,早羞恼成怒,但我才要发作时,他已经搂住了我的身子,手去撕扯我贴身的亵裤。这下我总算没那么迟钝,在他的手一扯上我最后的亵裤时,我就在他怀里奋力地反抗和挣扎着,手脚并用,对他又推又打又踢又揣。

  “不要动!”他暴喝一声。

  倒是被他的一声呵斥怔住了,但这种事怎么会依他的,仅仅停顿了一下,我再次蛮力反抗,还伴随着对他的指控,“月魄你不要脸!……你放开我,你不要脱我裤子……你不要脱!……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但还是被他脱下了血淋淋的裤子,见事已至此,我想死的心都有,又不能这般血淋淋近乎赤-裸裸的死去,边掉眼泪便怨愤地看着他,他怎么也不知羞,怎么能脱女孩子的裤子,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更让我气急的是,此刻,他都没有一丝的羞窘和尴尬,依然是那样的严肃,只在将我裤子脱掉,在光-裸的双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才微微意识到太过失礼,稍有些尴尬。但尽管如此,那严肃非但没有减去分毫,在见到鲜血真是从我身下外溢,还更加地严肃和愤怒了!

  只着了肚兜,虽将身上和身下最隐秘的两处遮掩了,但富豪之家的真丝薄如蝉翼,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此刻的我,跟一丝没挂,赤-裸裸地坐在他身前有什么区别?愤愤地拿过他的大氅,我将自个儿裹住,忍住想要大哭的冲动,冲他口不择言地怒斥道:“你滚出去,你不要脸你简直是疯子!女孩子来初潮和葵水你不知道吗?你要看,你还要看!……看什么看!”

  听我将‘流血’的这事描绘的风轻云淡,他知我不是‘受伤’或者‘要死’,严肃消散了,但被我指责,却生起了更盛的愤怒,“我又不知道你是来初潮和葵水。”

  什么叫‘来初潮和葵水’?来初潮就来初潮,来葵水就来葵水啊!来初潮和葵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哑然过后,才反应过来这原话是我说的,他只是照着我话中这两名词复述了一遍。我那原话里说来初潮和葵水听着是没语病的,他这复述,却听着别扭了。他复述的时候,就不知道把话说正确?

  还有,他怎么能复述?怎么好意思把那两名词说出来?我说的时候,是口不择言,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的,他一男人,怎么好意思?

  或者,他根本不知道那两名词是什么意思?

  果然,在我恶毒的凝望下,他拿起他的黑袍,穿上了,边往山洞外走边系着腰带,“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啊——

  我简直要疯了!!!

  好半天才能稍稍平静情绪去做防护措施,把自己处理好了,穿了衣服,又将他的大氅系我身上。我的,和他的也被染了血的亵裤是不能穿了,本想把它们烧了,可是篝火已经熄灭了,只好暂且作罢。折腾了半天,待到重又坐到干草上时,才发觉,被他的身子暖了一晚上,头虽然还是昏昏的,病后体虚,加之病中不曾进食而乏软,但寒热病疾,算是好了。

  我便出了山洞,然后惊见封山的大雪彻底化了,更意外地见到山洞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看来停了有段时间了,若是皇帝姐夫和轩释然的人马的话,只怕早进山洞来找我了。

  莫非,是月魄的人马?

  才想往马车那里走,肩上一麻,然后耳边是月魄的声音:“不能让你知道的太多。”最后看了月魄一眼,他将被点了睡穴的我抱起,我的意识便彻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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